「我問你，說，還是不說！」
厲雲霆的視線有些模糊，眼前是一片血霧。
眼見對方又拿起了鞭子，厲雲霆的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起來。
「你過來，我告訴你。」
審訊已經過去了一天，再強硬的骨頭也不可能再堅持下去。
對方以為厲雲霆終於想清楚了，他剛上前了兩步，只聽見厲雲霆的聲音細若蠅聲，不得已，他又靠前了一點。
厲雲霆低聲說：「東西就在……閻王殿。」
說完，厲雲霆突然掙脫開了手中的繩子，下一秒，他便一把奪過了對方手中的鞭子，死死的纏繞在了對方的脖頸處。
厲雲霆沒有一絲猶豫，正如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用麻繩纏住了對方的脖頸，死死的向後勒去。
那個時候是生死抉擇，這一次如是。
對方從掙扎，到最後失去全部的生機，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厲雲霆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氣。
他勉強才站穩了身子，胸口處的刀子還筆直的插在那裡。
當厲雲霆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候，恍惚間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
看來……是老天都不讓他活命。
也對，他這輩子也沒幹過幾件好事。
閻王要來鎖他的命，也是正常。
大不了一死，他才不怕……
厲雲霆感覺到好像自己的生命正在如指間流沙般消逝。
「厲雲霆！」
突然，大門被打開了。
沈曼的聲音清晰地鑽入了自己的耳中。
厲雲霆原本恍惚的那雙眼睛，卻一瞬間清明了起來。
倒在地上的他，側頭時正看見沈曼朝著他跑了過來，蕭鐸也緊隨其後。
厲雲霆的眸子閃動了一下。
又是她……
怎麼又是她？
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都要死了，她還要看他的慘樣。
遇見了沈曼之後，他就開始倒霉。
先是賭場被砸，生意被毀，兩個未婚妻都被攪黃了。
最後乾脆連厲氏的掌權人的身份也被人奪走。
這女人還坑他的錢。
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會精打細算的千金大小姐。
「厲雲霆！你撐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沈曼手忙腳亂的將厲雲霆扶了起來。
蕭鐸上前，道：「我來。」
「誰要你來……」
厲雲霆氣若遊絲，道：「老子還能走。」
「逞什麼能？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沈曼托著厲雲霆起來，才發現他胸口處被插了一把小刀。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沈曼的臉白了下去。
厲雲霆看到沈曼這個表情，他故作輕鬆的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還沒活夠，死不了。」
沈曼急的要命。
這都什麼時候了！
還在說這種無關緊要的話！
「阿鐸，把人送出去，救護車應該快到了。」
「好。」
蕭鐸將厲雲霆的手臂橫過自己的肩膀，他撐著厲雲霆的身體，兩個人向前走去。
厲雲霆突然想到，從前有一次做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腿上中了一槍，蕭鐸就是這麼撐著他的身體向前走的。
厲雲霆的鼻尖一酸，突然矯情起來：「你說我們三個是一輩子的好兄弟，這話還作數嗎？」
「你活著，就作數，死了，就不作數！」
厲雲霆低聲說：「你和沈曼，都不是什麼好人，都這個時候了，還跟我提條件……」
賭場外，120已經開了過來。
厲雲霆被送上了擔架。
蕭鐸見狀，便對身側的沈曼說道：「賭場這裡我來處理，你先跟著他上去。」
「好。」
沈曼沒有猶豫。
海外的賭場也就只有蕭鐸才能夠處理，她留在這裡也沒有用，還不如去照料厲雲霆。
眼見120的車已經朝著最近的醫院去。
救護車上，沈曼看著擔架上渾身是血的厲雲霆，他身上什麼樣的傷都有，整個人幾乎成了一個血人，滿身的血污讓人觸目驚心。
「眼睛怎麼還紅了？沈曼，你可真沒用，我都沒喊疼。」
厲雲霆還在擔架上說著那些無關緊要的話。
沈曼瞪了一眼厲雲霆，說道：「我眼睛紅那是被風吹的！你知不知道我們找到這裡浪費了多長的時間？被抓了你不知道多留點信息給我們嗎？厲雲霆！從前我只覺得你蠢，沒想到你還真給我蠢到家了！」
「我不是被抓，我是自願的。」
聽到厲雲霆說出這句話之後，沈曼的臉色更難看了：「自願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一旁的護士忙道：「家屬請不要激動，不要影響傷患情緒。」
「看在你現在要死不活的份上，我饒了你，你等你好了之後咱們再算！」
沈曼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厲雲霆也終於支撐不住，累的閉上了眼睛：「等我能醒了再說吧。」
聽著厲雲霆口中說著這不吉利的話，沈曼很想一巴掌拍在厲雲霆的身上。
這都什麼時候了？
還說這種話？
手術室外，沈曼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手術燈一直都亮著紅燈，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按道理來說，受了這麼重的傷，被捅了一刀，人是活不下去的。
沈曼只見血庫的血被調到了手術室裡面。
過了一會兒，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問：「沈小姐，你是什麼血型？」
「a型，我是a型血。」
「太好了！現在患者急需a型血，您……」
「別多說了，送我進去吧。」
「好。」
護士將需要簽字的獻血單遞到了沈曼的手裡。
沈曼簽字之後，便被送去抽血。
厲雲霆手術醒來過後，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
他覺得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像是被碾碎了，當他側過頭去，正看見沈曼身穿病服，臉色蒼白的從病床上起來。
厲雲霆皺了皺眉頭，問：「來的路上你被車撞了？」
見厲雲霆醒過來，張口就是這麼一句，沈曼的臉色黑了下去：「你才被車撞了！」
門外，護士和醫生走了進來。
沈曼直接摘掉了手中的輸液管，下地便要走。
護士連忙上前說道：「沈小姐，您輸血過多，這個時候要好好休息。」
聽到輸血這兩個字的時候，厲雲霆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