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的話,讓薄司言的身體一僵。
沈曼拉著身側的江琴:「咱們走。」
江琴跟著沈曼離開,還對著薄司言冷啐了一口。
沈曼原本是不想和薄司言撕破臉,可如今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司言……」
蘇淺淺小心翼翼的拉扯了一下薄司言的衣袖:「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公布欄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薄司言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蘇淺淺的臉色微變,但是很快又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學校有人嫉妒沈姐姐好看,所以造了沈姐姐的黃謠,沈姐姐誤會是我做的,所以……」
薄司言緊皺著眉頭。
他從來不過問沈曼學校的事,更不知道有人在學校造沈曼的謠言。
沈曼,從來都沒有跟他說過。
「司言,真的不是我乾的,我已經和沈姐姐解釋過了,可是她一口咬定是我做的……」
薄司言沒有說話。
蘇淺淺咬著唇,生怕薄司言不相信,她又說道:「那次紀委因為公布欄的事情查過一次,已經確定是別人做的了,跟我沒關係,可沈姐姐對我有偏見,始終不願意相信。」
看著蘇淺淺低著頭小聲啜泣,薄司言也不忍心說太重的話,只是拍了拍蘇淺淺的頭,說:「去上課吧,你出國的事情我已經和校長商量過了,你的成績最近下滑嚴重,只要你在下一次的考試中重新拿到全系的第一名,就可以保送出國。」
見薄司言要走,蘇淺淺一怔,她從身後抱住了薄司言,低聲說:「司言,我、我不想出國了,我能不能不出國?」
薄司言皺眉,轉身回去看蘇淺淺:「出國留學不是玩鬧,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想出國?」
蘇淺淺看著薄司言,不敢言語。
她從前想出國,是因為她堅信就算是她出國了,薄司言的心裡也會一直有她。
可是現在她不想出國,是因為怕她出了國,薄司言就會被沈曼搶走。
「我只是……更想留在學校考研。」
薄司言沉默了片刻,說:「如果這是你的決定,我和校長去說,不過今年研究生的考試已經結束了,你還要再等等。」
「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備考。」
蘇淺淺的臉紅了紅。
只要是能夠留在薄司言的身邊,即便是不能出國,她也願意。
送蘇淺淺去上學之後,薄司言出了學校,李秘書在車內等了一會兒,問:「薄總,要回公司嗎?」
「上次我讓你調查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是,蘇小姐那兩個朋友造謠夫人是援交女,是因為前陣子A大學校的公布欄上,有人造謠夫人是……」
李秘書頓了頓,沒敢繼續說下去,而是將手機上的照片發給了薄司言。
內容上是有人拍了公布欄照片發在了校園網上,標題是:美女校花竟然是援交女!靠關係走後門進了A大當研究生。
而公布欄上的照片更是不堪入目。
李秘書明顯看到薄司言的額間青筋暴起,知道這一次薄司言是真的怒了。
「是誰做的?」
「據說事發之後,紀委來學校檢查過一次,是一個叫做劉晶晶的女生做的,而這個女生,是蘇小姐的好朋友。」
薄司言緊皺著眉頭。
李秘書說道:「薄總,或許這件事情和蘇小姐有關係,還要繼續調查嗎?」
薄司言揉了揉眉心。
被造謠,被欺負,這麼大的事情,沈曼竟然在他的面前一句話都沒有提起過。
難道在沈曼的心裡,他就這麼的無關緊要?
「紀委既然已經調查過了,就不用再調查了。」薄司言淡淡的說:「讓淺淺和那些學生少來往,不要讓她們帶壞了她。」
李秘書欲言又止,但是在看見薄司言的神色之後,也只能應了下來:「……是,薄總。」
。
沈曼拉著江琴進了二教,江琴倒是沒有料到薄司言會偷聽牆角,事情一下子鬧大了:「他當著你的面都這麼維護蘇淺淺,真是想想都要氣死!」
江琴生氣,可是更在乎的是沈曼的處境:「你剛才和薄司言撕破了臉,以後該怎麼辦啊?」
說到底,沈曼還是薄家的女主人,是薄司言的妻子。
沈曼和薄司言鬧大了,以後在薄家的日子未必好過。
江琴後悔不已,沈曼說道:「從前我是不想和薄司言起衝突,但是做人哪有一輩子當王八的啊,我現在不願意見到他就縮腦袋了。」
她的後路已經鋪好,得不得罪薄司言的,已經不重要了。
「江琴?你怎麼也來了?」
傅遲周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手裡捧著一摞書,一副學者打扮。
江琴望著傅遲周看了看,對這個造型露出了一副難以言表的神情,說道:「我來送沈曼上學,你……玩cosplay?」
「沒有眼光!這叫斯文敗類風!」
「敗類就敗類,斯文敗類是什麼?」
「……」
傅遲周拒絕和江琴交談,而沈曼也已經在兩個人攀談的時候將圍巾給戴上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遲周看見了,難免不告訴蕭鐸。
只是……她為什麼突然會這麼害怕讓蕭鐸知道?
「沈大小姐,放學的時候別走啊,蕭鐸說要來接你。」
「幹嘛?」
沈曼露出了一臉警惕之色。
傅遲周納悶:「什麼幹嘛?今天你的公司開業,你做老闆的不去?」
沈曼恍然。
公司開業了!
她最近因為薄司言和蘇淺淺弄得暈頭轉向,公司前期的準備工作全都交給了蕭鐸和傅遲周,倒是忘了今天公司要正式開業。
「恭喜啊曼曼,這就叫做情場失意,職場得意,我會是你們公司的第一大股東的!」
江琴拍了一下沈曼的肩膀。
傅遲周在對面小聲嘀咕著:「第一大股東可不是你。」
江琴疑惑:「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
傅遲周裝作在一旁吹口哨。
沈曼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我今天可能真的去不成了。」
「為什麼?」
傅遲周疑惑。
只有江琴知道是為什麼。
果然,中午薄司言的電話就打到學校來了。
薄司言沒有直接聯繫她,而是找到了校長,讓校長來帶話,讓她立刻回去。
薄老夫人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直接鬧到了家裡。
而沈家也並不安寧,秦氏早就想要看她的笑話,昨天霍家宴會,薄司言抱著一個女人扔下正牌妻子走了的消息幾乎整個圈子都傳遍了。
中午的時候沈二伯幾乎要打爆了她的電話,她愣是一個都沒接。
李秘書接送沈曼回到薄家的時候,薄老夫人氣的將手裡的水杯砸在了牆上,而薄司言只能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沈曼看見薄司言的衣服凌亂,身上都是被打過的痕跡,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曼曼,你早就知道是不是?還任由他們兩個胡來?!」
薄老夫人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司言喜歡,我也沒辦法。」
沈曼回答的平淡,頗有一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她已經想好了,最壞的打算,不外乎是薄司言將她在A大上學的事情供出去。
她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提前與薄司言離婚。
「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女大學生,到底哪點好?曼曼比她漂亮,比她優秀,你的眼睛是瞎了嗎?我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孫子!」
「奶奶,都是我不好,和淺淺沒關係,你別牽扯到淺淺的身上。」
「你!」
薄老夫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怒道:「我本來不想太插手你們之間的事,可你現在這個態度……就別怪奶奶無情了!」
薄老夫人對著李秘書怒道:「你這就去聯繫A大,讓她們立刻趕走那個姓蘇的,如果薄司言還敢和那個女孩子有來往,就算是我動用所有的人脈,也絕對讓那個女孩子在海城活不下去!」
沈曼冷眼看著。
薄老夫人從前的確是有那樣的能耐,畢竟那是薄老先生的髮妻。
只是……薄老夫人不再年輕了,如今的海城是薄司言的天下,而薄司言,也早已就不是小的時候乖順聽話的薄司言了。
果然,薄司言站了起來。
看著薄司言站起來的薄老夫人一臉的不可置信,薄司言冷冷的說:「奶奶,這些年我已經夠聽你的話了,蘇淺淺是我一手培養,如果你真的要動她,我也就只能跟您對著幹了。」
「你!你!」
薄老夫人捂著胸口,顯然被氣得不輕。
「小李,送奶奶回去休息,奶奶的身體不好,這段日子,就不要出門了。」
「……是,薄總。」
劉媽嚇了一跳,卻也只敢攙扶著薄老夫人,生怕薄老夫人氣得暈厥過去。
薄老夫人被攙出了薄家,沈曼也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為了蘇淺淺,薄司言不惜和薄老夫人對著幹,還把人氣成這樣。
「這裡還有我的事嗎?沒事我走了。」
沈曼一句話不想和薄司言多說,在她轉身準備回沈家收拾爛攤子的時候,薄司言卻突然開口:「沈家給你來電話了?」
「你包養女大學生的風流趣事鬧得這麼大,不讓他們知道也難了點吧。」
薄司言皺著眉:「沈曼,你說話一定要這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