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晶晶被霍雲驍嚇得後退了兩步,縮在了劉父的身後。
劉父還從來沒有讓女兒受到過這麼大的委屈,還是當著他的面,劉父立刻說道:「霍少爺!晶晶是個女孩子,你比她還大,應該讓讓她,怎麼能……」
劉父的話還沒有說完,霍雲驍卻覺得好笑:「你是在教我做事?」
周圍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霍家的二少爺是誰?
從小到大就只有霍雲漣一個大哥能夠管得住他,還從來都沒有外人敢倚老賣老,對他進行教育。
劉父的臉色垮了下去,說:「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
「你也配?」
霍雲驍一點面子也沒有給劉父。
在這個圈子裡,輩分永遠只放在比你厲害的人身上,不過就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企業,每個月賺二三十萬的錢,如果不是因為沈曼讓他發去請帖,這些人一輩子都不能踏足這種地方。
「霍少!這女人不過就是個援交女,你怎麼能為了一個援交女這麼欺辱我們父女?我們家好歹也是有企業的,這女人可什麼身份都沒有!」
劉晶晶此刻被嚇哭了,以為身前有劉父,所以多了幾分底氣。
霍雲驍的眼神越發危險:「我說了,你再說那三個字,我撕爛你的嘴!」
劉晶晶被霍雲驍的眼神嚇得不敢動彈。
她實在是不明白,一個援交女,怎麼會讓霍雲驍這麼動怒?
江琴冷冷的說道:「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她是沈曼,沈家的大小姐,沈家是什麼身份還需要我多說嗎?」
聽到沈曼這個名字,劉晶晶一點也不陌生,王婷也愣了愣。
因為就在前不久,她們還在網絡上看到了關於薄氏夫妻一起逛街的新聞。
眼前的人……竟然是沈曼!
「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沈家的大小姐?」
劉晶晶滿臉的不可置信。
很快,劉晶晶像是抓住了邏輯漏洞,說道:「那她既然是沈家大小姐,她都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的鬼話嗎?」
「是啊,如果她是沈小姐,來這種場合不是應該和薄總一起嗎?」
王婷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的女人是沈曼。
這簡直顛覆了她們的認知。
「都吵什麼?」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鑽到眾人的耳朵里。
沈曼回頭,只見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之上,身子單薄,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帶著幾分病弱,長相雋秀,眉宇之間透著淡淡的柔和,眼底卻是冰冷一片,而他胸口上的家徽,也證實了他的身份。
霍家如今的掌權人,霍雲漣。
「哥。」
看見了霍雲漣,霍雲驍也就只有站在一旁的份上。
「霍先生,真是久仰大名!」
劉父怎麼也沒想到能有一天親眼見到霍雲漣,連帶著一旁的王父也搓了搓手掌,希望能夠和霍雲漣握個手。
可霍雲漣卻連眼都沒有抬一下,語氣依舊是溫和,可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六位在我這裡鬧事,便是不給霍某臉面,雲驍,代我送客。」
「是,哥。」
霍雲驍衝著劉晶晶和王婷兩家人冷聲道:「還不滾?」
劉晶晶的臉色微變:「霍先生,請帖是你們霍家發給我們的,我們才剛到,怎麼就讓我們離開?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沈曼聽到這話,不免覺得劉晶晶的膽子也太大了。
霍雲漣是什麼身份?
大概從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這麼囂張。
「六位,是想見識一下我霍家的待客之道嗎?」
霍雲漣抬眼,那雙眸子下的神色深不見底,他臉上一直都帶著淺淡的笑意,可言語之間卻讓人不寒而慄。
突然,幾個黑衣保鏢上前,拽住了兩家人的手臂,硬生生的朝外面拖拽。
劉晶晶的高跟鞋都掉在了地上,她不住的掙扎:「放開!你們要幹什麼!放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大廳就靜了下來,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一場鬧劇。
「各位見笑。」
霍雲漣的聲音重新恢復了溫和,剛才的冷漠不復存在。
沈曼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幾眼霍雲漣。
前世她並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霍雲漣,可這一世見到霍雲漣的樣子,她才終於知道,為什麼霍家在霍雲漣的手裡,家業能夠翻了幾番。
這樣的男人,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而讓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才最為可怖。
「蕭爺,借一步說話。」
霍雲漣的目光落在了蕭鐸的身上。
江琴在沈曼的耳邊小聲說:「霍雲漣自小少年老成,我們雖然從小就認識,但從沒說過幾句話。」
「蕭鐸和霍雲漣的關係要好?」
「算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江琴說到這裡,又想到了剛才劉晶晶大鬧霍家晚宴,語氣不順的說:「阿鐸也真是的,剛才鬧成這樣,連傅遲周都知道站出來說話,他倒是一言不發,事不關己!」
這樣怎麼追女孩啊!
「他大概是在看戲吧。」
沈曼不由得輕笑了一下。
蕭鐸方才一言不發,多半是知道今天的事是她一手策劃,如果他一開口亮出身份,反而不好玩了。
蕭鐸,是在等她開口。
沈曼懶散的靠在了桌子上。
只可惜今天讓蘇淺淺跑了,她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這場好戲就戛然而止。
不過沒有關係,蘇淺淺的謊言在今夜已經戳破了。
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遲早會變成流言鑽到薄司言的耳朵里。
與此同時,醫院走廊的李秘書接到了一通電話後,行色匆匆的回到了病房,對著薄司言說道:「薄總,霍家那邊好像鬧出了點事情。」
薄司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看了一眼還在病床上昏厥中的蘇淺淺,對著李秘書低聲說:「出去談。」
「……是,薄總。」
李秘書欲言又止,卻還是先出去等候。
薄司言將病房的門關上,才說道:「說。」
「是夫人……」
沒等李秘書說完,薄司言便皺著眉頭說:「她又惹什麼事了?」
「好像是蘇小姐的兩個同學,當場造謠夫人是援交女,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被霍先生趕出去了。」
「造謠沈曼是援交女?」薄司言的眉頭皺的更深:「她會乖乖的站在那裡被造謠?」
「夫人,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倒是江總聽著很生氣。」
李秘書頓了頓,說:「在場有我們的人,他說起因是蘇小姐的這兩個同學為蘇小姐鳴不平,說是夫人勾引蘇小姐的男朋友。」
薄司言抿唇不語。
蘇淺淺在學校裡面接觸的人有限,從來沒有聽說過蘇淺淺有男朋友。
「你去把這件事查仔細,學校那邊也要去查。」
他不怎麼過問沈曼在A大的事情,而沈曼也一向低調,在學校這麼久也沒有讓薄老夫人聽到風聲,可被造謠是援交女這事不像是空穴來風。
更何況,這件事還和蘇淺淺有關係。
「是,薄總。」
李秘書很快就退了下去。
薄司言推開病房的門,見蘇淺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她一臉憔悴的看向薄司言,問:「司言,對不起……耽誤你事情了。」
「醫生說你低血糖,你好好休息。」
蘇淺淺抿唇,問;「我剛才聽見門口小李哥說,宴會那邊出事了,是不是……」
「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薄司言的語氣帶著幾分疏離。
蘇淺淺便不再說話。
這幾天薄司言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她逐漸感覺自己已經抓不住薄司言的心了。
「淺淺,明天我讓小李帶你出院,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淺淺很想叫住薄司言,可薄司言卻已經朝著病房外走去。
霍家晚宴,已經是後半夜,眾人都酒過三巡,有些微醺。
江琴見蕭鐸遲遲沒有從樓上下來,才問身邊的傅遲周:「阿鐸和霍雲漣還要聊多久啊?」
「聊什麼啊,人都走了。」
「走了?」江琴炸毛:「他走了怎麼也不知道和咱們說一聲?」
「他跟我說了啊!」
傅遲周一臉無辜。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看你喝的盡興,就給忘了……」
江琴錘了一下傅遲周的頭:「阿鐸走了,那曼曼怎麼辦?他蠢啊!都這麼晚了不知道要先送女孩子回家嗎?」
傅遲周捂著生疼的頭:「他囑咐我了!讓我送你們兩個酒鬼回家!」
「那能一樣嗎?」
江琴還要說話,沈曼在一旁笑著說:「沒事的,蕭鐸或許有事要辦,今晚我要回薄家一趟,不方便傅遲周送,你們先回去吧。」
「你還要回薄家?今天那個薄司言可是拋下你抱著蘇淺淺就走了!」
江琴越想越氣,怎麼會有這麼渣一男的?
「所以我才要回去,今天這麼多上流圈子的貴婦在場,明天這鬧劇就要鬧到老夫人耳朵里了,我不能讓她知道我現在在外面住。」
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沒有在今晚把自己的身份鬧得聲勢浩大。
江琴聞言點了點頭:「那好,你照顧好你自己,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沈曼點了點頭,等江琴與傅遲周走後,她想一個人到二樓的露台吹吹風,卻見霍雲漣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月光之下,他的背影顯得幾分清冷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