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裴復的身形一頓,他重新繞回薄司言的面前,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框眼鏡,說道:「你知道我是誰?」
「你說呢?」
「那你快點告發我吧,球球,這個裴總我真的當膩了,你都不知道當裴衍有多悶!」
「少爺!」
老楊黑著臉。
裴復只能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色道:「薄總,跟我進來吧。」
書房內,裴老爺子已經將兩個人在門外的對話全都聽見了,他直接脫下了自己的鞋子,朝著裴復扔了過去:「兔崽子!要你有什麼用!」
裴復手疾眼快的擋了過去,眼見那隻鞋子飛到了裴復身後的薄司言面前,薄司言卻伸手將鞋子給抓住了。
「裴老,談談我們之間的生意吧。」
說著,薄司言將鞋子重新放回了裴老爺子的桌前。
裴老爺子看著薄司言溫潤有禮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薄顯的孫子,倒是比姓蕭那老傢伙的孫子要好的多。」
一想到蕭鐸那個囂張的樣子,裴老爺子就想到了姓蕭的那個臭老頭。
「說吧,你想談什麼生意?」
「我奶奶來海外了,我想讓裴老您答應我,無論我奶奶提出什麼要求都不要答應,然後送她回海城。」
「還有呢?」
「還有,裴家二少爺不學無術,難堪大任,我願意做他的老師。」
聞言,裴復立刻抬頭:「憑什麼?我不願意!」
「你給我閉嘴!」
裴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裴復。
薄司言繼續說道:「如果裴家的那些沒有除掉的旁支還有外人知道大名鼎鼎的裴衍早就已經車禍離世,我想等裴老您百年之後,他們應該會群起攻之,分奪裴家家業,裴二少爺是裴家唯一的嫡系子孫,他如果像現在這樣,想必會被那些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能做老師的人多了,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
「就憑我是薄司言,薄顯的孫子。」
薄司言簡單的一句話,讓裴老爺子無法反駁。
薄顯的厲害,他自然是知道。
他的孫子,在海城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傳聞,他也聽過。
裴老爺子說道:「沒有別的了?」
「三個月之後,我需要您的勢力,需要您給我一個身份。」
「你想要什麼身份?」
「隨便一個身份。」
「我家保安?」
「可以。」
薄司言答應的太乾脆,裴老爺子納悶:「你手裡握著我裴家這麼重要的一個秘密,又免費當這小子的老師,結果你就想要這點東西?」
薄司言沉默。
裴老爺子說道:「堂堂薄氏總裁,你心思比你爺爺要深多了,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只想……護一個人周全。」
一旁的裴復嗑起了瓜子,八卦道:「你可是海城的商業霸主啊,你別說是保護一個人了,就算是保護一百個人,你也保護得起。反正我是不信,老爸,你也不許信,我才不要什麼老師。」
裴老爺子上下看了看薄司言,說道:「你不光是要護一個人周全這麼簡單,你來海外,要我裴家的一個身份,肯定還有用處,你想調查什麼?」
薄司言沒說話。
他知道裴老爺子是個老狐狸,心思深,但沒想到思維這麼縝密。
見薄司言不開口,裴老爺子乾脆說道:「你要是不說,你就走吧,我裴家的事情我自己一力承擔,你要是將秘密公布出去,我裴家毀了,你薄家也別想好過。」
薄司言皺眉,裴老爺子上前說道:「薄家小子,現在是我給你機會,是我幫你,不是你來威脅我。」
見裴老爺子眼中都是瞭然於心的笑意,薄司言沒有繼續堅持,而是說道:「我想調查海城的秘密,四大家族的秘密,還有……沈曼父母的車禍。」
聞言,裴老爺子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了。
薄司言說道:「我相信裴老也想知道這些,令公子裴衍的死,不是個意外。」
聽到薄司言所說的,裴復皺起了眉頭。
裴衍的死不是個意外,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他和老爸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裴復起身問:「你知道?你怎麼知道?」
「這你不用管,我有我的辦法。」
「你……」
「行了。」裴老爺子沉聲說道:「我答應你,會給你一個助你調查的身份,從你能知道阿衍的死不是個意外來看,你知道的應該和我差不多,背後告訴你這些信息的人,是不是如今海城霍家當家做主的掌權人,霍雲漣?」
見裴老爺子直接就猜到了答案,薄司言便淡淡的說道:「是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要共同對抗的敵人,裴老不惜嫁女來收服厲氏,應該也是為了知道之前控制厲氏的勢力。」
厲雲霆對外這麼囂張,不是因為靠著上一代厲氏掌權人所打下的基業有恃無恐,而是因為厲雲霆在虛張聲勢。
厲家早就沒有當年的盛況,有的不過是厲家的一點餘威。
不然厲雲霆也不會想要和遠在海外的裴家聯姻,來獲取靠山和利益。
「這孩子真聰明,只可惜了,不是我的孫子。」
裴老爺子這一回仔細的打量了薄司言,他說道:「這件事,我答應了,這些天你就在這裡做裴復的老師,你奶奶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解決。」
「多謝。」
裴老爺子點了點頭。
一旁的裴復笑不出來,他舔了舔後槽牙,有點頭疼。
之前老爸讓他去海城做做樣子,不讓他真的找蕭家麻煩,還不許別人知道。
他當時覺得納悶,現在他算是明白了。
合著海城的那幾大家族全都是他熟人,對熟人的孫子這麼親和,對他這個親兒子倒是一點面子不給。
多大了還給他找老師?他的面子就不是面子嗎?
裴復起身,走到了薄司言的身邊,認真的說道:「做我老師,你做好心理準備。」
「做我的學生,比你想像得要難,我覺得應該最好準備的人是你。」
薄司言沒過多理會裴復,而是轉身離開了裴家書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