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聽到了臥室門口的動靜,心中一顫。
是蕭鐸?
不,不能讓蕭鐸看到。
沈曼很快抵住了浴室的門,浴室門外果然傳來了蕭鐸的聲音。
「曼曼?」
蕭鐸的語氣里都是擔憂,沈曼勉強笑著說道:「我肚子不舒服,想上個洗手間你還跟過來,快出去。」
沈曼的語氣裡帶著怪嗔,但門外的蕭鐸卻皺起了眉頭:「是不是晚上吃壞了肚子?」
「是啊……我想應該也是。」
沈曼強撐著難受,她急促的說道:「阿鐸,你先出去好不好,幫我拿個治肚子的止疼片……」
見沈曼只是肚子疼,蕭鐸的語氣才總算是軟了下來:
「好,你等等我。」
見蕭鐸答應了,沈曼鬆了口氣,她費力的爬到了浴缸前,用冷水清洗著臉,想讓自己儘量清醒一些,可因為雙手顫抖,冷水已經浸濕了她的全身。
門外,蕭鐸很快趕了回來,他敲了敲門,語氣里都是溫柔和寵溺:「藥我放在桌子上了,霍雲漣喊我去書房,我一會兒就回來。」
「好……你快去吧,我很快就好。」
沈曼勉強保持住了一絲理智,等聽到門外漸遠的腳步聲後,沈曼才踉蹌著打開了浴室的房門。
可下一秒,她就因為雙腿無力而癱軟了下去,就當沈曼以為自己要摔在地板上時,一雙強有力的手將她託了起來。
聞到了熟悉的菸草氣息,沈曼的心中一顫。
「阿鐸……」
「我沒那麼好騙。」
蕭鐸低沉的聲音中摻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哽咽,他攥著沈曼的手臂緊了些。
「阿鐸……我沒事的,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沈曼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仿佛這樣說著,痛苦就會減輕,可實際上她已經疼的站不住,她整個人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了蕭鐸一個人的身上。
看著懷裡的沈曼痛苦的呻吟著,蕭鐸攥緊了拳頭,額間的青筋也跟著暴起。
蕭鐸儘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他低聲說:「曼曼,別怕。」
說著,蕭鐸便緊抱住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沈曼,他將沈曼安置在了床上:「我就在這裡,我陪著你。」
「別走……」
沈曼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的臉色煞白,幾乎看不出血色。
蕭鐸一直緊拉著她的手:「我在,一直都在。」
看著眼前的蕭鐸,沈曼的臉上勉強露出了一抹笑容,但很快劇烈的痛苦席捲而來,沈曼便撐不住的痛呼出聲。
腦海里總有一個聲音再叫囂,那個聲音一直在勸說她,只需要一點點藥粉,一點點她就能夠脫離痛苦。
這種想法比上一次還要強烈,沈曼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要將自己撞暈來減輕痛苦。
「曼曼!」
蕭鐸用手擋住了沈曼想要撞擊牆壁的頭,可沈曼此刻已經失去了意識,她死死的咬住了蕭鐸的手臂,幾乎要將蕭鐸的血肉撕咬下來。
蕭鐸只是悶哼一聲,沒有抽回手。
這個時候他如果將手抽回來,沈曼很有可能咬破她自己的舌頭。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啊!」
樓下,傅遲周和江琴兩個人也聽到了樓上的動靜。
等到兩個人闖入房間時,就看見沈曼正死死的咬著蕭鐸的手臂。
「蕭鐸!」
傅遲周急了,連忙上前想要兩個人分開,蕭鐸卻低聲喊道:「別動!」
「你瘋了啊!你手還要不要了?」
傅遲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見沈曼的臉色不對,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伸手碰了碰沈曼滾燙的額頭,傅遲周一怔。
江琴在一旁干著急,問:「到底怎麼回事!曼曼怎麼了?」
「行了別問了!」
傅遲周的臉色黑沉,他上去就抓住了江琴的手臂,說道:「咱們出去。」
「出去?這怎麼能出去呢!曼曼!曼曼!」
江琴著急的喊著沈曼的名字,想要上前拉住沈曼的手臂,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眼前的沈曼就像是聽不見她說話一樣,依舊滿臉痛苦。
「快走!」
傅遲周拉著江琴走出房門。
江琴一步三回頭的被拽出了房間。
門外,霍雲漣也已經趕了過來,在看到霍雲漣之後,江琴立刻上前問道:「霍先生,曼曼病了,你快點叫醫生……」
沒等江琴說完,霍雲漣便打斷道:「人我已經去請了,只不過今天你們所看的事情,不要外傳。」
傅遲周緊皺著眉頭,說道:「我知道,我這就去找威廉過來。」
江琴少見傅遲周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連同霍雲漣的神色都這樣緊張。
江琴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的臉色發白,問:「該不會……該不會是……」
傅遲周和霍雲漣都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江琴的骨指發白。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吸食白粉的人不在少數。
這些人的下場最終都十分悽慘。
如果沈曼沒有挺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曼曼為什麼會接觸那種東西?」
江琴白著臉看向霍雲漣,問:「霍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剛才霍雲漣的樣子,應該是一早就知情。
可是分明沈曼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很正常!
難道這段時間,沈曼都在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
「不會有事的,蕭鐸早就已經針對厲氏做了充足的準備,對於厲氏新研發的毒品,我們也在研究最新的抑制劑,沈曼不會有事,絕不會有事。」
霍雲漣像是安慰江琴,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屋內,血腥味充斥著沈曼的口腔,沈曼像是回過了神,她鬆口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咬破了蕭鐸的手臂。
「阿鐸……對不起……對不起……」
沈曼哭著喊著對不起,蕭鐸只覺得心口像是被重重的刺了一刀,疼的他沒法呼吸,他捧著沈曼的臉,低聲說:「沒有對不起,乖,你相信我,我會想辦法,我能想辦法,你要挺過去,只有挺過去,才能徹底擺脫這種痛苦。」
沈曼此刻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慌亂的搖著頭,痛苦的抓緊蕭鐸的手臂:「阿鐸……我求求你,我只求你一個人,我把藥給我……我知道你肯定能夠找到藥!阿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