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厲雲霆全程都沒有彈一個音節。
經理害怕周圍圍觀的人看出破綻，於是立刻讓保安疏散了人群。
沈曼側頭去看厲雲霆，問：「厲總，我是不是達標了？」
厲雲霆之前提出的要求是一千個人，可剛才在廣場上圍觀的絕對不止一千個人。
厲雲霆盯著沈曼看了一會兒，沈曼被厲雲霆這樣的眼神看的有點不自在，她皺眉問：「厲總？」
厲雲霆回過神來，他起身淡淡的說道：「算是合格了。」
算是合格了？
她分明就是超額完成。
「知道製造話題，利用該利用的人，看來你也不是只有小聰明這麼簡單。」
「那是當然。」
「我不是在誇你。」
「……」
厲雲霆對著經理說道：「去給她換一件工作服，然後帶給我看看。」
「是，厲總。」
「等等，你不讓我做荷官了嗎？」
沈曼皺眉，她好不容易達成厲雲霆提的要求，就是為了接觸厲雲霆的核心產業。
要是做不到，那她剛才的努力豈不是就都白費了嗎？
「就你那點三流小手段，我怕讓你做荷官，你把我整個厲氏都給賠光了。」
「你……」
「把人帶走，我看著心煩。」
厲雲霆轉頭就離開了，經理目睹了剛才的事情之後，對沈曼的態度變得客氣多了：「沈小姐，您跟我這邊來。」
沈曼雖然氣不忿，但是留下來總比留不下來要強。
經理領著沈曼進了賭場的後台工作區，經理說道：「厲總還是頭一次親自帶新人，看的出來厲總對沈小姐您真的很上心。」
「上心？」
是挺上心的。
大老遠跑到海城親自將她拐到洛城，拋去用她威脅蕭鐸不提，不知道的怕是都以為厲雲霆對她有點意思。
但如今也就只有她知道，厲雲霆留著她，不過是為了用她對付蕭鐸。
只要蕭鐸真的親自來到了洛城，那等待蕭鐸的，必定是死路一條。
到時候不僅蕭鐸難逃一死，就連她……
沈曼想到當初厲氏對待沈二伯的手段，還有當初自己父母車禍的死……
如果這一切都是厲氏所為，那厲氏也太可怕了。
「沈小姐，這是您的工作服。」
經理親自挑選了一個適合沈曼的尺碼，看到經理手中拿著的是比她身上穿著的旗袍更加華麗的禮裙，沈曼點了點頭，很快，她便走到了更衣間將衣服換了上去。
只見沈曼從更衣間裡走了出來，身上的鎏金色長裙襯托的沈曼膚白如雪，抹胸和掐腰設計更是凸顯了沈曼凹凸有致的身材。
經理看到不免眼前一亮：「沈小姐穿這件衣服還真是明艷動人，我們這裡的賓客一定會特別喜歡您的。」
「其實……我想知道，厲總給我安排了什麼職位？我現在是……鋼琴師嗎？」
一個鋼琴師，穿成這個樣子倒也不是很奇怪。
畢竟在這種地方彈鋼琴，女演奏家還是要華麗一些的好看。
「厲總自有安排，只要沈小姐您幹得好，每個月至少這個數。」
經理在沈曼的面前伸出了六根手指。
一個月六位數，這工資還真是不低啊。
沈曼的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厲雲霆現在是怎麼想的，但如今也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曼便跟著經理走到了二樓的休息區。
這一路上，不少貪婪的目光落在沈曼的身上，這眼神看的她十分不自在。
休息區內，厲雲霆坐在撞球桌前，經理說道：「厲總，人已經來了。」
「恩。」
休息區煙霧繚繞，都是刺鼻的雪茄味兒，沈曼屏住了呼吸，而厲雲霆也放下了手中的雪茄，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曼的身段。
「衣服大了一點。」
「這是舒小姐的禮服，明天我讓人再去給沈小姐做幾身新的。」
舒小姐？
沈曼在腦海中搜索著洛城姓舒的人。
舒……
她好像隱隱約約記得，前世厲雲霆娶的妻子，就姓舒。
難道這位舒小姐，就是未來的厲氏總裁夫人？
沈曼仔細的琢磨著。
這一世，好像還沒有傳出厲雲霆訂婚的消息。
看來這位舒小姐和厲雲霆應該還只在培養感情的階段。
「沈曼！」
厲雲霆的聲音突然鑽到了沈曼的耳朵里，幾乎要將她的耳膜震碎。
沈曼這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正看見厲雲霆黑沉著一張臉看著她。
沈曼問：「厲總，您有什麼事？」
「我叫你三遍了，你的耳朵是擺設嗎？」
「……不好意思，走神了。」
沈曼勉強扯出了一個嘴角。
面對沈曼的知錯就改，厲雲霆起身，掐掉了手中的雪茄，他說道：「接下來你的工作，就是坐在二樓的鋼琴前，一直彈。」
「彈多久？」
厲雲霆靠近沈曼，一字一句的說：「一、直、彈。」
這三個字每個音都重重落地。
身側的經理說道：「沈小姐，我們這裡的營業時間是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一共是十二個小時。」
「厲雲霆，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見沈曼直呼厲雲霆的名字，一旁的經理驚得捏了把汗。
沈曼這甩臉的速度太快，經理有點更不上節奏。
眼前站著的人可是厲雲霆！
在這洛城，有誰敢當著厲雲霆的面直呼厲雲霆的名字？
下一秒，厲雲霆便伸手捏住了沈曼的下顎，說道：「我不過是答應你給你一個留下來的機會，你想做鋼琴師，我准了，怎麼？現在後悔了？」
十二個小時不停歇的一直彈下去，不出幾天，她的手就會廢掉。
厲雲霆這純純就是故意的。
沈曼冷笑了一下，她直接打掉了厲雲霆掐著她下顎的那隻手，說道：「好啊，厲總既然答應讓我留下，給我一口飯吃，我當然要接住這潑天的富貴。」
「這才對。」厲雲霆隨意揮了揮手，說道：「把人帶出去，讓她彈。」
「是，厲總。」
經理領著沈曼走到了休息區外的鋼琴旁。
沈曼所在的這個位置，不僅一樓可以看到，二樓的客人也能夠看到。
臨彈奏的時候，沈曼看見角落裡看戲的厲雲霆，他正勾起唇角，欣賞她接下來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