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媛還在緊張的看著崔雪,等著崔雪將那把尖刀刺進沈曼的脖頸。
但是崔雪手裡的刀卻垂了下來。
當崔雪停止了威脅後,保安立刻衝上去將崔雪拉開。
沈曼向後退了兩步,薄司言緊張上前,他上下查看著沈曼身上的傷勢,卻在沈曼的鎖骨處發現了一抹明顯的紅痕。
那一刻,薄司言的動作一頓。
沈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我沒事,多謝薄總。」
沈曼和薄司言拉開了安全距離,白淑媛的臉色卻並沒有那麼好看,她死死的盯著被抓住了的崔雪。
為什麼剛才崔雪的刀沒有捅進沈曼的脖子!
崔雪冷冷的看向白淑媛,仿佛將白淑媛那點齷齪的心思全都看穿。
白淑媛的神色閃過一絲慌亂,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如果沈曼沒有死,崔雪將她供出來會怎麼辦。
畢竟現在崔雪沒有傷到沈曼,她所說的話,即便是攀咬也會令人生疑,更會讓沈曼發現端倪。
「薄總,人怎麼處理?」
薄司言冷聲對著保安說道:「把她抓起來,送到警察局。」
「等等。」沈曼打斷道:「人留下,我一會兒要親自問問。」
說完,沈曼的視線有意無意的落在崔雪的身上。
白淑媛的心裡『咯噔』一聲,這眼神她總覺得沈曼已經知道了是她指示的崔雪。
「按你說的辦。」
薄司言讓人將崔雪帶到了後台,白淑媛卻有些坐不住了,她上前關切的說道:「薄夫人,你還好嗎?有沒有傷到?」
看白淑媛主動握住了自己的手,沈曼不過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後將手抽了回來,說道:「多謝白小姐。」
「你跟我過來。」
薄司言拉走了沈曼。
雲非寒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眉頭不由得輕皺,身側的秘書問道:「雲總,拍攝中斷了,要不要咱們先回去?」
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今天肯定是不能繼續拍攝了。
雲非寒沉住了一口氣,說道:「你去調查,今天的事情不簡單,晚上給我結果。」
「是,雲總。」
這邊,薄司言帶著沈曼到了空無一人的走廊,沈曼問:「薄總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談嗎?」
「你昨天中午突然讓我撤資,是為什麼?」
「你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你還是撤資了。」
「因為是你讓的。」
看著薄司言眼下的深沉,沈曼不自覺的移開了視線,說道:「我只是覺得這個項目會虧本,所以建議薄總及時止損,沒有別的意思。」
「今天的事情,你一早就知道,是不是?」
薄司言的語氣裡帶著篤定。
沈曼對著薄司言揚起了一抹笑意,說道:「薄總覺得是,那就是吧。」
「沈曼,你就不能對我說一句真話?」
薄司言伸手,輕輕挑開了沈曼的衣領,只見脖頸上的紅痕十分醒目,作為男人,他自然清楚這是什麼。
沈曼皺眉,伸手將衣領扯了回去:「薄總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是蕭鐸?」
薄司言低聲問。
「恩。」
沈曼沒打算向薄司言隱瞞,隨後,她平靜的說道:「我希望,我們可以儘快離婚。」
猛地,薄司言的心口收緊,仿佛被千萬根針所刺痛了一樣,疼的無法呼吸。
「我們一定要這樣?」
沈曼轉身時停下了腳步,只留給了薄司言一個背影,她緩緩地吐出了一個冷漠的事實:「薄司言,我不愛你了。」
薄司言,我不愛你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仿佛擊穿了他的心臟。
薄司言不自覺的撫上了自己的心口,做薄家的掌權人這麼多年,從小到大他失去了太多,他漸漸忘記了心痛的滋味兒。
可是只有剛才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刺穿了。
那種疼痛,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沈曼朝著前面走著,神色逐漸平靜。
再說出那些話之前,她突然想到了那年第一次見到薄司言,薄司言牽著她手往前走的畫面。
她承認,前世的她真的真的很愛薄司言,可那也僅僅只是前世。
上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就是給了她新生,她不會再去重蹈覆轍,也早就已經在前世的悔恨中消失了對薄司言的愛意。
那個滿懷春心喜歡薄司言的小女孩,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薄總……您怎麼了?」
李秘書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薄司言站在原地,眼神一直落在走廊的另一邊。
李秘書順著薄司言的目光看去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薄總?」
「你說,失去了的東西,是不是就是永遠失去了?」
他在看到沈曼脖頸上的紅痕時,腦海里閃過無數的畫面。
蕭鐸親吻她的脖頸,兩個人在床上纏綿悱惻,互訴愛意。
每每想到這個畫面的時候,他的心口就鑽心的疼。
「薄總……」
「去開車吧。」
薄司言淡淡的說道:「我不會有事。」
他是薄家的掌權人,薄家的掌權人怎麼可能會有事?在外人的面前,他永遠要做到最完美,最冷漠。
從前,只有沈曼可以做到牽動他的情緒。
可從今天開始,沒有人可以。
「是……薄總。」
節目被迫終止,因為這一惡性事件,節目開始了整頓期,連錄製節目的時間都往後延期了。
沈曼將崔雪帶到了霍氏的會議室,這裡空無一人。
崔雪說道:「是你說的,只要我放了你,你就保證我沒事!」
「沒錯,我答應了你的事情,我會做到。」
「那你還把我叫過來幹什麼?」
「我要你曝光白淑媛。」
「什麼?」崔雪皺眉,說道:「白淑媛家大業大,是你告訴我的,你這麼做,是要害死我!」
沈曼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你欠下的違約金只能我還,白淑媛那邊,你是指望不上了。」
崔雪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沈曼:「你?你能有那麼多的錢?」
「信不信由你,現在你沒有別的路走,只能聽我的。」
崔雪沉默了片刻:「我還有一個條件。」
「說。」
「我要出道。」
聽到崔雪的回答後,沈曼笑了:「出道?」
「我為了練習生努力了這麼久,我的天賦本來就是最好的,我可以出道,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現在早就已經站在了舞台上,我要回來!我是屬於舞台的!」
崔雪的那雙眼睛裡都是猙獰,她已經被逼上了絕境。
沈曼卻只是一眼就看出來崔雪的想法,她說道:「你是為了練習生努力了這麼久,還是為了慕雲寒努力了這麼久?」
「我當然……」
「你只不過是看到了我和慕雲寒說了幾句話,就不計後果的污衊我,你確定你不是因為慕雲寒,才想要做練習生的嗎?」
像是崔雪這樣外表冷清,不願意吐露心聲的女人,骨子裡都是高傲,所能做的就只有不停的靠近慕雲寒,去吸引對方注意到自己。
崔雪果然不說話了,沈曼說道:「你所謂的夢想,是想要讓慕雲寒高看你一眼,是想讓自己和慕雲寒並肩前行,可你做了這麼多的努力,卻連一句我喜歡你都不敢說。」
「你閉嘴!」崔雪怒道:「你懂什麼?」
面對崔雪的憤怒,沈曼不以為然,而是淡淡的說道:「好,我答應你。」
見沈曼答應了自己,崔雪卻又陷入了懷疑:「你答應了?」
「對,我答應了。」
「可是你怎麼能做到?難道你能決定霍氏上層的決定?」
「我有我的辦法,你不用管。」
沈曼已經沒有了要和崔雪繼續談下去的興趣:「你可以出去了。」
眼見被下了逐客令,崔雪也不強留,等到崔雪走出去之後,沈曼才說道:「進來吧,在門口躲著不累嗎?」
會議室的轉角處,原本躲著的慕雲寒走了進來。
慕雲寒沉聲問:「你要讓她出道?」
「我只是答應讓她繼續留在霍氏,能不能出道,看她。」
慕雲寒皺眉,沉默不語。
沈曼挑眉,說道:「你覺得,她能出道?」
「……以她的水準,可以。」
「但是她不可能出道。」
「為什麼?」
面對慕雲寒的疑惑,沈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要讓雲非寒淨虧,這個練習生項目註定無法成功,經過今天的事情,節目已經延期了,這段時間發生什麼都有可能,比如……練習生全體跳槽?」
猛然,慕雲寒想到了什麼,他問:「今天崔雪會挾持你,你早知道?」
「是。」
「你怎麼知道的?」
沈曼笑了笑,沒說話。
經過前世的經歷,她對於前世那些潛在的威脅總是會格外留心,她會讓人盯著蘇淺淺的母親,也一樣會讓人盯著白淑媛。
白淑媛的舉動,她一清二楚。
在知道白淑媛要做什麼之後,她也順理成章的用計讓這一次的節目不能順利錄製。
只不過這些,她自然不能告訴慕雲寒。
沈曼問:「說說你吧,跑過來找我幹什麼?」
「我……」
慕雲寒的目光落在沈曼的脖子上,他猶豫著,說:「來看你受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