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今天不該過來?」
薄司言緊皺著眉頭,今天這樣的場合,薄老夫人來沒有什麼,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帶蘇淺淺也過來!
「薄家和沈家兩家合作的大日子,我怎麼可能不過來?」
薄老夫人掃了一眼在座的沈家高層,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令人渾身不自在。
薄老夫人從來都是如此,她故步自封,一直都活在薄家鼎盛的時期,認為沒有什麼人敢對她不敬,沒有什麼人敢去觸薄家的霉頭。
只不過,時代在變化。
如今這海城,已經不是薄司言一家獨大了。
「薄老夫人,今天這樣的場合,你帶著這種女人來,怕是不合適吧?」
「我們沈總還站在這裡,你也太不把我們沈家當回事了!」
「這哪裡是合作,我看,你們就是要羞辱我們!」
……
周圍的議論聲逐漸多了起來。
薄老夫人卻還是不可一世的站在那裡,仿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沈曼明白,薄老夫人這麼做不過是想要給沈家一個下馬威,也是給她一個下馬威。
可是她做的太不體面,今天記者都在,明天薄家欺負沈家的報導就會登上頭版頭條,更何況,薄老夫人今天帶著的還有懷孕的蘇淺淺。
到時候輿論一邊倒,薄家必定會被扣上一個涼薄冷血的壓榨者帽子。
這樣的負面影響,想要在短時間內消除,可不太容易。
「各位,我薄家是誠心實意的想要和沈家合作,絕無半點羞辱之意。」
李秘書及時開口,但話音還沒有落下,顧白卻緩緩說道:「我也相信,薄氏肯定沒有欺辱我們沈氏的意思,一家四口都來為我們兩家合作來慶賀,足見薄氏對這次合作的重視,明顯是對我們沈氏的熱烈歡迎。」
顧白又看向了沈曼,說道:「沈總,你說是不是?」
媒體的鏡頭掃向了沈曼,只見沈曼斂眉,那神情透著幾分淡漠。
沈曼不咸不淡的說道:「蘇小姐既然懷孕了,就應該在家裡養著才是,當真不用這麼興師動眾的過來。」
場內,瀰漫著一股火藥味兒。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如今薄司言和沈曼並沒有離婚。
可薄老夫人卻帶著懷了孕的小三上門,如今沈曼和小三正面對剛,這場面實在是讓人把瓜吃足了。
「蘇淺淺是我薄家未來的兒媳婦,這樣的場合自然是應該過來。」
說話的是薄老夫人,薄老夫人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攝影機的閃光燈幾乎閃瞎了眼。
沈曼挑眉,看著蘇淺淺一副找到靠山的得意表情,她就覺得好笑。
都已經大禍臨頭了,竟然還沒有一點危機感。
真不知道薄司言這些年培養蘇淺淺的錢都花到了哪裡。
前世,她竟然會敗給蘇淺淺這樣的女人,還真是此生一大恥辱。
「砰——!」
突然,一旁傳來了砸碎酒杯的聲音。
只見沈氏的老總一臉怒容的看著薄老夫人,說道:「我看你們薄家是欺人太甚!你薄司言婚內出軌,包養一個大學生還讓她懷了孕,如今婚還沒有離,就帶著小三來薄沈兩家合作的晚宴,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當初我們沈總落海的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薄家為了迎小三入門,特地做的?」
「如果不是因為沈總,你以為我們願意和你們薄家合作?」
「還故意弄出一個什麼晚宴來羞辱我們,有你們薄家這麼欺負人的嗎?!」
……
周圍叫喊的聲音此起彼伏。
沈曼只是在一旁冷靜的旁觀著這一場鬧劇。
在她看來,這一次如果不鬧大一點,還真是對不起她的一番布局。
薄司言的目光落在了沈曼的身上,他立刻回過神來,知道這一切都是沈曼故意為之。
李秘書也有些撐不住場面,他只知道薄總是想要利用這一次的晚宴緩解和夫人之間的關係,又想要利用媒體做一些夫妻兩個人已經和睦的新聞來穩住市面。
但是卻沒有料想到薄老夫人竟然會突然帶著蘇淺淺到場,這完全攪亂了薄總的布局!更是激化了和沈家的矛盾,讓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
而此刻,臉色更不好看的是薄老夫人。
她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會引起了眾怒,從前從來沒有人敢在她的面前這麼說話!
一時間,薄老夫人慌了神。
沈曼見情況也差不多了,她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了大廳的中央,隨後對著眾人說道:「我看,這一次的晚宴就沒有什麼好參加的了。」
沈氏的高層都站在了沈曼的身後,仿佛為沈曼撐腰一般。
薄司言這才恍然明白了什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曼已經掌握了整個沈家。
她早就不是那個只知道跟在他身後的女人了。
沈曼微微一笑,說道:「既然薄家這樣沒有誠意,這一次的合作也沒有什麼必要,薄總,離婚的事情我們儘快辦理吧,否則我怕孩子生下來,都不好上戶口啊。」
沈曼話裡有話。
薄司言抿了抿唇,目光落在沈曼的身上,仿佛是想從她的臉上再看到她對他的一絲絲愛意。
沈曼揮了揮手,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我們走。」
沈氏的高層全都跟在了沈曼的後面,一時間,晚宴大廳內走了一大半的人。
顧白是最後離開的,他給了薄司言一個眼神,那眼神中帶著幾分譏笑,幾分嘲弄,還有幾分調侃。
薄司言的臉色徹底難看了下去。
薄老夫人憤怒的說道:「沈家這群野蠻人!司言,你就不應該可憐他們沈家,和沈家合作!他們非但不領情,還敢撂挑子不干!要我說,就解除了這合作,你趁早和沈曼那個女人離婚!」
「奶奶,你還不明白嗎?」
「什麼?」
薄司言看向了薄老夫人,說道:「這一次的合作,沈曼才是那個施捨我的人。」
薄老夫人一愣。
薄司言不想和這個生養他的奶奶爭論,只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晚宴。
薄老夫人站在原地,還在消化著薄司言剛才說的話。
他剛才說,這一次的合作,是沈曼施捨給他的。
「這是什麼意思?」
薄老夫人一臉茫然,她看向身側的蘇淺淺,問:「司言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
蘇淺淺的臉色難看:「總不能,總不能是沈家現在比咱們還厲害吧。」
薄家可是海城的霸主,這商業圈子裡有誰不知道?
沈家,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司言怎麼會說出那種話來?
「老夫人,您今天打亂了薄總的一切布局!」
李秘書實在是忍不住開了口,他沒有多說,隨後轉身去找了薄司言。
「老夫人,您不要放在心上,這都是……啊!」
還沒有等蘇淺淺說完,薄老夫人一巴掌就打在了蘇淺淺的臉上。
蘇淺淺的臉色瞬間變了,薄老夫人冷掃了一眼蘇淺淺,說道:「都是因為你這個賤蹄子勾引了司言!不然薄家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醜聞?」
蘇淺淺敢怒不敢言。
畢竟她還沒有和薄司言結婚,現在還需要薄老夫人為她牽線搭橋。
蘇淺淺咬唇,說道:「我知道我和司言的事情不光彩,可是那晚,是司言強迫的我……如今,我肚子裡懷著的可是薄家的孩子,將來,總不能讓孩子沒了戶口,進不了家門吧。」
薄老夫人重視血脈,聽到蘇淺淺這麼說,才沉住了一口氣,說道:「當初要是沈曼有了孩子,你以為現在還會有你什麼事?」
說完,薄老夫人丟下蘇淺淺就要離開。
蘇淺淺雖然不甘,但卻不敢不對薄老夫人順從。
她立刻跟在了薄老夫人的身後,說道:「老夫人放心,等我和司言結了婚,我一定好好在司言的工作上幫助他,好歹我也是A大的畢業生,是司言資助的,我不會忘恩,以後也一定好好伺候您,您要是希望,我還可以在家相夫教子……」
薄老夫人根本看不上蘇淺淺這樣出身的女人,對蘇淺淺的話懶得理會。
這邊,沈曼還在車裡,看著車窗外,蘇淺淺被薄老夫人故意丟在車外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薄老夫人還是如此,即便知道蘇淺淺懷了孕,但蘇淺淺在薄老夫人的眼中不過就是個卑賤的存在,只要有了那個孩子,薄老夫人甚至可以隨意的丟棄蘇淺淺。
薄家的這個老夫人,畫大餅可是一流。
顧白開口道:「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薄家合作?」
「是啊。」沈曼說道:「和薄家合作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還不如想個轍,讓薄家徹底斷了和我們合作的念想。」
「真不知道是說你手段高明,還是說你翻臉無情,畢竟曾經是夫妻。」
「我和他只不過是掛名夫妻,他對我不曾留情面,我又何必要給他留情面?」
沈曼對著司機說道:「開車,先送顧白回家。」
「是,沈總。」
反光鏡內,沈曼看到司機將帽檐壓下去了些。
她皺眉開口:「你不是我們家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