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穩。」
蕭鐸很快驅動了車子,沈曼將安全帶重新系好。
只見深夜,蕭鐸的車朝著沈家飛馳而去,這一路上的紅燈蕭鐸照闖不誤。
等到沈曼回到沈家的時候,沈家一片狼藉,張秘書和一眾被打了的保鏢正在沈家的客廳坐著,眾人見到沈曼來了,紛紛站了起來。
「沈總!」
張秘書上前,說道:「只有沈文軒不見了,薄司言把秦氏留在了地下室。」
「秦氏呢?」
「還在地下室。」
「我過去看看。」
沈曼著急去地下室問情況,蕭鐸走在了沈曼的前面,生怕秦氏狗急跳牆,做出什麼傷害沈曼的事情來。
地下室的門被沈曼打開,秦氏立刻飛撲了過去,只是秦氏還沒有靠近沈曼,就被蕭鐸一腳踹了回去。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兒子!」
秦氏怕極了,她不過一個人在這裡關上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快要被這裡的黑暗折磨的發瘋。
「薄司言帶走了沈文軒,他還做了什麼?留下什麼話沒有?」
秦氏瘋狂搖頭:「什麼都沒有!他二話不說就帶走了我兒子,大小姐,我知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壞主意,跟我兒子沒有關係!你放了我兒子……」
沒能從秦氏的口中問出什麼有用的話來,沈曼微微皺眉,對著張秘書道:「走。」
「是,大小姐。」
「大小姐!你放我出去!救救我兒子!求你救救我兒子!」
秦氏的聲音隨著地下室的門被關上,逐漸淹沒在地下室內。
沈曼走出地下室,覺得頭疼極了:「去查,一個小時之內,我要知道薄司言把沈文軒帶到哪裡去了。」
「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只是……怕是會找不到。」
海城薄司言的名號這些年來也並不是吃素的,薄家在這海城屹立不倒這麼久,多少還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這一次或許是因為沈文軒把事情鬧得太大,所以薄司言撿沈文軒去報復。
她雖然是要給沈文軒一個教訓,卻也沒有打算要了沈文軒的性命。
那畢竟是她二伯唯一的孩子。
「沈曼?」
蕭鐸的聲音在耳邊由遠似近,沈曼抬眼,眼前的蕭鐸仿佛有了重影,她搖了搖頭,迫使自己清醒一點,可最後視線依舊變得模糊,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沈曼!」
蕭鐸將沈曼摟在了懷裡,伸手碰了碰沈曼的額頭。
沈曼的臉發紅,呼吸也有些不穩。
「發燒了。」
蕭鐸皺眉,將沈曼橫抱了起來,對著身側的張秘書道:「現在去叫醫生,二十分鐘內我要看到人!」
「是,我這就去!」
張秘書立刻喊人去叫醫生,蕭鐸看了一眼懷中的沈曼,沈曼穿的單薄,抱起來感覺一點重量也沒有。
蕭鐸抱著沈曼上了樓,循著記憶到了沈曼的房間,將沈曼安置在了床上。
屋內的檯燈昏暗,蕭鐸伸手摸了摸沈曼的額頭,微微皺眉。
張秘書在門外說道:「蕭爺,醫生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
「去打冷水過來。」
「是。」
張秘書將一盆冷水和兩條毛巾放在了蕭鐸的身側,蕭鐸熟練地將毛巾浸泡,隨後擰乾放在了沈曼的額頭上,又將被子給沈曼掖了掖。
「還有多久到?」
「應該十分鐘。」
「先去買溫度計和退燒藥。」
蕭鐸看著在床上緊閉雙眼,滿臉痛苦的沈曼,皺眉說道:「再買一盒止痛藥。」
「好,我現在就去。」
張秘書退了出去。
蕭鐸擦拭著沈曼的臉。
他不知道女孩子發燒的時候會有多疼,他只是看著沈曼滿臉痛苦,想必很難熬。
「孩子……」
沈曼夢囈著。
夢裡,她被困在了那間手術室,手術室里都是血,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拼命地敲打著手術室的大門。
救救孩子……薄司言,救救孩子!
此時,手術室的大門打開,只見薄司言一臉陰沉的看著她,隨後,他猛地伸手掐住了沈曼的脖子,語氣中無不充斥著冷酷和殘忍:「沈曼,你不配生下我的孩子!你去死吧!」
「孩子!」
猛地,沈曼從床上驚醒。
手臂上一陣刺痛喚醒了她的清醒,沈曼茫然回頭,才看見是醫生正在給她輸液。
「只是發燒,問題不大……」
「問題不大?」蕭鐸的聲音冷了下去,他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醫生,醫生頓時汗如雨下,立刻改口道:「沈小姐最近操勞太過,沒能好好休息,今天又受到了驚嚇,吹了風,後腦處也有傷痕,這問題確實很大!需要好好修養。」
聽到醫生的這番話,蕭鐸才算是滿意的說道:「去開藥吧。」
「……是,蕭爺。」
見醫生退了下去,沈曼才說道:「人家醫生都說了問題不大,你怎麼還逼人家改口?」
「都已經暈倒了,還說問題不大,可見是庸醫,等早起我讓傅遲周再去找好的醫生過來。」
「我真的沒什麼事,只是發燒。」
沈曼看向了一旁的張秘書,說道:「我覺得,我應該燒不到三十八度五,對吧?」
張秘書點了點頭,正準備開口,但卻被蕭鐸的一記眼神嚇得不敢說話。
「不管多少度,發燒都不能忽視,外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消息了我立刻告訴你。」
「我……」
「什麼時候你燒退了,什麼時候再出去折騰。」
「蕭……」
「我想張秘書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說完,蕭鐸看向了張秘書。
張秘書也被迫點頭,說道:「是啊沈總,你生著病,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擾你心煩了,沈文軒一旦有了下落,我立刻來回沈總,沈董事長那邊如果醒了,我也會第一時間來通知沈總。」
「看,二比一,少數服從多數,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哪兒也不許去。」
蕭鐸將被子給沈曼蓋得嚴實了一些。
「接下來的事情,有我。」
蕭鐸的聲音低沉,在沈曼睏倦的閉上了眼睛之後,他緩緩走出了房間。
廢棄工廠內,天色還沒有徹底大亮,薄司言的人將沈文軒扔在了黑漆漆的工廠內。
沈文軒的身上都被綁著,動彈不得。
薄司言就坐在對面,工廠昏暗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無不透露著危險和詭異。
「唔!唔!」
沈文軒想要張口說話,卻因為嘴上被貼著膠帶而張不開口。
薄司言給了李秘書一個眼神,李秘書這才上前撕開了沈文軒嘴上的膠帶。
「救命!救命!」
沈文軒嘶喊著,但是周圍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李秘書在一旁冷漠的提醒道:「這裡是郊外,現在是半夜,不會有人來救你,你的聲音也不會有任何人聽見。」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薄司言,我可是幫了你!你怎麼能過河拆橋!」
薄司言懶得理會沈文軒這樣乳臭味乾的毛頭小子,李秘書直接上手將沈文軒的手機掏了出來,面容解鎖後,交給了薄司言。
薄司言看著相冊里的那幾張照片,目光越來越冷,最後,他乾脆伸手開了一旁的攪碎機,將手機扔了進去。
攪碎機發出了轟隆隆的聲音,裡面的柴油黑黢黢的,讓人看著就心生恐懼。
薄司言不打算多話,他冷淡的吩咐道:「把他扔下去。」
「是,薄總。」
聽到薄司言的話,沈文軒嚇破了膽:「薄司言!你瘋了!你這是殺人!堂堂薄氏總裁,你竟敢殺人!」
薄司言的眼神冷的像是塊冰。
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處理過什麼人了。
在這海城,污穢一片,多少的明爭暗鬥,又豈是沈文軒這樣的小子能夠知道的。
李秘書的動作乾脆利落,他高高的將沈文軒吊了起來,隨後看了一眼薄司言,問:「薄總,現在嗎?」
「現在。」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李秘書立刻準備放下繩子。
下一秒,一陣鼓掌聲響起。
薄司言回頭,只見蕭鐸大步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的全都是之前的老部下,行走帶風,一看就是受到過專業的訓練。
他倒是沒有想到,蕭鐸能夠這麼快的找到這裡來。
薄司言危險的眯起了眼睛:「蕭鐸,你要攔我?」
「沈文軒留著還有用,沈曼說了,不能殺。」
薄司言的聲音中噙著殘忍的味道:「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留著也無用,不如殺了乾淨。」
「沈曼說,不能殺。」
蕭鐸的話一出口,他的人瞬間就將薄司言包圍住,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李秘書很快被控制住,攪碎機也被關掉。
沈文軒早已經嚇得尿了褲子,被放下來之後死死的抱住了蕭鐸的大腿,崩潰的大喊:「救我!救我!」
蕭鐸皺眉,毫不留情的一腳將沈文軒踹開。
蕭鐸手下的人將沈文軒按倒在地。
見狀,薄司言淡淡的說道:「看來今天這人,我是動不得了,蕭爺,我們再會。」
蕭鐸讓開了一條路,薄司言和李秘書前後離開了廢棄工廠。
沈文軒劫後餘生的笑了:「快、快帶我回去!我要回去!」
蕭鐸挑眉,戲謔的說道:「沈曼只說不能殺你,但沒說不能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