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川打開吹風機,先是用手試一下溫度,確認溫度合適後,才緩緩將風口移至林向婉的發間。
他雖然冷著張臉,眉宇間隱約透著一抹不悅之色,但手上的動作卻出奇的溫柔。
那高大挺拔的身軀如堅實的壁壘,將她小巧的身影輕輕籠罩。
在這方寸之間,除了熱風吹來的洗髮水香味,便是他身上那股獨特的薄荷清香,悄無聲息地包裹著她。
林向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泛起層層漣漪。
她悄悄抬眼,小心翼翼地窺視著他。
他似乎……也是在意她的吧。
蕭鶴川注意到她投來的目光,手上的動作一頓,眼帘緩緩垂落,與她視線交匯。
頓時,林向婉心中一陣慌亂,急忙地低下頭,躲開了他的視線。
蕭鶴川並未說什麼,只是繼續幫她吹頭髮。
不久後,吹風機的響聲戛然而止。
他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開始詢問道:「剛剛怎麼回事?怎麼掉進湖裡了?」
提及此事,林向婉輕咬了下嘴唇,聲音夾雜著一絲心有餘悸的顫抖。
「我剛剛在涼亭里小憩,然後聽到一陣貓叫聲,因為太過害怕,一下沒站穩,就……掉進湖裡了。」
蕭鶴川看著她,「你怕貓?」
「嗯。」
林向婉嘴唇緊抿,腦海里浮現出小時候所經歷的那些事情,雙手捏得死死的。
看出她情緒不對,蕭鶴川將溫暖的大掌輕輕覆在她手背上,溫柔又有力地握著。
「別怕,有我在。」
林向婉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神,向他坦言自己的過去。
「溫華喜歡養貓,自從我父母和爺爺去世以後,只要她們不高興,就會把我和那些貓關進小黑屋裡,她們會故意激怒那些貓,讓它們發狂地撲到我身上……」
說著,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不願再回想起那些痛苦的過往。
「所以,我很怕貓,也很怕黑。我有嘗試過去克服這些恐懼,但我做不到。」
蕭鶴川的眉頭越擰越緊,一絲難以捕捉的怒意在他眼底悄然涌動,雙手也在不自覺中緊握成拳。
他吸了口氣,接著問:「你跟趙夢琪認識?跟她有過節?」
林向婉點了點頭,輕聲回道:「在高中的時候,她跟我堂姐一起在學校霸凌我。」
蕭鶴川聽後,心底的怒意更甚。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言不發地將她抱出浴室,並把在門外等候的程醫生喊了進來。
程醫生細緻地檢查了一番,稟報導:「四爺放心,少夫人的腳沒有傷及筋骨,應該只是落水時磕到的。在傷口上塗點藥膏,過幾天就會沒事了。」
蕭鶴川微微頷首,神色稍緩,「好,知道了。」
「那四爺,我先走了。」
程醫生恭敬地欠了欠身,隨即留下藥膏,轉身拎著醫藥箱緩緩退出房間。
蕭鶴川緩步走至床邊,正要伸手取程醫生留下的藥膏,準備給她塗抹。
林向婉卻搶先一步拿過藥膏,輕聲說道:「我自己可以。」
蕭鶴川盯著她看了兩秒,繼而面無表情地在床邊坐下,輕巧地從她手裡取走藥膏。
他不由分說地拉過她那條受傷的腿,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在我面前,不用逞強。」
林向婉眼眸輕顫,一抹複雜難明的情緒悄然爬上心頭,酸澀與苦悶交織。
他,有喜歡的人。
如果不是那晚陰差陽錯,像蕭鶴川這樣的人物,根本不可能跟她有任何交集。
是她,滋生了貪念,想要的多了。
蕭鶴川給林向婉塗好了藥膏,口吻輕柔地說:「你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處理。」
林向婉收回所有的思緒,輕輕點了點頭。
蕭鶴川起身,走出了房間。
李叔一直在房門外候著。
房門一合上,男人的眼神秒變狠戾,周身散發著冰寒的氣息。
他沉聲命令:「將蕭霖珊和趙夢琪丟進泳池,其他人也一併帶到泳池邊,讓他們好好觀摩。」
李叔應道:「好的,少爺。」
「還有,把蕭霖珊那隻貓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