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神情認真,滿目的感動,若是認真看,還能從裡面看見隱隱的瑩光。
「你這消息也不靈通啊,才知道?」蘇顏捏了捏楚晏的下巴,語調故作輕鬆。
楚晏反握住了蘇顏的手:「你做了這些,怎麼不曾與我說?」
「有什麼好說的?我既然嫁給了你,那自是要罩著你的。」聽著楚晏沙啞的聲音,蘇顏心裡別提舒坦了,能把楚晏感動至此,她也算是沒白折騰。
原本蘇顏以為楚晏還能和她再深情一會兒,她甚至都準備好了一會兒怎麼安慰情不自已的楚晏。
可她萬萬沒想到,聽了自己這句話,楚晏突然一改剛才的煽情,突然伸手捧起了她的臉重重的親了一口。
「夫人如此仗義,為夫的無以為報,只有以身相許。」
蘇顏身體一僵,立刻推開了楚晏跑得遠遠的:「別鬧,你兒子在看著呢。」
楚晏特意走到了搖籃旁看了一眼:「放心,睡著呢。」
「萬一一會兒醒了呢?」蘇顏絲毫不鬆口。
楚晏立刻對著旁邊房間喊了一聲:「把世子接過去。」
陳氏立刻過來規規矩矩的把沐哥兒抱走了,始終都沒往他們這邊看一眼。
可正是這樣,讓蘇顏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光了……
剛才她們的對話,陳氏是不是都聽見了?不行不行,她得給陳氏安排個別的房間也是。
蘇顏胡思亂想著,突然就被人扛在了肩上,打包抱走。
只不過……楚晏這隻大灰狼最終還是失敗了,楚晏的腰帶剛接下去,外頭便傳來了一聲稚嫩的呼叫:「長姐!」
采夏攔著邢敏之不讓他進來的聲音傳了進來,蘇顏連忙推著楚晏,一邊繫著腰帶一邊下了床:「都是你,大白天的鬧什麼鬧,一會兒我肯定要被娘數落了。」
想到被岳母撞到了這幕,楚晏也有些尷尬,他一聲沒吱起來穿戴好了,又替蘇顏整理了一下衣裳才去開了門。
楚晏臉上帶著些許不自在的開了門,開了門才發現,只有邢敏之一個小人兒站在門口笑的露牙看著自己,不見韓氏的蹤影。
楚晏向外張望了一眼,復問道:「岳母沒來?」
邢敏之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自己來的。」
蘇顏站在楚晏身後,聽見了這句話立刻就把心放到了肚子裡,臉也不似方才那麼燙了,卻依舊泛紅。
楚晏讓了身把邢敏之放了進來,邢敏之一進屋就好奇的看向了蘇顏問:「長姐你臉怎麼紅了?天氣也不熱啊。」
「你長姐怕熱。」楚晏隨意敷衍了一句,然後指指桌子:「那有瓜果點心,想吃自己拿。」
平心而論,楚晏對邢敏之這個小舅子還是很不錯的,至少楚廉他們都沒見過楚晏如此溫和的模樣。正是因為楚晏對邢敏之愛屋及烏,導致邢敏之現在一點都不怕楚晏,在學堂上還總拿楚晏壓人,被韓氏揍了幾頓才改了過來。
說罷,楚晏轉身捏了捏蘇顏的手臂,眼神往裡屋瞄了一眼,蘇顏瞪了楚晏一眼,轉手悄悄的掐了一把楚晏的胳膊。當著自家小舅子的面兒,他竟然也敢如此沒正形!
蘇顏坐在了身邊椅子上,從桌子上拿了葡萄遞給了邢敏之:「你怎麼自個兒過來了?該不是又惹了禍來找我幫忙吧?」
邢敏之不好意思的對蘇顏一下,突然一轉身直接給楚晏跪下了,好在地上鋪著毯子,不然邢敏之這腿。
楚晏也被邢敏之這舉動嚇了一跳,他拉著邢敏之的胳膊跟抓小雞崽似的把他抓了起來,皺眉教訓道:「男子頂天立地,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這跪我是作甚?」
邢敏之抬頭崇拜的看著楚晏:「我想拜姐夫為師,跟姐夫學功夫!」
「胡鬧!」楚晏訓斥了一句,隨即又道:「我聽說你最近功課不錯,好好學書是正道。」
「我就是想學功夫,等我學會了功夫,別人就欺負不了我了!」說著話,邢敏之指了指自己被吊起來的胳膊:「我要是會功夫了,曹胖子他們就打不過我了!」
聽了邢敏之這話,楚晏臉色頓時就落下了:「學功夫就是為了打架的?」
邢敏之愣了一下,大大的鳳眼裡寫著不解,反而了一句:「不然呢?我會了功夫就能打贏曹胖子了。」
楚晏嚴肅的對邢敏之教訓道:「男子習武,應是為了保家衛國,護妻子兒女。如果學功夫就是為了打架,你還不如不學!」
蘇顏看著楚晏教訓邢敏之也沒插嘴,邢敏之這孩子自打進了學堂就特別淘氣,想一出是一出的,韓氏也縱著他,現在讓楚晏教訓教訓他也好。
邢敏之明顯是被楚晏剛才黑臉嚇到了,他撅著嘴沒說話,可原本笑容滿滿的小臉卻已經哭喪著了。
楚晏見邢敏之沒回答,又大聲問了句:「聽見了嗎?」
「聽見了。」邢敏之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一雙眼睛水漉漉的看著蘇顏在求救,明顯是楚晏再訓上兩句他就能哭出來的模樣。
看著邢敏之這窩囊的模樣,楚晏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在他看來男子就該有男子的模樣,像邢敏之這樣被訓兩句就能哭出來的哪配稱為男子?
心裡這麼想,楚晏也立刻就付諸行動了。
若是別的時候蘇顏也就讓楚晏教訓他了,可現在邢敏之一只胳膊還傷著,她立刻起身攔住了楚晏,低頭對邢敏之道:「行了,別惦記學什麼功夫了,好好回家讀書,否則你姐夫也要賞你一頓竹筍炒肉了。」
邢敏之得了這話,立刻貓著腰撒丫子就跑了,跑到門口的時候,邢敏之突然剎了車回頭對楚晏道:「姐夫,我都跪了你了,就當我拜完師了!等我胳膊好了就來找你學功夫啊!」
這淘小子!蘇顏無奈的搖了搖頭,催促著邢敏之趕緊跑。
楚晏看著邢敏之的背影冷哼道:「這要是我兒子,我今天說什麼也得教訓他一頓。」
蘇顏聞言立刻斜眼看向楚晏:「你再說一遍?你還想打我兒子?」
對於這點,楚晏分毫不讓:「堂堂男子,無論年齡大小,做錯了事就該教訓。」
蘇顏卻是開啟了慈母模式:「那可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兒子,你竟然捨得打?打壞了怎麼辦?」
「再生一個。」話音剛落,楚晏忽的把蘇顏抱了起來,完成自己剛剛未完成的大事去了:「擇日不如撞日,為夫看今天日子就不錯。」
蘇顏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掉進了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與此同時,安靖伯府之中,安靖伯老夫人突然接到了一封信,署名是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