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珠胎暗結

  「說。」安靖伯閉上了眼睛,雙拳卻一直捏在一起,其實從剛才裡面偶爾傳出來的一兩句話,安靖伯已經猜的十之八九了。

  侍衛卻是沒敢直接說,遞給了安靖伯一張紙:「都寫在這上面了,您…您自己看吧。」說完,侍衛就退到了離安靖伯還有幾步遠的地方,低垂著頭,假裝自己是只鵪鶉。

  看完了紙上的內容,安靖伯立刻血氣翻湧,一口老血就卡在喉嚨處,好懸沒噴出來。

  這上面竟然說……竟然說大夫人和那姦夫已經珠胎暗結!而且孩子已經有兩個月了!還說錢守才這次來,就是想勸大夫人和她選走高飛的!

  賤婦!賤婦!

  安靖伯身體顫抖,差點都抓不住手上的紙張:「去請個大夫來,讓他給大夫人診脈!」

  如果真如錢守才所說,大夫人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可猶豫的了。

  要知道,兩個月前他正在隨四皇子去外地辦差,如果大夫人真的有了身孕……

  想到這兒,安靖伯神色黑沉,拳攥的指節嘎嘣作響:「來人!把這個人給我殺了,身體扔去亂葬崗餵狗!」

  無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錢守才都必須死!

  為了不讓結果出錯,安靖伯特意命人帶著重金去請了京城內最有名望的一位老大夫。

  李大夫已經年過古稀,可此時卻是精神奕奕,進屋後便給大夫人施了一禮:「老朽奉伯爺之命來給夫人請脈。」

  大夫人用力一拍桌子,對李大夫喊道:「你給我滾出去!他這是什麼意思?找個人來給我診脈是想幹什麼?」

  李大夫捋了捋鬍鬚,也沒多說什麼,只轉身招呼進來了兩個侍衛,強制性的按住了大夫人,嚴嬤嬤和海棠春秀幾個上來幫忙,也都被侍衛反綁了。大夫人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立刻就哭了,等李大夫出了門之後,大夫人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

  外面,李大夫出了屋以後便將實情講給了安靖伯,末了,還特意加了一句:「老朽恭喜伯爺府上添丁,據脈象看,夫人這胎一定是個大胖兒子。」

  其實似李大夫這樣人精似的人物,又常年在各府後宅診脈,豈會看不出眉眼高低來?

  聽了李大夫的話,安靖伯心如寒窟,一雙拳頭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上。

  安靖伯一腳踢開了大夫人的房門,一進屋就看見大夫人額上纏著黑色的抹額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伯爺!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看見安靖伯進屋,大夫人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妾身真的什麼都沒做過!真的!您不能聽信小人讒言啊伯爺!」

  「沒做過?」安靖伯獰笑一聲,一腳踢在了大夫人的小腹上,冷笑道:「那你肚子裡的孽種是怎麼回事!啊?」

  安靖伯真的沒想到過大夫人竟然敢背著他偷漢子!她是他的正房夫人!她怎麼敢?怎麼敢啊!

  大夫人卻是被安靖伯這話說的一頭霧水:「什麼孽種?伯爺您在說什麼?」

  「你還在裝?你還給我裝?」安靖伯一把將大夫人按倒,伸手掐住了大夫人的脖子:「李大夫都說了!你肚子裡的孽種已經兩個多月了!你還想狡辯不成?」

  大夫人奮力掰著安靖伯的手,腦子裡卻搞不懂當前的情況,她和錢守才真的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就冒出來一個兩個月大的胎兒?

  「那個大夫一定是被人買通了!伯爺!妾身真的沒有!」

  「買通?那是李大夫!他連太醫署都不屑去!又怎麼會被人買通?」之前安靖伯就害怕這事兒出錯,特意花了重金半夜將這位醫品最好的李大夫請了來。

  大夫人一愣,如果她的脈象是真的,那……

  大夫人腦袋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好用過,她立刻就想到了麗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她給麗姨娘下了絕子藥,按理來說那個孩子不應該存在的!可麗姨娘偏偏懷上了!

  如果麗姨娘的那個孩子是假的,那麼……她的也一定是假的!

  大夫人眼中精光一閃,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拒著安靖伯,從嗓子裡擠出了兩句話:「我是被冤枉的!伯爺!我有辦法證明我是被冤枉的!」

  好在安靖伯的理智還沒完全消失,他赤紅著雙目,像一頭野獸一樣盯著大夫人,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說!」

  「妾身沒有身孕!妾身是被冤枉的!一定是妾身的身體被人動了手腳!一定是!」大夫人急忙解釋,因為嗓子被掐著,聲音都變得尖細扭曲:「妾身沒做過對不起伯爺的事情,肯定不會有這個孩子的!先前麗姨娘腹中的那個孩子肯定也是假的!妾身敢肯定,一定是麗姨娘用了什麼手段來害妾身!」

  說到最後,大夫人的嗓子已經破音。

  「荒唐!」安靖伯反手給了大夫人一個耳光,斥罵道:「這麼荒唐的理由你也編的出來?」

  「真的!伯爺您找個醫術高深的大夫來查查,肯定是妾身的身體被動了手腳!這樣,就算不查別的,您去查查麗姨娘!肯定是她動的手腳!伯爺!」

  大夫人臉漲得通紅,想盡了一切說法為自己洗脫。

  安靖伯此時被氣的頭昏腦脹,聽見大夫人這麼說,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外面匆匆跑進來了一個侍衛,稟告道:「伯爺,親家老爺過來了,說是想要見見您。」

  懷化將軍?安靖伯怒氣沖沖的瞪著大夫人,知道肯定又是她搞的鬼!

  按著安靖伯的眼神,大夫人心裡升起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陌生感,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剜了一塊兒似的,她想不通啊!他為什麼不肯相信她?她嫁了他十五年,在他心裡,難道她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嗎?

  「不見!」安靖伯第一次硬了骨頭,可腦筋一轉,立刻冷笑道:「不!請他過來!我倒要看看這次他還有什麼臉面給這個賤婦撐腰!」

  說完,安靖伯就放開了大夫人,坐到了一旁看著大夫人,目光冰冷,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大夫人好不容易呼吸順暢了,此時正跪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餘光看見了安靖伯的目光,嚇得一個激靈,不過大夫人立刻就不害怕了,她知道,只要她哥哥來了,安靖伯就絕對不會把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