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七皇子說的這個過程對她而言有些兇險,可蘇顏還是一點都沒猶豫就應下來了:「自然。」
怕蘇顏心裡還存有疑慮,七皇子又添了一句:「你放心,在這個過程中,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這也是我分內之事。」蘇顏心裡沒有一點動搖。只要能救楚晏,就算讓她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七皇子目露讚賞的看著蘇顏,倒是少有女子這般果敢。
想了想,蘇顏對七皇子屈膝行禮道:「之前我對殿下不敬之事,還望殿下原諒則個。」
蘇顏屈膝的時候,正好看見七皇子腰間掛著一個深藍色的同心結,同心結上墜著兩顆黑色的瑪瑙珠子,瑪瑙珠子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佛經。
蘇言微怔,這同心結她認得,是那次她和蘇箋去甘嶺寺上香的時候她請高僧刻的,同心結也是她那時候編好的。她記得清楚,這同心結蘇箋原本是要送給王竹的,可是還沒等送出去,安靖伯府就出了事兒。
沒想到,現在竟然掛在七皇子腰間,而且看起來,七皇子似乎對這同心結還很是珍視。
蘇顏斂了眉目,不動聲色起身,就聽見七皇子道:「在你們姐妹兩個心裡,本殿就是這般小肚雞腸之人?」
蘇顏注意到了,提起蘇箋的時候,七皇子的眉眼在那一瞬間都柔和了。
看起來蘇箋的確挺得七皇子的意。
蘇顏輕笑:「臣婦自是不敢的,只是我三姐姐是否這般認為,這話殿下就得問我三姐姐去了。對了,您今日不是去了天牢?世子他現在如何了?」
有著楚晏的囑託,七皇子只道:「很好。」
得了七皇子的話,蘇顏也就放心了,和七皇子道別之後,蘇顏就又悄悄的回了晉陽長公主府。
看見蘇顏進了屋,桃酥立刻就竄到了蘇顏腳邊蹭來蹭去的,蘇顏彎腰抱起了桃酥,問采夏:「凝兒又出府了?」鍾凝很是喜歡桃酥,只要是她在府里的時候,桃酥基本都在鍾凝那裡。
采夏道:「鍾姑娘說她和夏公子要出去辦件大事,讓您晚飯不必等她了。」
大事兒?鍾凝能有什麼大事,不外乎就是又出去胡鬧了。不過有夏墨初在,她倒是也不擔心鍾凝會吃什麼虧。
蘇顏換了一身家常的衣裳,對雲墜道:「你去通知侍衛一聲,有任何關於世子和嚴親王府或者是宮裡的消息都要立刻稟告。」
雲墜得令去了,蘇顏又拿出信紙,讓柳香給自己磨了墨,蘇顏叼著筆桿,想著七皇子的話,蘇顏措詞了半天才緩緩下筆,在信紙上寫下了一行小楷,然後交給了雲泉,讓她送了出去。
屋裡的丫鬟都在各司其職,桃酥也去角落裡玩它的線球了。
在這難得的寧靜中,蘇顏單手托腮看著窗台擺放的綠植,靜靜的思念著楚晏。
安靖伯府里,老夫人雖然得了蘇顏的再三安撫,可是她總覺得那是蘇顏哄她的,現在聽說嚴親王世子也中了毒,老夫人生怕蘇顏也被皇上遷怒。她想把蘇顏接回來,可是也知道自己給不了她任何庇護,只能每日上香為楚晏和蘇顏祈禱。
祈禱過後,老夫人順路去看了安靖伯,安靖伯依舊躺在床上不能說話不能動,老夫人到的時候丫鬟正在給安靖伯擦著身子,而安靖伯雖然動不了,可是一雙眼睛還是在努力的在瞄著丫鬟胸口的豐盈。
看見老夫人進門,丫鬟趕緊給老夫人請禮問安,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丫鬟繼續,她讓丫鬟搬了凳子坐在了安靖伯床邊,看著長了華發的兒子嘆氣道:「一晃這麼多年了,你的頭髮也白了。」
丫鬟幫著安靖伯把頭歪向了老夫人那邊,安靖伯的目光很平靜,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不能說話不能移動的生活。
老夫人接過了丫鬟手裡的帕子給安靖伯擦臉,一邊擦一邊念叨著:「也不知咱們家祖上犯了什麼錯事,竟然都報應到了咱們身上,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還算是自己作的,可是這幾個孩子卻是無辜的。蓉姐兒到現在也沒個音信,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本來讓我欣慰的是顏姐兒和箋姐兒先後嫁了出去,而且嫁的都很好,原本我覺著咱們家的霉運到了頭,可這時候偏偏就出了這種事情,也不知道靜王世子現在如何了,你說顏姐兒這剛嫁出去半年,眼看著就要守寡,我這心裡難受啊!」
老夫人這話音一落,安靖竟然突然咯咯笑了兩聲,那笑聲是從安靖伯硬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聽著很是瘮人。
丫鬟哆嗦著後退了兩步,白著臉對老夫人道:「老夫人,伯爺又犯病了。」這段時間,只要一聽見有人提起蘇顏和楚晏,安靖伯就會發出這種笑聲,特別嚇人。
「咯咯咯咯……」安靖伯盯著老夫人不斷的笑著,那笑容讓老夫人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老夫人起身遠離了安靖伯,握著佛珠道:「他這該不會是衝到了什麼東西吧!」
徐瑾瑜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十二個時辰就讓人把藥送到了嚴親王府。
榮陽郡主特意換了身才去了花廳見客,卻沒想到來送藥的是個小廝。榮陽郡主臉上划過一瞬的失落,隨即就恢復了端莊,她接過藥讓那小廝替她謝過了徐瑾瑜,才又讓人把藥送到楚若飛那兒。
榮陽郡主繼續留在嚴親王府伺候嚴親王。
嚴親王雖然醒了,可是這些日沒吃什麼東西,因為體虛還是下不了床,榮陽郡主坐在床邊和嚴親王說著話,頻頻走神。
聽著嚴親王又問了自己一句話,榮陽郡主下意識的一愣:「您剛才說什麼?」
嚴親王慈愛的看著榮陽郡主:「你在想什麼呢?要是惦念你兄長,你就過去看看。」
榮陽郡主點了點頭,給嚴親王掖了掖被角就出了門去。
走出了們,站在長廊下,榮陽郡主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懷表,榮陽郡主打開了懷表看著上面走動的錶針愣神。
她剛才撒了謊,她根本不是惦記兄長,而是她發現自己對徐瑾瑜,好像不僅僅是只有好感這麼簡單。
這個發現讓她很慌很慌,可是這個關頭,她又不知道該找誰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