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立刻起身就跑。
梅林之中,秦王和楚若非相視一眼,楚若飛立刻朝著聲音的方向追了出來,只看見了牆角處細細碎碎的小巧的女子腳印,循著這腳印,立刻就有兩隊侍衛飛奔而出。
不遠處,蘇顏被楚晏捂著嘴躲在暗處,蘇顏心跳不止,聽著不遠處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楚晏才鬆開了蘇顏,蘇顏立馬對楚晏小聲說起了剛才自己看見的事情:「我看見秦王和……」
「我知道。」楚晏給蘇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斷了她:「一會兒他們肯定要查來這裡的人是誰,你先回去席上,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蘇顏點頭應了,卻突然發現了不對:「你怎麼在這兒?」
楚晏笑笑:「和你一樣,偷聽。」
蘇顏抿唇笑了,對楚晏悄聲道:「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楚晏點了點頭,目送著蘇顏離開,低頭把自己和蘇顏站過的地方把腳印掩飾成一個人的,才放心離開。
蘇顏走出了那片地方,柳香和雲泉已經在路口等她了,怕被人發現不對,蘇顏特意去榮陽郡主房裡借了雙鞋,把腳上濕了的繡鞋換下來了,然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從小路回了席間。
喝了口湯驅了身上的寒意,蘇顏想著自己剛才聽到的東西,她只恍惚聽見了幾個詞,可是憑藉她聽到的那點東西,根本串聯不到一起得到有效的信息。不過蘇顏倒也不急,楚晏也在那兒聽著,她回家問楚晏就是了。
不過楚若飛和秦王攪在一塊……蘇顏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太可能。
多想無用,蘇顏往晉陽長公主那桌看了一眼,卻意外的發現皇后不在了,蘇顏在屋裡張望了一圈,才小聲問林瑾兒:「皇后娘娘呢?」
林瑾兒道:「和皇上一起起駕回宮了。」
蘇顏有些失望,她剛才還想著找個機會再接觸一下皇后娘娘的,嘆了口氣,蘇顏突然覺得嘴裡的魚肉索然無味了起來。
女賓這裡席散了的時候,男賓那裡還喝得正歡,蘇顏席間被人敬了不少果酒,現在有些頭暈,蘇顏強打著精神和榮陽郡主送走了賓客,就去了榮陽郡主房裡眯了一會兒,想著正好也等等楚晏。
卻不想自己剛一沾枕頭,就跟到了家似的,腦子裡一片天旋地轉,眼皮不受控制的就合上了。
再睜眼,蘇顏發現自己躺在榕輝苑的床上,腦子裡暈乎乎的,只看見了床幃上還掛著她親手編的同心結,天還亮著。
蘇顏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尚且還暈乎乎的腦子,她聽見了浴房傳來的水聲,知道楚晏應該在沐浴,就沒喚丫鬟進來。
蘇顏光著腳下地倒了杯涼了的茶水喝下肚,頓覺腦子裡清明了一些。
蘇顏順勢坐在了凳子上看著皇后給自己的那個暖玉手串,想著之前皇后送她的那個簪子有機關,蘇顏就把手串摘下來拿在手裡看了半天,用指甲挨個摳過了,也沒發現什麼機關暗扣之類的。
想了想,蘇顏起身到了楚晏的書桌旁,把手串放在了楚晏的書桌上,端起了硯台就往那手串上砸了下去。
清脆的破裂聲傳來,蘇顏有點心痛,如果這手串里沒有東西,那她真的就是虧大了。
蘇顏忐忑的移開蠟封,大喜過望,果然有兩顆是假的。
真的玉石被砸成了碎片,而那兩顆假的則是被砸成了粉,露出了兩個有些癟的蠟丸。
捏開了蠟封,蘇顏從裡面拿出來了兩顆丹藥,一顆是暗紅色,另外一顆帶著淺淺的綠色。
蘇顏把藥放在鼻尖聞了聞,大概沒顆都辨認出了十幾樣藥材,七成都是有毒性的。
楚晏沐浴好了穿著寢衣出來,黑色的長髮還往下滴著水滴:「幹什麼呢?我在裡頭就聽見聲音了。」
蘇顏轉頭看了楚晏一眼,顧不得欣賞楚晏出浴後的美色,連忙叫他過來,指著桌上被自己砸成了碎片的暖玉手串給楚晏看。
看見蘇顏把那手串砸的稀爛,再看看其中兩顆變成了粉末,楚晏就知道這手串有問題。
蘇顏把發現的兩顆藥丸給楚晏看了一眼,又跟楚晏說了手串的來源和今天發生的事情。
楚晏沒回蘇顏的話,而是盯著她的腳看。
蘇顏白嫩嫩的玉足踩在毯子上,楚晏皺眉:「下地怎麼不穿鞋?」
蘇顏踩了踩地上的毯子很是無所謂:「這都是毯子,又不冷,不穿鞋怎麼了?」
楚晏心裡嘆蘇顏太孩子氣,把蘇顏橫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又拿自己擦頭髮的面巾給蘇顏擦了擦腳底,一抬下巴指了指床內側:「進去待著。」
蘇顏立刻聽話的爬到了床里側,把手裡的兩顆藥丸收在了貼身的荷包里,打算明天去百味堂問問鍾娘子認不認得這藥。
楚晏散著頭髮坐在床邊問蘇顏:「皇后娘娘這件事情,你想怎麼辦?」
蘇顏本來以為楚晏剛才沒回自己就是不想讓自己管這件事的,現在聽見楚晏問自己,忙不迭回道:「我覺得皇后娘娘挺可憐的,我想幫幫她。」
楚晏就知道蘇顏這丫頭愛管閒事,當即點頭囑咐:「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只是一切都要小心,千萬別被人發現。」
「如果我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啊?」
原本蘇顏以為楚晏會說「有我在,你不用怕」或者是「我會保護好你的」這類話,可蘇顏怎麼也沒想到,楚晏聽完了自己的話之後,竟然是這種反應。
楚晏很是認真的看著蘇顏道:「如果被人發現,你就把一切都推出去。」
蘇顏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給皇后解毒,這可是和皇帝作對的事兒,細究起來如同造反,如果蘇顏被發現了,她想保住一條小命的話,還真的就得把這件事兒都推到別人身上。
蘇顏點頭應了,看見楚晏頭髮上的水珠一直往下滴,就下地穿了繡鞋拿了棉巾來,一邊給楚晏吸著頭髮上的水份,一邊和楚晏念叨著:「楚晏,我有件事情想不通,你說皇上和皇后二十多年的夫妻,皇上怎麼能對皇后娘娘這麼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