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的話徹底把鍾凝繞糊塗了:「師姐,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夏墨初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人生是你自己的,選擇也要由你自己去做,只是我希望無論你做什麼決定都要慎重,成親生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關乎到下半輩子的事情,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抉擇。你年紀還小,我希望你能夠認真的做出這個選擇,千萬不要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其實蘇顏的內心也是糾結的,她一方面希望鍾凝快樂,可另一方面又怕鍾凝選錯了人。畢竟一輩子還很長,誰也不能保證以後會如何。她不是鍾凝,不能替她做選擇,所以她只能把事情的正反兩面都和鍾凝說了,具體的選擇要鍾凝自己去做。
鍾凝似乎是懂了些什麼:「師姐,我不想給自己留遺憾,無論他是不是對的那個人,我都想試試。」
蘇顏笑了,捏了捏鍾凝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好,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鍾凝也笑了,像朵剛開的花兒似的。
「師姐,你別告訴我娘,不然她會生氣的。」
「好。」蘇顏點頭道:「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夏墨初要是敢對你做什麼,你不用手軟。」
鍾凝哼了一聲:「夏墨初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規矩著呢,你以為誰都像我姐夫似的啊。」
蘇顏桃目一瞪:「說什麼呢?」
「我什麼都沒說。」鍾凝立刻閉了嘴,害怕蘇顏打她,抱著一匹紅色的錦緞奪門而出。
「到底還是個孩子」蘇顏無奈的看著鍾凝的背影,卻絲毫沒想過自己只比鍾凝大了一歲而已。
又繡了一會兒,蘇顏覺得眼睛有些疼就歇下了。
又是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早,朝里就傳出了消息來。
早朝之時,皇帝當朝宣布,安靖伯貪污犯罪一案,被判處罰銀十萬兩,革去公職,永不錄用。
安靖伯犯了這種事,竟然只是被革職查辦,一句朝廷永不錄用,罰了些銀錢就被放出來了。旁人只說是多虧了蘇顏這個閨女,卻不知這裡面跟蘇顏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這條消息還沒傳出朝去,就又傳出來了一條消息,安靖伯竟然在獄中中風了!
這條消息一出,瞬間就有許多人都在罵安靖伯活該!
安靖伯府沒有男丁在朝,根本沒得到這條消息,是以當朝廷送安靖伯回來的人到了府外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無比震驚的。
傳旨的公公宣讀完聖旨,對老夫人道:「昨個晚上在牢里突然就這樣了,半邊身子不好用,還失語了。皇上讓御醫給看過了,說是若是治療得當,也興許能好。」
安靖伯府保住了爵位,雖然安靖伯中風了,可好在留著一條性命。對於老夫人來說,這個結局已經很好了,至於內侍的那一番話,她當然知道是安慰自己。
老夫人擺了擺手:「來人,把伯爺抬回去吧。」
「便是中風了,他也是罪有應得!老天爺都瞧不下去眼了!」老夫人憤憤的罵了一句,然後讓丫鬟遞給了傳旨太監一個荷包:「一點心意,拿去買酒喝吧。」
這件事多少有些晦氣,傳旨的公公並沒收老夫人的銀子,轉身就走了。
秦王府內,秦王聽說了消息之後冷笑了一聲:「中風?他的動作倒是快,為了阻止本王,竟然還這麼陰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侍衛問道:「王爺,那咱們的計劃……」
「他都那樣了,還計劃什麼?」秦王不耐煩的打斷了侍衛:「你去給本王備上一份厚禮,本王要去看望安靖伯。」
「是。」侍衛離開的一瞬間,秦王鷹目中閃過了一絲極為陰翳的光。
御書房裡,不斷的傳來皇帝有些壓抑的聲音。
「晉陽啊,你說朕這麼輕易的放了安靖伯是不是做錯了?朝里很多人都對此事有非議,可是這是老二第一次求到朕跟前兒,就算朕知道他動機不純,可還是答應了。」
晉陽長公主連忙打斷了皇帝:「這都是朝廷上的事,皇兄別跟臣妹說,臣妹也聽不懂。」
皇帝卻嘆道:「這些話不跟你說,朕再無旁人可說,你就聽朕念叨念叨吧。」
說著,也不管晉陽長公主答沒答應,皇帝繼續道:「朕對不住她,想把一切都補償給她的孩子,可是近來朕發現這孩子眼界太窄,心胸也不夠大量,想做這個位置還遠遠不夠啊。」
對此,晉陽長公主反應異常冷淡:「皇兄尚在壯年,慢慢指點就是。」
「是啊,朕也是這麼想的。」皇帝嘆了口氣,又問了晉陽長公主一句:「你覺得老六和老七怎麼樣?」
「不熟。」晉陽長公主想也沒想就回答了,能堂而皇之的在皇帝面前說出和自己的侄兒不熟這種話,也就只有晉陽長公主了。
「那秦王呢?」
提起秦王,晉陽長公主還是猶豫了一下的,說實話,雖然都是侄兒,可是她很不喜歡秦王,更別提他還妄想在自家閨女和姑爺之間從中作梗。
對此,晉陽長公主一點都沒掩飾,直接表達除了自己對秦王的不滿之處:「皇兄想必也知道,他前些日子纏了樂安一陣。」
皇帝臉上現了一絲無奈:「放心吧,他已經跟朕保證過了,以後不會再胡鬧來了。」
「但願如此。」晉陽長公主沒忘了自己來的主要目的:「眼看著他們兩個要成親了,金吾衛使的差事公務繁忙,他們兩個剛成親的時候肯定需要時間相處,所以臣妹想著,皇兄還是給楚晏安排個旁的差事吧。」
說話的時候,晉陽長公主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攥緊,前幾天嚴親王特意叮囑過她,她好不容易才尋著機會開口,生怕皇帝立刻就回絕了。
卻沒曾想皇帝竟然很是讚許:「朕也正有此意,本來朕打算好好培養楚晏將來輔佐老二,可現在看來,還是讓他們二人暫時不要碰面比較好。」秦王一段時間不見楚晏,估摸著也就會慢慢淡忘了。
晉陽長公主心神一動:「皇兄可想好了要給他安排到哪裡?」
「還沒想好,他是武官,不怎麼好安排。」
「這些我也不懂,反正您別虧待了我姑爺就成。」晉陽長公主輕笑,故意道:「兵部呢?楚晏是武官,去兵部不是正好?」
皇帝搖頭:「兵部現在沒有缺,再說了,那裡也不適合他。」
「那除了兵部以外京內還有什麼好地方可去?前鋒營、護軍營,這些地方更不適合楚晏,還不如兵部呢。沒有空缺又如何?調走個人不就好了。」晉陽長公主不斷的嘟囔著,言語中似乎是不滿皇帝的安排,卻很巧妙在提醒著皇帝。
「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提醒了朕,有個地方倒還真適合他。」皇帝豁然開朗。
「什麼地方?」晉陽長公主一臉好奇。
「神機營。」
晉陽長公主衣袖中緊握的手瞬間鬆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