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二話不說就伸手接了下來,「哎呀呀,裴老夫人真是客氣,放心吧,有我在,裴氏的病絕對沒問題。」即便看在這及萬兩銀子的面子上。
將銀票交給初煙收好,顧千雪便展開了架勢,準備用許久未用的推拿外帶穴位刺激法。
房間內,除了床上的裴氏和準備施展獨派推拿的顧千雪,還有初煙和玉蓮玉翠,相府的兩名丫鬟和裴老夫人身前的一個心腹嬤嬤。
裴老夫人到底還是不放心的。
「接下來我要做的有些疼,你忍著些。」顧千雪俯身對床上的裴氏道。
裴氏自然不回答,即便是否認也是無效的。
緊接著,當年在秦妃身上發生的一切,在裴氏身上又發生了一次。
看著裴氏扭曲的身體,丫鬟們嚇壞了,就是初煙也是暗暗心驚。
可以說,裴氏經受的痛苦比秦妃要多許多,並非顧千雪伺機報復,而是現在顧千雪習武,力氣比以前大了很多。
半個時辰後,推拿結束。
就在所有人鬆一口氣時,顧千雪卻開始了用內力刺激穴位。
這個,比推拿舒服不了多少。
當所有結束,已一個時辰了,便是顧千雪也是香汗淋漓,喝了一些溫茶。
一名丫鬟上前查看,而後忍不住驚叫,「二小姐的面色好像紅潤多了。」
其他幾人也圍了上去。
顧千雪沒說話,喝了口茶,心道——能不紅嗎?剛剛被折騰成那樣,加速了血液循環罷了。
而令顧千雪吃驚的事發生了,裴氏竟然睜開了眼。
最先發現的是玉翠,「郡主您看,她睜開眼了。」
千雪一愣,趕忙將茶碗放下沖了過去。
果然,卻見裴氏凹陷的眼眶內,一雙眸子透著哀傷,靜靜地看著顧千雪。
嬤嬤早衝出去呼喚裴老夫人。
顧千雪很快緩過心神,開始為裴氏做常規檢查,而後驚訝的發現,裴氏脈搏沉穩,「應是解藥見效了。」
楚炎國的毒雖霸道,但卻幾乎沒有急性毒,皆是慢性,真正達到毒性需要若干年的時間,而裴氏前前後後中毒幾個月,後期應妃手上的毒用光也就沒給薛旭峰,所以中毒不算深,加之顧千雪的猛解藥,便解了一些毒。
隨著門外的一聲哀嚎,裴老夫人在嬤嬤丫鬟們的攙扶下沖了進來,痛哭流涕。
裴老夫人先是抱著裴氏痛哭,緊接著又用拳頭去打,「你這個不省心的,老身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才生了你,你真是氣死老身了。」
裴氏也是內疚不已,看著蒼老的母親,想到別人家養尊處優的老太太,只覺得一生都白活了。
她說不出話,不能動,否則非要跪在母親面前狠狠懺悔。
一屋子的丫鬟嬤嬤都陪著老夫人哭,顧千雪帶著初煙和玉蓮玉翠則是站在房間角落,幽幽嘆了口氣。「我突然想起一句話。」
初煙見郡主神色動容,輕聲問道,「郡主,您想到了什麼?」
顧千雪看著面前聞著傷心聽者落淚的一幕,「兒不養猛如虎,女不養蠢如豬。」
「……」初煙。
「……」玉蓮玉翠。
她們都以為在這麼煽情的情況下,郡主能說出什麼警世名言,誰知道竟這麼一句……噗,想想還是很有道理啊。
初煙道,「既然生了就要負責,無論是兒還是女,都要悉心培養。」
顧千雪笑道,「呦,真沒看出來平日裡最冷冰冰的初煙,卻是最有母愛的呢。」
因為千雪的話,玉蓮和玉翠羞紅了臉,而後掩嘴輕笑。
初煙面容卻未有絲毫動容,更沒有羞澀以及其他,面沉似水。她這一生都不會做母親,殺手組織培養重點女殺手都是如此,在其未成年便餵食一種藥,連續服用一年,此後別說當母親,便是月事都不會有。
裴老夫人更是感恩戴德,一轉眼又逃出來三萬兩銀子送給顧千雪,後者說了幾句客套話就接了,懷揣六萬兩美滋滋的出了裴相府。
正要上馬車,顧千雪扭頭對眾人笑道,「要不然我別做什麼生意,直接行醫算了,專給大戶有錢人治病,一天就六萬,這哪是賺錢,明明是搶劫好嗎?」
餘光卻見到街角有兩個人的身影。
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急忙上車,「速度回王府。」
玉蓮和玉翠不解郡主為何變化如此大,初煙則是順著顧千雪的眼神看去,當見到那兩個人影時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便想起那兩人的身份。
如果她沒記錯,那兩人是太子的心腹隨從!
那兩個人在,就說明太子也在,太子又陰魂不散?想著,並未入車廂,「韁繩給我。」對車夫道。
車夫不敢怠慢,趕忙將韁繩交給初煙。
街對角。
「殿下,千雪郡主已從相府出來了。」梁貞回稟。
車廂內,太子慵懶靠在車廂,接著車窗透來的光看著一本卷宗,頭也不抬,「追上去。」
「是。」兩人急忙上了馬,快速追去。
前方,車廂里的顧千雪略有焦急,「咱們馬車能再快一些嗎?」
車廂外的初煙道,「郡主別急,奴婢這就將馬車趕到鬧市區,只要上了長安街,饒是千里馬也是跑不起來的。」
古代的馬車和現代汽車都有速度差距,其速度不僅與車廂工藝有關,還和馬匹素質有關。
普通馬跑不過千里馬,就如同病馬老馬跑不過普通馬一樣。
顧千雪乘坐的馬車犯不著用那麼好的馬,就套了兩匹普通馬,如何與太子那四匹千里馬的車輛賽跑。
若在無人的街道,沒一會便被追上,所以初煙乾脆將馬車趕上了長安街。
長安街人多攤位多,來來往往繁忙,只要不想出人命,馬車就不能全力奔跑。
玉蓮和玉翠吃了一驚,「郡主,難道有人在追我們?」
顧千雪點了點頭,「沒錯,是太子。」
玉蓮驚訝,「太子殿下?既然是太子殿下追您,為何郡主要跑?難道太子要傷害郡主?」
「如果是傷害就好了,本郡主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顧千雪嘆了口氣,「就怕他忽悠我。」
太子忽悠人,有一手。
然而,即便上了長安街,太子的馬車還是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