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疑惑,「神秘的規定,什麼規定?」
初煙搖頭,「抱歉,奴婢不知,除血月樓外的所有人都不知。」
千雪抽了抽嘴角,「這陸危樓還架子還真大,就沒點職業道德。但如果是他們的原因而不接單,這五千兩見面費也不返還?」
「不返還。」初煙道。
「……媽的,這是霸王條款啊!」顧千雪吃驚。
「不僅如此,」初煙道,「即便是接洽人員接了單子,拿了定金,如果血月樓樓主沒有興趣接這單子,定金也不返還。」
「……我靠,陸危樓那傢伙怎麼不去搶?」吃驚加憤怒的顧千雪忍不住頻頻爆粗口。
「就沒人有異議?」追問。
初煙道,「原本是有的,但被血月樓殺多了,就沒了。」
「……」
顧千雪掐著手指算了一下,「見面就無條件五千兩,接一個單子最少無萬兩上不封頂,如果陸危樓不願意接,定金還不返還,怎麼算血月樓都比國色方賺錢啊,」抬起頭看向初煙,「要不然咱們別賣什麼妝品了,咱們也開個殺手組織吧。」
「……」初煙。
「……」眾暗衛。
顧千雪笑道,「咱們不像血月樓要價高,接洽一次要五百兩,接一次單子要一萬兩,怎麼樣?」
初煙認真道,「如果郡主想做,奴婢就聽郡主的。」
初煙是刺客出身,本就對殺人沒什麼排斥,倒是幾名暗衛,雖手上有血,但到底不是專業殺手,過不了心底那關。
姚振掙扎道,「屬下也……聽郡主的。」
不就是殺人嗎?暗衛是被動殺人,刺客是主動殺人,都是殺人,為何不做?
其他暗衛見姚振表態了,也紛紛表示贊同。
顧千雪噗嗤一笑,「你們真沒幽默細胞,生活已不易,如果再不給自己找樂子,不更苦逼?剛剛是和你們開玩笑的,我雖不算百分百的好人,卻也不是壞人。再者說血月樓的日子也不好過,人人得而誅之,一輩子見不得光,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倒是吳飛立刻道,「不,郡主是好人,若郡主不是,這滿院的孤兒又如何解釋?」
眾人紛紛贊同。
他們願跟隨千雪郡主的原因,不僅因為近幾日的相處,對郡主的能力表示誠服,還有便是其仁心。
這些暗衛皆是孤兒,如果不是孤兒也是被爹媽賣出去的,如今看著風光,但從記事起便開始訓練的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根本不知童年是什麼,因為在他們的記憶里,除了練武便是隨時考核或者出任務。
出任務隨時付出生命自不用說,便是考核時,刀劍不長眼,負傷或死亡也是時常發生之事。
即便是僥倖成年成為暗衛,也隨時面臨死去的危險。
在育兒園居住多日,眾暗衛也忍不住在想,如果他們晚出生幾年,在孩童時便被郡主收養,人生會不會是另一種軌道。
顧千雪自是不知眾暗衛的心思,卻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認真道,「初煙,教我如何聯繫血月樓。」
初煙吃驚,「郡主三思,如果您真下了單子,他們真去刺殺主子怎麼辦?」
顧千雪搖頭,「初煙是關心則亂,先不說血月樓接一單最少五萬兩銀子,只說以蘇公子的身價,無萬兩銀子能談下來?最少也得五百萬兩銀子。如今我窮得兩萬兩都掏不出來,五萬兩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那是?」初煙不解。
顧千雪道,「我是想找陸危樓,希望能通過血月樓接洽的人找到他。」
「然後呢?即便是找到陸危樓,他會答應你找人嗎?郡主出得起價錢嗎?」初煙問。
千雪忍不住翻白眼,「找到陸危樓,他未必會同意,但如果不找陸危樓,他一定不會同意!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行,再者說,如果陸危樓真開出價錢,我就分期付款,錢我一定會有!」
通過國色方,眾人知曉千雪郡主賺錢的能力,便也認同。
「郡主,屬下這裡還有一些積蓄,若郡主需要就拿去!」最老實的駱雄道。
千雪笑著搖頭,「銀子,我不要,但既然你們跟了我,我便信任你們,國色方的生產以後就交給你們進行,行嗎?」
「屬下一定完成任務!」眾人道。
所有人都知曉,國色方的秘方是機密,如果真掌握了,便如同抓住了搖錢樹。
……
是夜。
顧千雪聽從初煙的話,先是從黑市花五百兩銀子買了專門聯繫血月樓的暗紅色煙花,隨後在午夜時跳上京城最高樓,在樓頂點燃煙花。
頓時,一束簡潔的火苗竄上九霄。
煙花火苗談不上絢爛,甚至沒有任何花樣。
顧千雪抬頭看著越升越高的火苗,雙眉微皺,「初煙你說,這煙火真的能吸引來血月樓的人嗎?如果血月樓的人都在忙,沒人抬頭看煙火怎麼辦?」
初煙也是第一次主動聯絡血月樓,搖頭,「奴婢也不知。」
正在這時,那上升的煙花好似飛升到了一定程度,而後「啪」的一聲爆炸,依舊聲音不大,幾乎要淹沒在風聲中。
顧千雪的耳廓猛然一震,緊接著泛起了許多餘震,「應該能聯絡上。」
初煙不解,「為何?」
千雪笑著未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廓。
初煙瞭然。
顧千雪耳中被植入了血月樓的母金,此事絕不能泄露出去,先不說血月樓機密的聯絡方式,只說讓人知曉顧千雪與惡貫滿盈的血月樓有瓜葛,其下場也是得而誅之。
接下來,便是等待了。
顧千雪和初煙跳下樓頂,在空無一人的街上散步。
她們不擔心血月樓的人找不到她們,既然這種方式延續,也就說明有他的方式,也許是氣味,也許是煙火上殘留在她們身上的東西,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她們走了一盞茶的時間,突然周身冷風驟起,一道殺氣憑空而出。
顧千雪停住了腳,初煙則是擺出防禦的姿勢,雙目警惕觀望。
有一黑衣人用輕功閃到顧千雪面前,「姑娘,是你燃的煙火嗎?」一道年輕又冰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