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雪冷笑著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
厲王的眸子閃了閃,「千雪,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我發誓,隨後要發生的一切,都遠超出你的想像。」
千雪猛地抬頭,目露驚訝,「難道有什麼秘密?有什麼陰謀?」
厲王神色凝重,「我也不確定,但我有種預感……」
話還沒說話,卻聽見外面有兵士高喊,「報!聖旨到!」
聖旨打斷了厲王的話,他猶豫了片刻,最終也未將話說完,而是推門出了車廂。
顧千雪看著厲王的身影,眼神閃了閃。
一切遠超她的想像?千雪無奈地嘆氣。是啊,遠超她想像的事情太多了,例如二皇子和冥教之事,她做夢都想不到原來會那般。
但便是有苦衷又能說明什麼?覆水難收。
她甩了甩頭,也推門出了車廂。
皇上的聖旨到,聖旨內容很簡單直接,便是任命厲王為處理趙元帥一案的主審欽差,逐漸接手太子的工作,待全部接手後,太子便要回京,皇上另有要事安排。
聽起來好像皇上非太子不可,實際上卻是在奪權。
聖旨一到,厲王一反之前的戲謔,恢復了肅殺冷冽的氣勢,整個人若殺神,讓人不寒而慄。
「出發。」
厲王穿上純黑色的軟甲,騎上戰馬,下令。
隨後,口令官傳口令,一時間,數個傳令官的喊聲此起彼伏,緊接著便是號角聲,大軍向前行進。
顧千雪離開了千金車,換句話說離開了大軍,她還不想暴露行蹤。
浩浩蕩蕩的大軍進城,也象徵著厲王和太子爭鬥的開始。
直接到精兵全部入城,初煙才收回視線,看向身旁魂不守舍的顧千雪,「郡主,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千雪垂下眼,「也入城,回青藤宅吧。」說著,從懷中掏出面紗,帶上。
「是。」初煙道。
兩人兩馬,便在塵囂中奔騰,消失在官路盡頭。
……
關東城再次大變樣。
今日沒人收入城費,聽說幾個時辰前,大軍未入城的時候是有的,但突然衝進來一隊人馬,說是厲王軍隊的先行軍的,大概有兩百多人,抓著城門官兵就狠狠揍了一頓。
城門官兵自然不服,將其他官兵叫來,大概叫來三百多人,厲王先行軍也不含糊,吹了號角叫來一千多人,於是,這一千多人又把這三百多人揍了。
場面慘不忍睹。
傳說血跡橫飛。
事情是否傳到太子耳中,無人知曉,但卻知道太子沒管。
也不知是太子贊同厲王的意見還是事先接到了皇上聖旨。
隨後,城門就這麼被厲王先行軍拿下,更順便清理了地上血跡,打掃城門,以迎接厲王殿下一行人。
大軍入城後,這城門就順勢歸厲王所管,之前的守城官兵被揍得起不來床,自是不說。
因為換了守城之人,城門樓生生換了一種氣質,軍士們威風凜凜、不怒自威,守在關東城門下竟如同門神一般,牛鬼蛇神不得入內,卻又對進出百姓十分照顧,態度和藹。
有些出入城的百姓因不需交費,甚至忍不住大哭起來,都在說厲王來了,天卻亮了!
從前厲王在關東城口碑不好,但這一次,卻被所有關東城百姓所崇敬愛戴。
但這不是引起顧千雪吃驚的原因。
顧千雪在城門旁的依嵐教神殿前的廣場停下,吃驚地看去。
卻見,之前神聖奢華的神殿大門緊閉,門前時不時路過所謂信徒,滿是南樾國人,沒了高鼻大眼楚炎國神官們的身影。
或者說,在城門附近,再也沒見過楚炎國人的身影。
「初煙,你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顧千雪怕是自己多想,吶吶地問向身旁的初煙。
初煙回答,「楚炎國人沒了。」肯定了顧千雪的猜測。
顧千雪將馬韁繩交給初煙,親自上前抓住一個在神殿廣場探頭探腦的中年男子,「打擾一下,請問你可知這神殿為何關閉?」按照常理,這個時間應大門敞開才是。
那人也是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本來是祈禱日,但神殿卻一直沒開,也不見神官。」
千雪心底猛然冒出一種預感,這種預感只是個小苗頭,「我還有個問題,你是依嵐教的信徒嗎?」
那人看了看顧千雪,見其帶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但那一雙眼,卻是極美的。「這個……嘿,怎麼說呢?」壓低了聲音,「不瞞姑娘,我不是信徒,跑來祈禱也是為了多拿米糧。」
漂亮姑娘辦事便是更容易一些,無論古代中外,顏值才是正道。
顧千雪聽說這人不是信徒,也稍稍放心,只要大家不被蠱惑便好。
那人看向神殿緊閉的大門,嘆了口氣,「現在米糧這麼貴,咱們的錢都被官府搜刮去了,如果依嵐教真的沒了,咱們可怎麼活啊,哎……也許真得離城了。」
千雪知曉,南樾國人對家是無比眷戀的,他們熱愛家園,除非走投無路,否則輕易不會離開。
「大叔您放心,厲王殿下來了,關東城要恢復成以前的模樣了。」
那人吃驚地看向顧千雪,見其氣質不俗,更是信誓旦旦,判斷其定知曉什麼內幕,「姑娘,厲王殿下是來……」
還未等他說完,千雪便投以一個歉意的眼神,「抱歉,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不過大家且放心吧。」說著,轉身離開,再不多言。
這個關鍵敏感的時間,她不能放出任何風聲,要步步為營,一切都靠厲王了。
回到初煙身邊,千雪取過韁繩,上馬。
「郡主,依嵐教發生了什麼嗎?」初煙上了馬,好奇問道。
顧千雪遙遙忘了大門緊閉的神殿,「先回去再說。」
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回到了青藤宅。
見顧千雪和初煙歸來,姚振、吳飛等人十分興奮,「郡主,初煙姑娘,你們回來真是太好了。」
初煙卻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郡主,依嵐教到底發生了什麼,奴婢怎麼有種預感,你知曉內情?」
顧千雪將面紗摘下,若有所思,「知曉內情談不上,但應該與一位故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