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4,初潮(五更)

  顧千雪發誓,從穿越來到現在,經歷了風風雨雨,這是她最狼狽的一天。

  沒有之一!

  宮凌安先是一愣,但隨意皺眉,「你以為我會信?」

  顧千雪錯愕地抬頭,「這種事有什麼說謊的?再說,我騙你這個做什麼?」

  宮凌安狠狠地盯著顧千雪,千雪也回給他一個無辜的眼神。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大概兩分鐘。

  宮凌安站起身,「啞奴,這是怎麼回事?」

  啞奴也是震驚了,她跪在地上,長大了嘴巴,不知道怎麼回答。

  少頃,啞奴很委屈地站起來,跑到顧千雪面前,用手比劃——如果是月事,你剛剛怎麼不說?

  顧千雪也無比委屈,「我……我之前也沒想到會……哎……我……我是第一次來月事。」說著,趴在床上,幾乎要痛哭起來。

  她怎麼就這麼倒霉,這該死的月事,該來的時候不來,偏偏要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她以後還要怎麼面對……算了,也沒什麼面對的,反正她也是凶多吉少。

  「這回……可以了吧?你可以出去了吧?」將臉埋在被子中,千雪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不過轉念一想,月事是極正常的生理現象,所有女性都要經歷,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但……還是……

  宮凌安眼神狐疑,俯下身,再次將顧千雪的手從被子裡拽出來,診脈。

  千雪將自己想像成一具死屍。

  診吧,診吧,無所謂了。

  少頃,宮凌安轉身離開了房間。

  啞奴看了看顧千雪,再看了看主子離開的方向,也屁顛顛地過了去。

  沒多大一會,啞奴紅著臉抱著一個布包,神秘兮兮地進房間,關上門,跑了過去。

  因為承受未經歷過的痛,顧千雪蒼白著臉,嘴唇也有乾涸,「雅雅,你主子責備你了吧?」

  啞奴委屈,而後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真的是第一次來,我剛剛沒想過……哎……」一言難盡。

  啞奴也嘆了口氣,但隨即又笑起來,比劃著名——你漂亮了啊?

  千雪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容貌的改變一定與月事有關係。

  應該是這具身體進入了青春期,荷爾蒙造成了骨骼的些許改變,應該……是這樣。

  隨後,啞奴教著顧千雪將用月事帶,其用法和中國古代的差不多,顧千雪也算是對古代生活多了一種體會。

  啞奴將染了血的衣物拿出去洗,千雪窩在被子中承受痛經的痛苦。

  啞奴離開,不一會又端了一碗藥回來。

  顧千雪苦笑著坐起身,接了藥就喝。

  自嘲地想,痛快喝苦藥汁也是一門特長。

  但藥剛喝了兩口,卻突然停下,「雅雅,這是什麼藥?這配方不對!?」

  顧千雪本以為宮凌安繼續讓她服毒,但沒嘗出熟悉的味道,卻嘗出了……赤芍、柴胡、黃苓、夏枯草、麥門冬,牡丹皮、元參、當歸、炒白芍、炙甘、草川芎、赤芍、蒲黃……

  這些好像都是活血化瘀的藥……

  為什麼會讓她喝這種藥,難道是什麼陰謀!?

  想著想著,顧千雪面色凝重。

  啞奴趕忙比劃——不是,不是,喝了這些藥,你就肚子就不疼了。

  「……」顧千雪恍然大悟,原來這藥是治痛經的。

  雖然知道沒什麼卵用,但千雪還是聽話的喝了下去,而後蜷縮在被窩裡。

  「活血化瘀確實能緩解病症,但起效太慢了,還得是去痛片來得快!但去痛片……想想就很麻煩……」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顧千雪喃喃自語,「氨基比林、非那西丁、咖啡因、苯巴比妥……好像將氨基比林、非那西丁、咖啡因、苯妥巴比、澱粉干混十分鐘後加入15%澱粉漿濕混十五分鐘,具體的配比是……誒,配比是多少?有些記不清了……」

  將不知是藥效的原因還是疼得過了勁兒,顧千雪見見墮入夢想。

  ……

  關東城。

  整座城渾然一變,處處燃放煙火,無論是大街還是小巷,只要有人停留,就能聽見歌聲。

  這些歌曲的曲調悠長又奔放,與南樾國流行的婉約曲風不同,是楚炎國風格的曲子。

  這些,都是依嵐教的唱詩隊。

  青藤宅。

  初煙提著籃子回來,面色凝重。

  還未當值的姚振上前,「初煙姑娘,今日城中可有什麼大事?」

  初煙凝眉緩緩搖了搖頭,「大事倒沒有,但關東城若這麼繼續下去,怕是要出事,」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菜籃子,「如今物價已完全被抬起,一斤青菜按照正常價錢是兩個銅板,今日竟能達到二十銅板,足有十倍之多!物價是依嵐教抬起來的,一邊抬價一邊又對信徒贈送,越來越多的百姓因買不起糧食而被迫加入依嵐教,最後被洗腦。」

  姚振一愣,「物價竟然如何?但……會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百姓佯裝信教而拿糧食?」

  初煙搖頭,「只要加入依嵐教之人,都每日服用仙丹,說服用仙丹一千粒才能到達極樂世界,免除輪迴之苦,有服用仙丹的人中途斷掉,傳說痛苦不堪。」

  姚振吃驚,「什麼狗屁仙丹,明明是毒藥!」

  初煙點頭,「是啊。」

  正在這時,門響了,外出打探消息的左罡也回了來,面色比初煙好不了多少。

  「姚大哥、初煙姑娘。」左罡與兩人打招呼,而後嘆了口氣。

  「官府那邊的情況如何?」姚振問道。

  左罡不知第多少次嘆氣,「依舊是持縱容態度,」雙拳擰緊,憤怒道,「南樾國的太子是不是傻子,難道看不見自己國人被控制?看不見自己國土被侵犯?連我們這些無國籍的武林人士都感受到了危機感,難道太子感受不到?」

  初煙嘆了口氣,「太子那般城府之人如何感受不到?如今他根本顧不得他,他還在與裴相爭趙家軍的兵權罷。」

  左罡氣不過,卻又沒有辦法,一拳狠狠砸在牆上,「如果郡主在就好了,郡主一定有辦法。」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初煙更是憂心。

  一晃半個月了,郡主卻杳無音訊,比起關東城一事,另一件事卻更令初煙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