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和諾拉離開,還將伺候的婢女都叫了下去。
離開時,眾人的臉上都有曖昧的笑容。
楚炎國男女大防不算嚴重,婚前失身也是有的,雖不提倡,但也沒有南樾國浸豬籠那種酷刑,可謂民風開放。
顧千雪一邊將繩子徹底解開,一邊思忖到底怎麼辦好。
「小哥哥們,你們好。」顧千雪對五人尷尬地招了招手。
此時,彭珏是下一任聖女之事還未傳開,五人並不知情,只以為是來完成一個任務。
顧千雪神秘一笑,「小哥哥們,你們被人害了。」
正猶豫應該如何下手的五人一愣,因為覺得這傻女突然……不是那麼傻。
「我是下一屆的聖女,你們知道嗎?」千雪將最後一節繩子丟來,將脖子上吊著的暗哨拿了出來。
「……」五人瞭然,鬧了半天,這南樾國醜女果然還是個傻子。
其中一個人道,「兄弟們,這是夫人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還是快快完成吧。」
又有一人道,「你們不覺得這女子太醜了嗎?」
「不僅丑,皮膚還黑。」一人道。
「你們廢什麼話,任務就是任務,快快完成回去復命。」第一個人道。
顧千雪翻了翻白眼,「一群傻子,即便你們完成了任務,教主夫人為滅口也不會留你們的。」頓了下,「當然,如果你們完不成任務,你們也活不了。只能怪,你們的命太苦。」
「兄弟們,上。」有一人上來,伸手就要抓顧千雪。
卻見千雪一個縱身,憑空跳起,身輕如燕。
她看了看關閉的門窗,判斷不出血月樓的人會從哪裡進來,同時將小金棍咬在口中,無聲吹了下。
「她竟有武功!」一人大叫。
卻在這時,只見屋頂幾個角落發生磚瓦的響動,緊接著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躍下。
血月樓殺手輕功極佳,加之出其不意,幾人分工幾乎頃刻間便奪了楚炎國侍衛的命。
殺人手法熟稔、刁鑽。
落下的瞬間,先用黑布蒙住人眼,就在對方失去視覺忘了呼喊時,鋒利匕首已割開氣管。
只割氣管而不碰動脈,不會造成大量血液噴灑,僅有的血液也被那隨後落下的黑布捂住。
不得不說,殺人也是有技巧的。
顧千雪見剛剛還生龍活虎的五人轉眼沒了生命,幽幽嘆了口氣,閉眼默哀。
「你還知道害怕?」一道熟悉的嘶啞聲音響起。
顧千雪自然知曉是誰。
她緩緩睜開眼,「雖然我不是殺手,但見過的死人也不少,談不上害怕,而是覺得人的生命實在脆弱。」
血月樓的殺人買賣做的熟練,殺人不濺一滴血,屍體還未落地,便將熱乎乎的屍體順著曼金宮頂帶了出去。
偌大空蕩蕩的房間,只留顧千雪和陸危樓兩人。
「他們就這麼在這世上消失,他們的父母怎麼辦?妻子怎麼辦?孩子怎麼辦?他們匆匆來世一次,還未感受完人生完整的過程,卻匆匆輪迴。」說著,顧千雪再次嘆了口氣。
「你認為,殺人不對?」陸危樓問。
千雪笑了下,而後表情認真地看向陸危樓,「我也不知道。」
處在這個亂世,若不殺人就要被殺,到最後,甚至連自己都失了做人的準則。這個時候,也許唯有宗教信仰,能成為安撫人心、自我救贖的方式了吧。
陸危樓看著顧千雪,「你很善於偽裝,傻子裝得不錯。」
有調侃的意味,也可以理解為另一種的譏諷。
顧千雪頹然地走到桌旁,為自己倒了杯水,慢慢飲下,「你也很善於偽裝,老人裝得不錯。」
話音剛落,便感受到冷冷殺氣。
千雪噗嗤一笑,「至於嗎?不說出來不代表心中不想,一葉障目,就能做到真的看不到?」
「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陸危樓周身的殺氣竟逐漸收斂,最後化為平靜。
「從見到冥教教主開始,」千雪飲了一口水,平靜心情,「教主是真的老了,他的嘶啞並未偽裝,與他的相比,你的聲音就略有刻意。」
陸危樓一頓,「如何刻意?」
千雪笑了下,「很簡單,你的語調雖然蒼老,但細聽起來,音色卻很……嫩。」
「……」陸危樓。「你知道的,太多了。」
顧千雪聳肩,「知道又怎樣,我也不會說出去。得罪你不說,如果我說出去,就憑你保護我的行為,我都會被你仇人追殺。」而後緩緩搖了搖頭,「放心吧,對於你這樣的人,我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陸危樓卻一直盯著她。
「那五個人消失,你如何解釋?」
「我為何要解釋?」顧千雪道,再次為自己倒水喝,「我是個傻子,我能解釋什麼?再者說,誰去追究他們的下落?教主夫人會以為是教主所為,教主會認為是夫人所為,麗莎和諾拉等人無論怎麼猜都不會猜到我頭上,總的來說,與我何干?」
說完,再次嘆了口氣,「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這麼說來,你就高枕無憂了?」陸危樓問。
「倒也不是,」千雪走向陸危樓,在這抹高大的身軀前,其嬌小的身材顯得無比嬌小。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有匕首嗎?借我。」
陸危樓伸手,卻見白皙修長的手指間,握著一柄鋒利的匕首。
千雪將匕首拿到手中,掂量一下,「沒毒吧?」
「沒有。」
千雪點了點頭,來到床前,先是將床弄亂之後脫了襪子。
陸危樓愣了下,而後側了過去,刻意迴避她的足。
顧千雪選了一個既遠離主要血管、又不容易被人發現傷口的位置,割了一刀。
頓時,血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顧千雪開始為難起來,小聲嘟囔道,「女人第一次到底會流多少血呢?嘖嘖,教科書上什麼都有,就是沒講這個,流這些應該就可以了吧,如果再多……搞不好就是血崩了。嗯嗯,就這些吧。」
嘟囔完,按壓止血。
「還給你匕首。」千雪將還帶著匕首擦乾淨,又還了回去。而後不斷看向床,「不錯,很像,很像。」
「……」陸危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