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混淆

  話雖如此,但眾人看見顧千雪此時的容貌,卻心疼。

  何況,如果稍有閃失未在限定的時間除去顏融膏,搞不好郡主的容貌就……

  陸危樓將另一隻小瓶子遞了過去,「這是解藥。」

  千雪搖手,「這東西放在我身上不安全,還是放在你那裡,待我需要,會吹哨子聯絡你。」

  「好,」陸危樓將解藥收回,又掏出一個有半個小指甲大的金屬片。

  顧千雪直覺這金屬片絕對大有來頭,「陸樓主,這又是什麼。」

  「你拿的暗哨,名為子金,此為母金。」

  這一回,別說顧千雪了,便是所有人都震驚了。

  血月樓的暗哨是機密,外人根本不知血月樓到底靠著什麼溝通,如果外人知曉了秘密,豈不是掌握了血月樓的動向?

  「主上!」絕殤忍不住大喊一聲,以示提醒。

  初煙等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回過頭用眼神提醒眾人,時刻提防,搞不好血月樓何時就要下毒手而滅口。

  陸危樓卻不為所動。

  一時間,顧千雪也不知如何做是好。

  「陸樓主,您……」千雪的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您到底有什麼目的?」而後,抬起頭,看向他的面具。

  雖面具遮蓋了面龐,但顧千雪還是試圖在那張面具上看出什麼。

  整個房間肅靜,鴉雀無聲好似沒人一般,只有房外風聲鳥鳴。

  終於,陸危樓開了口,「本座沒有要求。」

  「對一個人好,對一個人提供幫助,總要有出發點吧?你我素不相識,就單單因委託而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我,這根本無法解釋。」千雪道。

  「解釋?與誰解釋?」陸危樓嘶啞的聲音淡然,「想做便做了,還需對人解釋?」

  顧千雪泄了口氣,笑道,「罷了,既然陸樓主不願解釋就算了,但下回再說機要之事時,只與我自己說好嗎?別牽連無辜。」

  其意很清楚,秘密告訴她一個,回頭滅口也只滅她一個。

  「好,跟本座來。」說著,捏著母金的陸危樓走向顧千雪房間的方向。

  千雪叮囑初煙等人停下別動,自己則是快步追了過去。

  陸危樓毫不客氣地進了顧千雪的房間,環顧四周,好似參觀一般。

  千雪也不阻攔,她的房間沒什麼特殊布置,她也沒什麼奇怪的嗜好,無所謂怕人看。

  掃視周圍後,陸危樓道,「裝上母金,方便聯絡。」

  千雪猶豫,「陸樓主,我不是你們血月樓的人,裝上你們血月樓聯絡用的東西,真的……合適嗎?」

  「若你拒絕,便不勉強。」未回答她問題,陸危樓作勢向門外走。

  「不拒絕,不拒絕,」千雪哭笑不得的阻攔,乾脆拽了其衣袖,「陸樓主認為合適就合適,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上蒼保佑,人緣好也是一個金手指了罷。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總人幫她。

  「有些疼,忍著。」陸危樓掏出母金,放在食指指尖。

  「好。」千雪有了心理準備。

  對於大小傷不斷的她來說,疼痛和受傷,也許已有了免疫力,沒什麼畏懼了。

  卻見,陸危樓將手指攤上了顧千雪的耳朵,就在千雪不解時,只覺得一陣冰冷的痛,那種感覺,就好像厲器穿入皮膚。

  千雪咬了牙未掙扎,心中瞭然——將母金鑲嵌在耳廓中,可以捕捉子金的聲響,卻不知這母金和子金到底是什麼材質。

  當裝好母金時,陸危樓的手上沾染了顧千雪的血,「可以試試。」說著,掏出一隻銀制的暗哨,輕輕吹了下。

  顧千雪立刻感覺到了耳朵的震動。

  幾乎沒什麼聲音,只有輕微嗡鳴,那種感覺就好像將手機調到了震動狀態。

  「神奇,真的好神奇!」千雪驚訝。

  「先止血。」說完,陸危樓便離開房間。

  顧千雪這才發現,自己耳朵還在流血。

  陸危樓離開,初煙便快步入內,見千雪耳中流出的血低落在衣服上,趕忙拿出金瘡藥,為其上藥止血,自是不說。

  夜晚,顧千雪最後一次到來關東城大獄,看望了趙元帥,更是叮囑一些事宜。

  當將一切事情準備妥當後,便收拾了一些簡單行李,去了依嵐教落腳地。

  卻見,熟悉的院門前,停著兩輛馬車。

  馬車不大,也不豪華,極為低調。

  見顧千雪來了,用頭巾將臉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麗莎終於從馬車中探出頭來,「你怎麼才來?快快上車。」

  今天,是出城的日子。

  顧千雪想到身後隱藏的初煙等人,只覺得心中堵得慌,「好啊,哈哈。」最悲慘的是,即便心情難過得,卻還要裝嬉皮笑臉的傻姑娘。

  就這樣,就在準備上車的瞬間,只覺得耳廓微微震動了兩下,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去捕捉那人的身影。

  果然,在遠處的屋頂之上,立著一個修長身影。

  因背對著月光,看不清那人容貌,但她卻知道,他是陸危樓。

  從未想過她有一日竟與血月樓扯上關係,更沒想過,血月樓的樓主竟是這樣的人。

  突然,眼前的身影竟與記憶深處的身影逐漸融合,因這可怕的念頭,顧千雪竟睜大雙眼。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諾拉不耐煩的聲音,「慢吞吞的還不上車,你是豬嗎?為了等你已經延誤了不少時辰,如果出不了城,本戶主抽死你,信不信?」

  麗莎重新探出頭來,「彭珏,你在看什麼?」說著,順著眼神看過去。

  千雪嚇了一跳,趕忙裝出一副傻樣,指著天上的圓月,「月亮好大……好像柿餅子……咬一口……」

  其他人的注意力便被顧千雪的吸引到了天上。

  「傻子就是傻子,月亮有什麼好看的?」諾拉咒罵。

  顧千雪用餘光飛快想陸危樓的身影看去,卻見遠方連綿的屋頂之上再無人影,這才鬆了口氣。

  入了馬車,裝傻的顧千雪心中暗忖——怎麼會將那兩個人看混呢?她絕對不承認還對那個可恨的人念念不忘。

  也許,是性格吧。

  兩個人周身都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殺氣,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