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3,大小狐狸2(二更)

  千雪的話勾起了初煙的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郡主能告訴奴婢嗎?」

  顧千雪將信遞了過去,「如果按照我得到的所有消息推測,事情是這樣的——太子和裴相本是一條船上的人,關於外公一事上兩人共同配合進行,太子先勾結冥教對外公下毒,而後準備治罪,但這個時候,裴相卻將觸手伸向了趙家軍,買通了張溍武,其中薛旭峰的到來便是證據,薛旭峰與張溍武稱兄道弟,狼狽為奸。」

  初煙看完了信,未打斷,繼續聆聽。

  「因為裴相伸了手,太子震怒,便開始打壓趙家軍的勢力,這也是太子入城後第一件事不提審外公的原因,」顧千雪笑吟吟地伸手指著地面,「你還記得我們入住這裡第一天,趙家軍的孔校尉來搜藥的事嗎?」

  初煙道,「奴婢記得。」

  「當初這塊地界正好是南城和北城的交界,但隨著太子的打壓,趙家軍的勢力越來越小,所以便沒有人來找我們麻煩了。」

  初煙瞭然,手上信的內容,也是薛旭峰向裴相匯報趙家軍被太子打壓的慘境。

  「郡主,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顧千雪幽幽看向窗外,夏意正濃,頓了半晌,「等著他們狗咬狗,呵,太子無論明面打壓的程度如何,趙家軍人數不少、軍備不少,太子也只能幹著急,那狐狸到底會做什麼,我還真是好奇呢。」

  初煙也是點了點頭。

  入夜。

  裝瘋賣傻的顧千雪來到依嵐教熬藥順便取解藥。

  經過這麼多天的不斷試驗和改良,她幾乎已經做出相似藥效的解藥了。

  當然,也僅僅是相似!

  即便是猜到了所有配方,但顧千雪做出的解藥卻依舊只是緩解不能代替,她推測其中有一味最關鍵的引子,她找不到。

  熬著要,顧千雪一邊扇著蒲扇,一邊細細思索。

  突然,麗莎進了來,「藥熬好了嗎?」

  千雪裝出傻笑,「熬好了熬好了,要給我好吃的嗎?」

  麗莎白了一眼,「有一件事比解藥更重要,你一定要感謝我和諾拉。」

  顧千雪心中微微一驚,「啊?什麼事啊?」

  「你想治病嗎?」麗莎的雙眼閃了光芒。

  「治病?」這個問題還真把顧千雪問懵了,她偽裝的彭珏,除了傻外好像沒什麼病。

  難道為她徹底解毒?

  她不信!因冥教的所有人,入教後便服毒藥,終身無法解毒,只是按時用解藥壓制。

  「傻病!」麗莎道。

  「傻病!?」顧千雪驚呆,但下一瞬間發覺自己的失態,趕忙搖頭若撥浪鼓,「我不傻,我不傻,姐姐說我最聰明了,我不傻!」

  酒鬼從來不說醉,痴呆永遠不說傻。

  果然,麗莎瞪了一眼,「都傻成這樣了,還說不傻!教主恩德齊天,願意幫助你這個加入我教的他國人,你就偷著樂吧!等你徹底明白過來,會更加效忠我教的。」說著,轉身出了悶熱的廚房。

  顧千雪繼續扇著扇子,但腦子卻懵了一片。

  痴傻也能治療?為什麼突然給她治?是不是發現了端倪?她該怎麼辦!

  這是打入楚炎國和冥教一個好的途徑,她有種預感,得到楚炎國情報對徹底洗脫趙元帥冤情有幫助,但關東城怎麼辦?隻身涉險能全身而退嗎?入楚炎國,她根本就帶不了初煙等人,這個就如同楚炎國人無法在南樾國潛伏一般,南樾國人也很難在楚炎國潛伏,這是兩個人種的詫異。

  如果她遇害怎麼辦?就這麼死了,會不會太賠?

  種種難題如戰鬥機轟炸一般,將顧千雪本明晰的思緒炸得沒了頭緒。

  如何將藥交出去,如何出了依嵐教據點,她不記得了,只渾渾噩噩。

  是去,還是留?

  ……

  另一地點。

  太子下榻的行宮。

  經過一番交涉,楚炎國特使秘密離開,留下面色鐵青的太子。

  太子捏著巴掌大的精緻茶杯,貼在自己的薄唇上,半晌未動。

  一雙桃花眼更是迸發冰冷的殺意。

  他看向的是楚炎國特使離開的方向,那眼神幾乎要將其背影狠狠撕碎。

  送客歸來的匡郢哲和梁貞歸來,「主子。」

  太子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口中牙齒咬得作響,「這些楚炎國人真是貪得無厭,拿了銀子不說,還要來關東城傳教,可惡!」

  梁貞也是憤怒無比,「信仰對百姓有著精神控制,難道這些楚炎國人有什麼陰謀?」

  太子冷笑,「陰謀?有什麼陰謀不是明擺著了嗎?」

  匡郢哲猶豫地問道,「殿下會拒絕嗎?」

  太子臉上的怒容更烈,「如果能拒絕就好了!按照原本的計劃,如今和冥教的合作已經結束,但裴相這個狗賊,竟然臨陣倒戈,害的本宮延續合作,冥教之人怕也因此而威脅本宮吧。」

  想到如今城內的兩方奪勢,匡郢哲和梁貞也是憤怒無比。

  「薛旭峰那個吃軟飯的,還真是拿了雞毛當令箭,在關東城耀武揚威了。」梁貞惡狠狠的。

  提到薛旭峰,太子卻突然冷笑出來,「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薛旭峰早晚是個禍根,本宮只希望薛旭峰能早些發作,讓裴相自食惡果。」

  突然,太子的聲音戛然而止,好像聯想到什麼一般。

  隨後,鐵青的面色逐漸緩了下來,精緻的笑容帶著詭異,「如果本宮沒記錯,薛旭峰在外有個孽種吧。」

  「回主子,是的。」梁貞道。「難道主子要……」

  「不,」太子冷冷打斷,「即便知道有孽種,裴相也會裝不知道的,孰輕孰重、如何對他最有益,他清楚得很。但如果埋刺呢?」

  太子語調很慢,但越來越冷,到最後竟溢滿殺機!

  匡郢哲和梁貞意識到了什麼,「主子的意思是?」說著,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太子笑著拿起杯子,慢慢品起茶來,臉上哪還有憤怒和懊惱,只有陰險的笑意,如同一隻洋洋得意的狐狸一般,「怒而無從發作、恨而有口難言,有什麼比埋刺更有效的了?既是孽種,消失便罷了。」說著,手指手緊,那茶杯應聲而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