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再遇會審

  「雪兒說得也是,」趙氏終於算明白時間,但隨即又急了起來,「那怎麼辦,難道你就要被你爹爹打嗎?上次你徹夜未歸,被你爹爹狠狠打了一頓,還禁足三個月,抄寫《女戒》一百遍,最後還是娘給你外公寫信才算解決了的。」

  顧千雪趕忙安撫趙氏,「娘,今非昔比,我不會輕易讓人打的,而且,」她冷冷看向滿福院的方向,「我也不會輕易讓人陷害。」

  「陷害?」趙氏越來越不懂了。

  顧千雪挽著趙氏的手臂,「祖母和父親不是在滿福院等我嗎?我們現在就去,看他們要怎麼詢問我。」

  ……

  厲王府。

  厲王的書房燈火通明,已入了夜,但厲王卻依舊穿著白日裡穿的朝服,桌案旁放了高聳的卷宗,全是關於西部賦稅一案的卷宗。

  邵公公在門外伺候著,端茶倒水,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是悄聲入內,輕聲道,「王爺,天黑了,您從回來到現在還未用膳,別累壞了身子。」

  誰敢勸厲王?

  此時也只有邵公公這樣的老奴才了。

  邵公公的面子大,原因是,他是從前在宮中伺候秦妃娘娘的老奴才,忠心耿耿,後來秦妃發病被厲王接出宮,才跟著厲王伺候。

  明亮的燈燭之下,宮凌渢的雙眼一直在卷宗之上,手上硃筆勾勾畫畫,絲毫未理會邵公公。

  邵公公矛盾著,最後一咬牙,噗通跪下,「王爺,恕奴才多嘴,這案子便是再重要,也不是一日兩日能辦出來的,但若王爺累壞了身子,娘娘她……她老人家會心疼的。」

  當聽到秦妃,宮凌渢終於頓了下,雙眉緊皺,冷眸迸發殺氣,但殺氣一閃而逝,最終化為無奈,嘆了口氣。

  「本王知曉了,邵公公起來吧。」

  邵公公驚喜地站起身來,正要喚人來伺候厲王更衣用膳,君安回來了。

  「稟主子,屬下已將顧小姐送回府上。」君安見禮,而後如實稟告。

  宮凌渢站起身來,被丫鬟伺候著更衣,換了便服,「可有說什麼。」

  君安知曉,主子是問過程,便將從見面到抵達顧府中間的對話都一一講來,當然,他自動略過被稱為君小哥那一段。

  換好衣服的宮凌渢拿起一旁的茶盞,淡淡飲口清茶,「竟能看出千金車。」

  君安道,「是。」

  「還未用晚膳吧,來,陪本王用膳。」說話間,捧著托盤的丫鬟們如魚貫入,將精緻的晚膳佳肴端上。

  「是,王爺。」君安也不推遲,便坐下,陪著主子用膳。

  只不過,整個晚膳都無一語。

  ……

  同一時間,另一地點。

  顧府,滿福院。

  滿福院也是燈火通明,人滿為患。

  廳堂正中央坐著顧老太太鄭氏和顧慶澤,周圍則是或坐或站了各房姨娘以及兒女,還有丫鬟老媽子。

  呦呵,三堂會審呀。

  這是顧千雪到達時的第一反應,忽然又想起剛穿越來的第一天便經歷了這樣的場景,原因是本尊將厲王推湖裡了。

  想到那一日,顧千雪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顧尚書眉頭一皺,狠狠一拍太師椅扶手,「孽障,還敢笑?」

  顧千雪為老太太和顧尚書見了禮,心中無奈自己這便宜父親真是聽風就是雨。

  前世看過的幾本網絡小說里,女主女配們互相陷害讒言,威風睿智的男主卻被耍得團團轉,從前覺得這場面極為荒謬,卻沒想過真有這樣的事發生。

  「父親,大晚上的不睡覺,您也不為祖母考慮下,她老人家的身體能受得了嗎?」顧千雪道。

  顧尚書一愣,而後更是勃然大怒,「孽障,跪下。」

  「顧尚書,您為父我為女,為您下跪天經地義,這跪拜卻是禮貌,」顧千雪站得筆挺,「但若因為什麼誤會,您讓我下跪,待誤會澄清,那樣會不會很尷尬呢?」

  顧尚書前幾日還為大女兒突然聰明過來而喜悅,如今卻被這伶牙俐齒和毫無禮貌氣得半天不知說什麼。

  「誤會?什麼叫誤會?你公然與一男子乘車出城難道是誤會?你深夜不歸,讓你母親等候多時,那是誤會?」顧尚書質問。

  人群中,又有多少人暗喜,多少人同情,多少人看熱鬧?

  裴姨娘和二小姐顧千柔在人群中最是得意,那顧千柔眼神越發的狠,恨不得一下子將顧千雪置於死地。

  顧千雪從來不是拐彎抹角的性格,「千雪先問您,是誰告訴您,我和一名野男人乘車出城?」

  顧尚書氣得站了起來,「大膽,你還狡辯,來人,家法伺候!」

  顧千柔雙袖下的手狠狠捏住,即便如此,也無法發泄那種興奮。

  「老爺,不……不不不……不可以!」趙氏顧不上什麼,圓滾滾的身子跑了來。

  顧尚書氣壞了,「趙氏,別以為你有趙元帥的庇護,我就不敢怎樣。今日是她錯了,便是得罪了趙元帥,我也要懲她!」

  「呵呵呵。」顧尚書的話音未落,顧千雪便笑了出來,本就精緻的容貌,在燈燭光下,更顯得明艷動人,「顧尚書,您不怕得罪趙元帥,那怕不怕得罪……」話音頓了下,好似在賣關子。

  整個屋子靜了下來,顧千雪這才慢慢吐出他的名字,「厲王。」

  顧尚書勃然大怒,「來人,取家法,今日我不教訓這個目中無人的孽畜,我便……」

  「等等,」顧千雪打斷了他,「尚書大人,您若真是打我,我不會還手,但明日早晨,是我為秦妃娘娘診病的日子,若我因為太過傷痛而去不得,到時候厲王找您要人,您可得儘早打算。」

  顧尚書氣壞了,本白淨的面色氣得漲紅。從未想過在後院,竟有子女如此公然頂撞她。「呵,你以為厲王殿下是你的免死令牌?便是厲王殿下,也得講道理不是?」

  「厲王殿下自然是講道理,所以今日我晚歸,厲王便派了隨從君安在城牆下候著,生怕我進不來城門。」而後笑吟吟地看向顧尚書驚訝的臉,「隨後,君安親自駕著厲王的千金車將我送回,不信,你問問門丁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