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是一件完整的裙子,轉眼間卻成了一塊無法遮體的廢料。
丘安然又譏諷道,「舞裙沒了,難道你就穿你身上這寒酸的裙子跳舞嗎?呵,若是平日就算了,今日那麼多國外貴客以及使臣,你別有失我們國容才好。」
顧千雪嗤了聲,「真懶得和你廢話。」說著,開始脫衣服起來。
丘安然一愣,「你這不知廉恥的,就這麼明晃晃的脫衣服,也不怕進來人看見?」
顧千雪將外面衣服脫下,露出了裡面的忘生闕,「坦坦蕩蕩的人,便是光著也是光明磊落。偷雞摸狗的人,便是穿得再嚴實也是醜態百出。」
「你說誰呢?」丘安然面色一紅,被人捅了痛處,大喊一聲。
顧千雪淡淡撇了她一眼,「你這麼著急承認做什麼?」
「誰承認了?」若不是身旁的宮女攔著,丘安然差點衝過來與顧千雪廝打。
「誰氣急敗壞,誰就承認了,」顧千雪慢慢轉過身來,「有個詞說得好,四肢發達頭腦平滑,怕說的就是你丘安然吧。你不用和我撕扯,便是打贏了我又如何,你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是知道的。」
「你這個……」丘安然正要罵,但視線卻滯住,因為被顧千雪身上的忘生闕所吸引。
那是怎樣的一條裙子啊,晶瑩無暇的潔白,綴著晶晶點點,那料子比紗還輕,光澤比絲綢更美麗,穿在身上卻如同穿著了一片雲,那碩大的裙擺捏著細細的褶皺,只要一絲絲的風,裙擺便隨風飄動。
丘安然驚呆了,她甚至可以想像那裙子飛舞時的美麗。
「顧……顧千雪,你這裙子是哪裡買的?」丘安然的眼睛都要紅了。
顧千雪挑眉,「借的。」心中道,這丘安然還挺識貨嘛。
「借的?和誰借的?」丘安然的聲音幾乎變了音,滿滿的貪婪,眼睛也血紅血紅的。
顧千雪看向丘安然,竟突然有種感覺——若自己有個女兒一定要好好教,否則就如同面前的女子一般。明明花樣的年紀、容貌俊俏,但性格輕浮生性潑辣,哪還有少女的模樣?「和誰借你,又關你什麼事?」
丘安然的雙眼貪婪地黏在忘生闕上,根本離不開,「顧千雪,若裙子是你借的,你告訴我它的主人,回頭我去尋她買了。若是你買的,開個價,無論多少,我都買了。」
正準備整理頭髮的顧千雪冷笑著搖了搖頭,實在不想和丘安然再多說一句話了,有種大學生碰見小學生的無力感,更是決定以後繞著她走。
玉蓮將顧千雪的髮髻打開,將那濃密如海藻般的長髮梳開。
「喂,你說話啊,啞巴嗎?」丘安然叫囂著。
此時別說是在一旁伺候的宮女,便是丘安然雇來的舞女都紛紛認為在千雪郡主面前,安然郡主如同一隻跳樑小丑般,只不過將這份鄙夷深深埋在心底,不說出來罷了。
丘安然見顧千雪不理她,氣地從一旁的桌上一把抓來鞭子,對著顧千雪的背便狠狠抽了過去。
卻一聽玉蓮一聲尖叫,同時轉身擋在顧千雪身後,將自己的身子當成肉盾。
在這千鈞一髮之間,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一般沖入屋子,伸手一把拉住丘安然的鞭子,而後將內力注入鞭子,狠狠一抖。丘安然只覺得胳膊一麻,順勢鬆開了手。
玉蓮驚訝地轉過身來,卻見到一名身著青色衣裙的女子,面容清冷,渾身散發疏離淡淡疏離。
顧千雪也扭頭看去,「初煙姑娘?」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蘇凌霄的貼身婢女初煙。「奴婢見過千雪郡主。」初煙恭敬問安。
顧千雪道,「剛剛一定要感謝初煙姑娘,若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如何應付著瘋狗呢。」
「你說誰是瘋狗?」丘安然紅著臉大叫著。
顧千雪挑眉,「你猜。」
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瘋狗是誰,只要不瞎不傻,大家都能看出來。
「你這個賤……」還未咒罵出口,丘安然的身子猛地一頓,因為發現了那依舊拿著她鞭子的女子,只見那女子的目光如毒一般冰冷毒辣,被這可怕的目光盯上,竟有種不能動上半下之感。「你……你是誰?」丘安然問道,氣焰竟小了許多。
初煙卻未理會她,「千雪郡主,少主有命,令奴婢在此伺候郡主直至上台。」
顧千雪不得不欽佩蘇凌霄的未卜先知,今日休息室之事怕早被蘇凌霄料准了吧。「好,那就多謝初煙了,也得感謝你們少主。」
「你們幾個,上去給本郡主狠狠抽這個大膽的奴婢。」丘安然伸手一指初煙。
顧千雪扶著玉蓮,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從前我只以為有娘生沒娘教是罵人的話,如今見了安然郡主,我算是明白了,這句話不是罵人而是描述事實,丘安然,你親娘是不是死了,到底是什麼極品才把你教成這個德行?」既然對方想罵大街,她就陪著罵,她顧千雪從來都是這般「接地氣」的人。
什麼,沒教養?呵呵,她顧千雪沒直接罵上一句「X你媽」就已經算是有教養了。
「你娘才死了!顧千雪,本郡主今日非撕了你不可。」說著,丘安然便要撲過來。
一旁伺候的宮女都嚇傻了,宮中口腹蜜劍、華麗藏到的貴人們罵架她們見多了,卻沒見過這般直白白罵架的,還是兩位皇帝親封的郡主,真是……開了眼界。
初煙冷冷撇了丘安然,而後拿起其鞭子,將深厚的內力集中在雙手之上,緊接著一聲不小的響動,那鞭子竟被扯碎成若干段。
丘安然的俏臉嚇得雪白,伸手指著初煙,「你……你……你……」竟然會武功,這名女子盡然會武功。
要知道,習武本就不易,並非人人都能習得,而會武功的女子絕對可謂鳳毛麟角,何況這名女子的武功竟如此之高。
初煙淡淡道,「剛剛已有宮女將這裡發生之事如實稟告給皇后娘娘,若安然郡主希望自己丑態被皇后娘娘知曉,儘管撒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