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煙認真道,「只要將人殺死便是算完成任務,無論是用什麼方法。下毒也好、刺傷也罷,但梳髮髻卻不行,必須要挽成固定的髮型,還要拿捏力道,否則容易將頭髮撕下來或發亂了髮髻。」說著,初煙少見地嘆了口氣,「殺人便簡單多了,絲毫不用顧忌這些。」
「……」顧千雪無語,當初煙的手指再次略過她脖子時,忍不住地縮了下——乖乖,誰知道這雙優美的巧手曾經捏碎了多少喉骨?一定不能得罪初煙,就這麼定了!
初煙垂著眼,看向顧千雪縮脖子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
……
一晃,又到了傍晚。
練舞之後的顧千雪疲憊的回顧府,剛入牡丹園,就有兩個身影沖了出來。
「小姐,您可算回來了。」
「小姐,奴婢好想念您!」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千雪的貼身丫鬟玉蓮和玉翠。
顧千雪笑道,「別弄得和生離死別一樣好嗎?我只是忙著練舞,也不是去鬼門關?」不過想到厲王府,卻覺得和鬼門關沒什麼區別。
鬼門關有什麼可怕?對於一個穿越時空的人來說,不也算是走過一回鬼門關嗎?
「夫人情況如何?還嘔吐嗎?」顧千雪將擠在自己懷中的兩個小丫頭拽出來,問道。
玉蓮道,「回小姐,您放心吧,夫人最近情況好轉許多,不再嘔吐了,只不過依舊嗜睡,大夫也來過,說夫人一切正常。」
顧千雪大喜,「真的?我去看看。」
說著,進了去。
卻見,一眾丫鬟嬤嬤都守在臥室門外,臥室里只有趙氏找偌瀾沉沉睡著。
顧千雪悄聲進了去,當看到床上熟睡的趙氏時,驚訝得險些發出聲來。
床上這人真的是趙氏?真的是她穿越來南樾國被迫接受的便宜母親?真的是經常用美麗大方可愛溫柔善良此類名頭來稱呼她那蠢笨的女人?
眼前的女子,靜靜地睡在床上,皮膚白皙嬌嫩、吹彈可破,如匠師手下雕琢而出的精緻面頰,輪廓分明優美,雙眉淡掃,以一種最優美的形狀伏在其眉骨之上,深邃的雙眼凹陷,那濃密的睫毛竟如同好萊塢影星一般……不,比好萊塢影星更誇張,如同粘了假睫毛!
鼻樑高挺卻沒有粗魯之感,纖細得惹人喜愛,還有一張微微上翹的唇,晶瑩得如同剛採摘的櫻桃。
故此,顧千雪更加確定趙氏是混血了!這種深輪廓以及異域風若不是混血,她顧千雪就直播吃屎!
趙氏的母親傳說是鎮遠元帥救下的孤女,而鎮遠元帥又常年在把守邊境,搞不好那孤女是類似現代西方人的外國人也說不定。
看著看著,顧千雪心情竟有些沮喪起來。
剛穿越來時,見趙氏胖乎乎的,而顧尚書年輕俊美,顧千雪一度還慶幸本尊這幅肉身長得像父親而不是蠢笨的母親。如今一看悔不當初!若這身子長得像母親就好了!那樣她搞不好也是個四分之一的混血兒,絕對的傾國傾城。
可惜了,可惜了……顧千雪扭頭看了看梳妝檯上的銅鏡里自己的模樣,再看了看床上沉睡的趙氏,真想鑽趙氏肚子裡讓其再生一回,沒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她就不出來。
卻在這時,玉翠輕輕進了房間,「小姐,老爺有請。」用極小的聲音通稟。
顧千雪一愣,顧尚書找她有什麼事?
「知道了,我這就去。」顧千雪整理下衣襟,便在玉翠的陪伴下,向顧尚書的書房而去。
雖然對顧尚書有了些許改觀,但是顧千雪對顧尚書依舊沒太大的好感,無法輕易逆轉,因為她深刻認同一句諺語——狗改不了吃屎!
至於顧尚書找她的原因,顧千雪也認為,多半是聽說了她和厲王那「齷齪事」準備罵她一頓或者警告一頓吧,嘿嘿,她一會只當吹風,不理會便是。
一路上,顧千雪問了玉翠尚書府的情況,以及裴姨娘和顧千柔的情況,聽說兩人一直窩在院子裡為其繡舞衣很少外出,便稍微放心了些。
說著說著,兩人便到了顧尚書的書房,玉翠在外等著,顧千雪則自己進了去。
顧尚書府的書房不大,與厲王那氣派的書房形成反比,但略微狹窄的房間卻用書櫃和書籍裝飾得書色書香,不大的書桌上有一盞燈燭,光線昏黃。
當看到正在昏暗燈光下閱讀的顧尚書時,忍不住擔憂其視力,但轉念一想,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千雪見過父親。」顧千雪道,「不知父親喚千雪前來,可有何事?」
顧尚書將視線從書本上收回,極為複雜地看向顧千雪,直將顧千雪看地有些發毛。
——看這樣子,怕真是要罵她了!顧千雪忍不住想,如今她聲名狼藉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便是罵她,也改變不了事實啊。
「坐吧。」顧尚書伸手一指書桌旁的一直小椅,自己則是站起身,從書桌後繞出來,親自去關了門。
顧千雪坐在椅子上一頭霧水,難道不罵她?如果罵人,應該不會讓她坐下才是。
顧尚書未馬上坐回書桌,而是深深地看了顧千雪一眼,而後嘆了口氣,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顧尚書年紀不大,雖女兒已十四歲,但顧尚書也才三十出頭。男人三十與女人三十是絕對不同的概念,女人三十便是容貌與智商的頂峰,頂峰過後,便開始衰落。但男人不同,三十歲,正是成熟英俊的時候。
顧千雪不得不承認,顧尚書容貌很帥氣,加之身上那濃郁的書卷氣,別說在古代南樾國,便是在現代的中國,也是男神級別的帥哥,難怪將眾多姨娘們迷得死去活來。
不過……這麼神秘兮兮的找她,到底有什麼事呢?
「千雪,你老實回答父親,你真的……」顧尚書雙眉皺緊,那清秀優美的雙眼裡,一瞬間竟糅雜了滄桑和無奈。「你真的,與厲王他……有什麼關係嗎?」
顧千雪點頭,「有的!」
「……」顧尚書沒想到女兒這般理直氣壯的回答這問題,若是以前,他定會大罵,但卻不知為何,此時他沒有絲毫責罵的心情,腦子只有一句話——怎麼辦?怎麼幫女兒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