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比畫(一更)

  丘安然勃然大怒。「顧千雪,你在嘲笑本郡主?」

  顧千雪很是無辜,「我為什麼要嘲笑你?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讎,雖然不知你為什麼跑來針對我,不過我絕對沒理由嘲笑你啊。」

  丘安然狠狠對於大學士道,「還等什麼,繼續出題!」

  這一次,連於大學士也憤怒了,這安然郡主太囂張了,僅僅一個郡主,也不是當朝公主,竟對朝廷命官指手畫腳。

  「既然安然郡主棄權了,本局便算顧小姐贏。」周大學士道,心情愉快,「下一項,比琴藝,來人,上琴!」

  「……」顧千雪想哭,她確實不會彈琴,連五線譜都認不全,何況這種古琴。

  兩架上好古琴擺在顧千雪和丘安然兩人面前,丘安然雖琴藝不佳,但到底會彈琴,坐下,醞釀了下氣氛,便準備開始彈。

  「等等!」顧千雪高聲道。

  丘安然憤怒,「比琴藝就比琴藝,你還有什麼么蛾子要搞?」

  「安然郡主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只是想棄權而已,」而後對周大學士道,「兩位大人真的抱歉,民女實在不會彈琴,掃兩位大人的雅興了。」

  顧千雪想的很簡單,剛剛是丘安然先棄權,這一次,她來棄權,也算還了丘安然的人情。

  於大人心中不痛快,「好,這一局,安然郡主勝。下一局比字,來人,備下筆墨紙硯。」

  「……」顧千雪勉強會寫字,但東倒西歪,實在拿不出手。

  就在丘安然準備奮筆疾書時,顧千雪再次出聲,「兩位大人,我……棄權。」

  眾人譁然。

  丘安然終於怒了,「顧千雪,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難道瞧不起本郡主?」

  顧千雪哭笑不得,「我為什麼瞧不起你?」

  丘安然道,「那你為何屢屢棄權?」

  顧千雪無奈,「我不會彈琴,字寫得也不好,我不棄權難道還要當笑柄?」

  「胡說,你分明就是不屑與本郡主比!」丘安然氣急敗壞。

  顧千雪只覺得六月飛雪,她比竇娥還冤,「天地良心,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每一局都狠狠贏你。」

  見兩人作勢要吵起來,周大學士道,「二位請聽本官一言。」

  丘安然終於不吭聲,狠狠地冷哼一下。

  周大學士道,「比賽就是比賽,棄權就是棄權,請二位不要因對方棄權而心生憤怒,也不要故意棄權來戲耍對方,比賽雖小,但貴在互相尊重,還請二位切記。」

  丘安然哼了一下,表示同意。

  顧千雪點了下頭,「周大人,民女定會好好比賽,尊重對手。」

  觀景台上。

  申嬤嬤很是詫異,「娘娘,您說,顧小姐是在故意棄權侮辱安然郡主嗎?」

  秦妃淡淡笑著搖頭,「不,這兩樣才藝,她確實不會。」

  「啊?娘娘您怎麼知道?」申嬤嬤不解。

  秦妃抬眼,隔著薄紗看向擂台,視線一直黏在顧千雪身上,「首先說起琴藝,若詩歌可有天賦,這琴藝卻是實打實地苦練而出,下了多少功夫,一聽便是。但是千雪的手指上無一絲薄繭,可見她是不會琴藝的。再來說書法,你忘了,千雪開出的藥方嗎?」

  申嬤嬤恍然大悟,「對啊,顧小姐什麼都好,就是字寫得太難看了。」記得第一次看見藥方時就詫異,如此大家閨秀,怎麼字寫得這麼丑。

  秦妃笑道,「千雪的字,確實應該練一下。」

  申嬤嬤也趕忙道,「是啊,顧小姐將來若成厲王妃,這字,可一定要練好。」

  另一個觀景台。

  顧千柔恨得幾乎揉碎了帕子,周圍的閨秀們都跑過來追問,「千柔,你姐姐到底是真的不會,還是不屑與郡主比試?」

  顧千柔強顏歡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有人道,「我覺得顧大小姐是故意戲耍安然郡主呢,誰讓安然郡主那般囂張?」

  「噓,小心隔牆有耳。」另一人警告。

  那人再不敢說什麼。

  周大學士見顧千雪依舊要定了棄權,也只能暗暗無奈,「好,如今,顧小姐與安然郡主,二比二平局,還剩最後一局,便是畫!來人,備紙筆,備顏料。」

  很快,剛剛那放著文房四寶的兩張桌子上,很快換上一幅行當,以備作畫用。

  這種用軟筆所繪之圖,在現代被稱之為國畫,而顧千雪發誓,她不會畫國畫,但好在,她在美術方面還有那麼一點點特長,她會畫素描!

  她一直學素描,從小學學到了初中,後來因為課業緊張,便扔了畫筆。後來讀了大學之後,為畫筆記,她竟又撿起了素描。在所有才藝里,她最擅長的,便是繪畫了。

  但如今比的,卻是國畫,如果她畫素描,大家會欣賞嗎?

  無論他人會不會欣賞,顧千雪都別無選擇,對周大學士道,「周大人、於大人,既然安然小姐喜歡新規矩,喜歡新意,那麼今日,我便畫一個新奇的東西給大家看看,為大家增些興致。」

  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眼中有驚奇,「新奇的東西?」

  顧千雪點頭,「我希望二位幫我準備炭塊和鋒利的匕首。」

  雖然不解顧千雪為何要這些東西,但兩人還是派人去尋了。

  東西很快就被尋到,湖上有遊船,遊船上的廚房用的是炭塊,而匕首便更好找了。

  顧千雪先是將炭塊切成小條,而後用紙包住一邊,以方便拿握,再用匕首削其尖頭,不大一會,一個簡易的炭筆便做好了。

  緊接著,顧千雪又做了兩隻,一共三隻,準備開始畫。

  「周大人、於大人,畫作的題目沒有要求吧?」顧千雪問。

  實際上,顧千雪的問話帶著一種暗示性,沒問他們出什麼題目,而是問是否沒有要求,這一是一否之間,暗示性便已經多。

  如果說於大學士之前還偏袒丘安然,如今也被這安然郡主激怒了,文人可以折腰,卻不能侮辱。

  「沒有!」周大學士和於大學士異口同聲。

  顧千雪很滿意,笑著看向丘安然,「安然郡主,請把。」

  丘安然冷哼一下,而後在腦海中構思了遼闊的草原和奔騰的駿馬,揮筆,不大一會,畫作已見雛形,觀者驚訝,原來無法無天的安然郡主在畫作上竟有一手。

  再看顧千雪,也思索了什麼,而後低頭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