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羽一巴掌拍在阿克蘇頭上,將它打了個滾地葫蘆。
「你需要魂,難道我就不要了?」
她冷冷地看著它,帶著一絲厭惡和鄙夷:「你不想過得渾渾噩噩,就去殘殺自己的同類,販賣它們得到魂,以滿足自己能去外面看看的心愿?你的心愿是偉大的,別人日復一日就該死?憑什麼!這就是你所謂的生命的意義?」
阿克蘇聽得尖叫一聲:「不,我和它們是不一樣的!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宮殿誕生了我,它更強,我只能聽從它的安排。我比其他地靈更聰明,我能殺了它們,它們就活該……」
「所以我比你強,殺了你也是你活該了?」蕭清羽冷冷地盯著它。
這話森寒中流露著殺意,阿克蘇頓時嚇到了。
它腿一軟跪下哀求道:「不,別殺我!阿克蘇是獨一無二的,殺了就再也沒有了。你比我強,你說什麼阿克蘇都照辦,只求你給我一點魂,好不好?」
它獻媚地抬起頭,用力擠出一個笑容。
這種近乎無賴的行為,讓眾人覺得它既可憐又可恨。
一個地靈,能夠擺脫自己的命運,生出與眾不同的想法,從這點來說它的確是特殊的。但它卻選擇殘殺同伴,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還覺得理所當然,卻表現了它本質上的自私和狠毒。
楚懷殤手中的神劍對準了阿克蘇的脖子,冰冷的道:「天生萬物,結果幾萬年下來卻孕育出你這種東西,真是老天瞎眼了。」
阿克蘇討好地道:「是,是,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阿克蘇只有點小心愿,比不得各位大人偉大,只求大人們賞賜一點魂,求求各位了!」
實在聽不下去了,蕭清羽眼神一寒:「封!」
「……」
阿克蘇渾身一震,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了。
它驚慌的摸著自己嘴巴、喉嚨,不停地嗬嗬著,還急得扇自己巴掌,又蹦又跳,可依舊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慌得幾乎要暈過去。
「閉嘴吧,聽見你的聲音就討厭。」蕭清羽哼了一聲。
楚懷殤很是意外,這難道又是新的六字咒訣?
「清羽,你這是……」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領悟了。」
看著這怪異而神秘的宮殿,絲絲縷縷的霧氣,蕭清羽也說不清楚是怎麼領悟的。仿佛處於這種環境和壓力下,還有周圍無盡的波動和韻律,她自然而然就明白了什麼。
紫玄卿插了一句道:「我看,要知道真相,還是要靠這個地靈帶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越深入宮殿,環境就越怪,越趨於活的一種狀態。」
他知道自己形容得不太正確,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宮殿的入口處,看起來就和一般的宮殿沒什麼兩樣,完全不會讓人想到它可能是一個生命體。但越裡面,它就展現得不一樣,能自己癒合,甚至還能孕育出地靈,如果我們再深入,會不會……」
蕭清羽點點頭:「有可能,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種屬於未知的生命狀態,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只有親眼見證了才知道怎麼回事。
過了片刻,封字訣的效力過去了,阿克蘇剛剛冒出一點聲音,蕭清羽又將它聲音封了,急得它手舞足蹈,想要表達什麼,卻苦於說不出話來。
「你只需要帶路就行了,不用說話。」
蕭清羽板著臉道:「就算你能開口了,最好也閉嘴,不然我不介意讓你一輩子當啞巴。」
阿克蘇嚇得連連點頭,喉嚨里終於又發出了一點聲音,頓時欣喜起來。
可它立馬記住了,趕緊捂住嘴,生怕漏了一點聲音出來。
「帶路吧。」蕭清羽道。
指著前方,阿克蘇示意從這裡走,就能深入宮殿。被蕭清羽收拾了兩次,它雖然有無數話想說,想哀求眾人賞賜它一點魂,卻只能閉嘴。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一個聲音:「等等……兩位神子,帝君……」
回頭一看,是兩個侍神,狼狽地跑來了。
他們一看到蕭清羽等人,就開始倒苦水,說其他侍神都出事了。
不是被地板吞噬了,就是被冒出來的觸手拖走了,還遇到了針刺一樣的怪物,看不見,摸不著,卻殺了三個侍神。
「好在找到諸位大人了。」兩個侍神有種如蒙大赦的慶幸。
沒想到剛甩掉幾個尾巴,又出現了,不過蕭清羽等人也沒在意,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被這座宮殿吞噬,吃得連渣都不剩。
元靈大帝派他們來,本身就是讓他們送死的。
眾人繼續在阿克蘇的帶領下,朝著宮殿中心深入。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遇到攻擊,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克蘇帶路的原因,一路上都很平靜。但環境越發詭異,和最初他們進來時顯得金碧輝煌的宮殿完全不一樣了。
地上、牆壁上,到處都流淌著黏液,空氣潮濕,霧氣更濃。
一個個細密的小孔不停地噴出白霧,聽著眾人的疑惑聲,阿克蘇似乎想說什麼,但想起蕭清羽的警告,又不敢發出聲音。
「你知道什麼?」蕭清羽問它。
「……」阿克蘇捂著嘴巴不敢說。
「讓你說就說,磨蹭什麼!」鳳焱喝道,真不是個會看眼色的東西。
阿克蘇這才指著前方,一個幽深明亮,卻有些扭曲的『長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長長的管道一樣:「我出生的地方就、就在前面,這裡應該就是最中心了。」
兩個侍神頓時來了精神,鳳焱也精神一振,朝前走去。
蕭清羽喊了一聲:「鳳焱,當心。」
鳳焱也沒著急,站在回管道口前觀察了一會兒,忽然狡黠地一笑,抓過阿克蘇丟了出去:「帶路!你走前面,要是敢搗鬼,本鳥神就給你一把火嘗嘗滋味。」
阿克蘇倒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爬起來,臉上閃過一抹懼意。
可它不敢說什麼,只能慢慢地朝前走去。
整個白色的通道,充斥著一股神秘的波動,眾人越往前走,這股感覺就越明顯。濃郁到極點的生命之力讓所有人都震撼,更控制不住好奇和期待。
穿過通道的那一刻,眼前赫然開朗,一個偌大的白色大殿出現在眼前。
這大殿無比巨大,牆壁一收一縮,仿佛在呼吸,上面布滿了無數根透明的管子,縱橫交錯仿佛血管一樣。管子裡面充斥了透明的液體,和一個個模糊不清的東西,猶如胚胎一樣,正在有節奏地輸送著。
正中間,一個仿佛白色花朵般的東西,直徑足足有五丈大小。厚實的花瓣猶如肉質,一片片攤開,看起來軟軟的。
它一開一合,觸手一樣的花蕊緩緩動著,仿佛在感知,又仿佛在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