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恩怨一筆勾銷

  蕭長賢早就安排人騰出了一個院子,蕭清羽一回來,就住在梨花苑。閱讀

  顯然是經過精心布置的,花圃里種滿了奇花異草,香氣撲鼻,房中應有盡有,雅致貴氣。還安排了八個丫頭,八個下人伺候,見了蕭清羽就恭聲喊『大小姐』。

  隨口和蕭家的人敷衍兩句,蕭清羽就去了祠堂,給母親上香。

  「娘,哥哥,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們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們報,你們安息吧。」蕭清羽心中默念,手持三炷香,認真地拜了三拜,才將香插在靈位前面。

  雖然蕭清羽回來只是個藉口,住不了幾天就會找機會離開,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一下蕭家的人,也算是給原主報仇,徹底解了這個心結。

  屏退眾人,蕭清羽就回了房,懶得看一幫居心叵測的人演戲。

  「小姐,夫人的靈位分明是才做的,連字都刻花了,侯爺根本是騙小姐的。」霜兒眼尖,剛才在祠堂祭拜的時候,她什麼都看清楚了。

  「嗯,我看見了。」蕭清羽會意地點頭。

  她才沒有對蕭長賢抱希望,認為他是真的悔過了,她倒要看看,這些人究竟如何玩花樣。

  當晚,蕭長賢召集全家吃飯,慶賀蕭清羽回家。

  籌備晚飯的人是朱氏,如今她已經是侯府的當家主母了,掌家的事務當然由她操持。除此之外,還有蕭長賢的兩個妾室,包括他的幾個庶子庶女都來了。

  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各種菜餚,朱氏殷勤地招呼蕭清羽道:「清羽啊,這些都是我親自交代廚房做的,你好久沒在家吃過飯了,一定要多吃點。」

  「是啊,這些年我都在莊子上,吃的是冷饃饃,餿稀飯,這些好東西還真沒吃過呢。」蕭清羽淡淡一笑:「多謝母親了。」

  眾人頓時無話,朱氏更是尷尬,蕭長賢連忙道:「都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清羽你放心,為父以後一定對你好,畢竟你是為父的親生女兒啊。」

  知道是親生女兒還這麼狠毒,有些人簡直比畜生還不如。

  蕭清羽腹誹一句,並沒有接話,只默默地吃東西。

  席間一片沉默,氣氛很是怪異,蕭長賢有心緩和氣氛,趕緊給二女兒使了個眼色。

  蕭雲瑤立即懂了,端起酒杯滿上,一臉歉意地對蕭清羽道:「大姐姐,以前我是不懂事,給你說聲對不起。我敬你一杯,咱們以後還是好姐妹吧?」

  這麼便宜就想把以前對她的傷害揭過不提?

  想得美呢!

  蕭清羽當然現在不會給她計較,接過酒杯道:「我也不是小氣之人,過去的事不會放在心上的,二妹妹這麼說,就真的見外了。」

  酒杯湊到面前,蕭清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混合在酒香之中,幾乎察覺不出來。

  這是忘憂草的味道……

  忘憂草並不算真正的毒草,屬於麻醉一類,多用於止痛,或者煉製一些低品級的止痛丹。但服用過多後卻會失去神志,頭腦昏沉,嚴重的甚至還會成為白痴。

  回來當天就對她下手,這家人到底是有多心急?

  「多謝大姐姐,我敬你。」蕭雲瑤說完,趕緊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又看著蕭清羽。

  可等了好一會兒,蕭清羽只端著酒杯,她急了:「大姐姐,你怎麼不喝呢?是不是……你還在生我的氣?」說著說著,她眼圈有些紅了,仿佛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都是一家人,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蕭清羽轉頭看著蕭子俊,淡淡道:「就比如大哥,以前大哥放狗咬過我,還恐嚇過我,逼我吃餿飯菜,逼我下跪,還用鞭子抽過我。可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我已經忘了。」

  蕭子俊聽得心都在顫,嘴上說忘了,怎麼每一件都記得這麼清楚呢!

  「所以我就借花獻佛,這杯酒敬給大哥吧。」

  說完,蕭清羽將酒杯遞過去,笑盈盈地道:「大哥,你要是不喝這杯酒,就是看不起我,那以前的恩怨,可就沒法一筆勾銷了。」

  聽著這帶有淡淡威脅口氣的話,蕭子俊接過酒杯,手都在微顫。

  他哪裡敢喝這酒?

  酒里放了忘憂草汁,吃多了會痴傻的,他才不要喝。

  可若是不喝,他和蕭清羽的恩怨又……她話都說得那麼清楚了,若是他拒絕,只怕她當場就要翻臉,計劃就全完了。

  「二妹,這、這酒,大哥心領了好不好?大哥從不飲酒,一喝就全身發癢……」

  「既然不給面子,那就算了。」蕭清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放下筷子,轉身就要離席。

  蕭長賢連忙道:「等等,清羽。」

  他又狠狠瞪了兒子一眼:「清羽可是你妹妹,還是准太子妃,她給你敬酒你還敢拒絕?還不趕緊喝了!」

  「可是父親……」蕭子俊心頭髮緊。

  「沒什麼可是的,趕緊喝,不然家法處置!」

  看著父親震怒的樣子,蕭子俊只能硬著頭皮,將酒喝了。

  心都緊了,他仿佛腦袋暈了起來,渾身不自在。若非場合不對,他真恨不得摳喉嚨把吃下去的全嘔出來。

  蕭清羽這才回來坐下,眾人又有說有笑,但沒人再敢給她敬酒了。

  吃完飯,蕭清羽就去洗漱,全程霜兒都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湯池裡沒有什麼問題,蕭清羽洗得全身暖洋洋的,才回到房間。霜兒一邊幫她倒茶鋪床,一邊陪著說話。

  坐在梳妝檯邊,蕭清羽梳著發,卻分出一絲心神,控制著一隻夜鶯在夜色中飛遠。

  侯府的主宅,也是蕭長賢居住的靜和軒。

  此時夜已深,房中卻依舊亮著燈,蕭長賢正在和朱氏、女兒說話。

  「這丫頭太可惡了,自己不喝,還逼著子俊喝。」

  朱氏一想起兒子被迫喝了一杯有問題的酒,心裡就氣憤:「若不是大事為重,妾身當場就想將那杯酒潑她臉上了。」

  蕭長賢沉聲道:「算了,好在那酒問題不大,子俊喝得不多,還沒事。現在重要的是太子妃之位,還有十天了,必須在此期間找個機會,將那臭丫頭弄暈。」

  「對,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我們就可以讓雲瑤代替她了。」

  朱氏心花怒放起來,卻笑得面露猙獰:「我們每天都在她的飯菜中下藥,過不了幾天她就昏昏沉沉,任由我們擺布。她是御獸師,我們當然不會直接給她動武,下藥的話,她根本防不勝防。」

  蕭雲瑤一臉憧憬:「爹、娘,女兒都等不及了,趕快下手啊!」

  「放心,她逃不了的,太子妃只有雲瑤你才有資格。」

  三人得意地商量著,卻沒留意,窗外樹上站著一隻夜鶯,靜靜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