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姜家人都看傻了。
三公子竟然用五長老當擋箭牌？！
可姜玄燁絲毫沒有愧疚，眼看老瘋子的目光掃來，猶如噴火，他想都沒想，轉身騎著龍獅就逃。
其餘姜家人也反應過來了，紛紛逃走。
看著眾人潰逃，老瘋子非但不喜，反而渾身輕顫，氣得臉色鐵青，又想起了三十年前的情形。
「姜玄燁，姜玄燁……你簡直豬狗不如！」老瘋子嘴裡喃喃念叨，眼神越來越可怕，渾身繚繞著狂暴的氣息，一道道細小的銀色閃電在他周圍咔咔作響。
蕭清羽一看不好：「老爺子，你冷靜點！」
話音剛落，老瘋子已經高舉雙手，爆發出一聲驚天長嘯。
霎時，漫天的靈氣風雲聚會，朝他鋪天蓋地地湧來。一座巨大的山峰虛影在他頭頂隱現，遮天蔽日，籠罩了方圓十里。
蕭清羽眸子一縮，這就是天罡境大能的手段嗎？
一眾姜家人簡直傻了，瘋了似的逃命，可哪裡逃得遠？
山峰虛影越發變得凝實，宛如一座真正的山峰，轟然落下。
方圓百丈的空氣瞬間被抽空，一眾姜家人頓時被凝結在空氣里，動一動都無比吃力。他們驚駭欲絕地看著頭頂上落下的山峰，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轟……
山峰落下，震撼的地動滾滾，整個紫雷山山腳下的密林化作虛無。
地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坑裡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姜家人沒了，凶獸沒了，樹木也沒了……只有一個十多丈深的大坑。
蕭清羽震撼得不知道說什麼，只見老瘋子懸浮於半空，一臉漠然，凝視著前方。
他又舉起了手。
蕭清羽這才看見，前方還有一個光點，還有人沒死。
他身上有護身靈器的光芒，才躲過了剛才老瘋子那一招，死命地逃著。
老瘋子凌空虛抓，那人影忽然慌亂了起來，拼命掙扎，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拖了回來。他慘叫、怒罵、求饒、哀嚎……可什麼用都沒有。
「居然是他？」隨著那人影被越拖越近，蕭清羽看清楚了，是姜玄燁。
他騎乘的龍獅早就被老瘋子碾壓成血泥了，若非姜玄燁身上有姜家的九品護身靈器碧光佩，同樣也死在老瘋子剛才那一招了。
可靈器只能護他一次，已經化作齏粉，姜玄燁被老瘋子以無上的修為直接拖回來，拼命的哀嚎慘叫，終於意識到了今天是逃不了了。
「饒命，饒命……」
老瘋子手一翻，扣住了姜玄燁的咽喉，眼中殺機迸現。
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姜玄燁渾身血液直衝頭頂，幾乎爆炸。
「不要，老祖！老祖饒命！我是你玄玄玄孫姜玄燁啊……」關鍵時刻，姜玄燁靈光閃現，終於想起這瘋子般的老頭是誰了，痛哭著大聲求饒。
老瘋子手一抖，頓住了。
像是看到了希望，姜玄燁一邊痛哭一邊喊道：「老祖，玄燁認出您來了，剛才那一招『飛來峰』，是老祖最得意的一招，威震整個梵天域，玄燁怎可能認不出來？！」
「老祖，原來您早就出關了，我們是一家人啊！剛才玄燁不知，冒犯了老祖，求老祖放過玄燁吧……我是您的血脈至親啊！」
不遠處，蕭清羽也聽得呆了。
老爺子竟然是姜家的老祖，那豈不是說，他就是楚懷殤的老祖宗？
老瘋子倏地手一緊，再次勒得姜玄燁翻白眼：「好你個畜生，還敢叫老夫老祖？現在知道自己是姜家人，知道求饒，當初幹什麼去了？」
姜玄燁被勒得一個字都說不出，拼命蹬腿，猶如一隻醜陋的蛤蟆。
啪啪啪……
老瘋子掄起巴掌，打在姜玄燁臉上，眨眼他的臉就像吹氣一樣腫了起來，牙齒都被打掉了四五顆，滿嘴是血。
姜玄燁驚懼又哀求的眼神看著老瘋子，心如死灰。
老瘋子渾身顫抖，好半天才冷靜了幾分，仿佛決定了什麼，抓住姜玄燁下落，飛回了地面，鬆開了手。
姜玄燁還以為老祖網開一面，頓時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老夫今天清理門戶，你們一個都跑不掉！」老瘋子慢慢地說道，不徐不疾，仿佛已經消氣了，卻聽得姜玄燁渾身一震，如墜冰窖。
姜玄燁頓時哀嚎：「老祖，不要！我是您的親生……」
「住口！」
老瘋子一揮手，姜玄燁頓時被一股巨力按倒，整張臉陷入了土裡。
蕭清羽沒有靠近，和小九小白遠遠地看著。
「老夫為什麼要殺你，你可心裡有數！？」老瘋子怒喝，看著姜玄燁的眼中充滿了痛心和痛苦。
姜玄燁好容易才抬起頭，顧不得滿嘴滿臉的泥，慌慌張張地跪地求饒：「孩兒知錯了！孩兒不該帶人來，有眼無珠沒認出老祖……」
「錯了！」
老瘋子悶雷一聲，打斷了姜玄燁的話，一個耳光狠狠地抽了過去：「老夫要殺你，是因為三十年前的事。你的大哥怎麼死的，你可忘了？」
姜玄燁被抽得倒在地上，面部全非，那件深埋心底幾十年的事，卻浮現出來。
「你的親大哥，去處理礦山事故，結果遇到暴亂，不幸被掩埋在礦井中慘死。姜玄燁，老夫問你，那魔化的妖人是哪裡來的，礦工為何暴亂，為何會突發坍塌……你可記得！」
宛如雷霆般的怒吼，震得姜玄燁耳膜嗡嗡作響，渾身冰冷。
他如何不知？
因為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你的親二哥，外出收帳，結果回來遇到凶獸潮。他掩護你逃生，自己卻被凶獸活活吃掉，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回來之後，可曾為他落過一滴眼淚！」
老瘋子說完，一腳狠狠踩在姜玄燁左腿上，頓時粉碎。
姜玄燁殺豬一般嚎叫起來，老瘋子還沒夠，又一腳狠狠踩在他右腿上：「不，你沒有，你反而興奮了整整三天。」
老瘋子仿佛沒有聽見姜玄燁的嘶嚎，滿臉恨意地痛斥著：「當時老夫就在暗處，看得清清楚楚，可恨老夫出關晚了半天，沒能阻止慘劇的發生！」
「饒命……饒……老祖，孩兒知、知道錯了……」姜玄燁痛得渾身冷汗，幾乎暈過去，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停地求饒，只想苟活。
老瘋子滿臉淚水，心如刀絞，緩緩搖頭：「老夫饒過你了，連帶整個姜家也沒有責罰。整整三十多年，老夫讓你們活得好好的，就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你們能悔改。可是，你們卻變本加厲，毫無人性！」
「不、不要……」姜玄燁已經預感到了死亡的來臨，絕望的眼珠幾乎凸出。
「老夫有罪，生出你們這些畜生一樣後人。」
老瘋子眼神如刀，心如死灰般撫上了姜玄燁的頭，喃喃道：「從今天開始，就讓老夫撥亂反正，用鮮血來清洗你們的罪孽吧。」
掌心靈力一吐，姜玄燁渾身一震，眉心一道血痕淌下。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事，2更，明天繼續3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