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你不必問，就算猜到了我也不會承認。」
蕭清羽神情冷厲了幾分，想起前世種種，一股無名火就冒了出來：「我給你一刻鐘時間，說出夜傾寒的計劃和部署，不管你知道多少，通通說出來。不然……」
張昂很快冷靜下來，又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既然你知道我是夜帝的人，就應該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你死心吧。」
對於夜傾寒控制手下的手段，蕭清羽隱約知道一些。
曾經她輔佐夜傾寒，幫他打天下時勸誡過他，得人心者得天下。有些事可以鐵血雷霆，霹靂手段，但有些事卻不可為。比如用一些狠辣陰暗的手段，控制下屬，為其效命。
但夜傾寒不這麼認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連下面的人都掌控不了，還怎麼掌控整個天下？」
所以，但凡是夜傾寒的人，特別是心腹，定然被他用秘法控制了。
「我知道你被夜傾寒控制了，但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我答應你，說了就給你個痛快，如何？你總不想一輩子被關押在天牢中吧？」
蕭清羽面無表情地反問：「難道你想指望活著出去，又或者有人來救你？」
張昂漠然地掃了她一眼，乾脆轉頭不說話了。
很快，一刻鐘過去了。
蕭清羽深深地吸了口氣，看著這牢房中殘留的血跡，陰暗的腐臭味，眼神中再也沒有了半點溫度：「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狠心了。」
就算張昂嘴硬，她也有法子知道真相。
心神一動，她默喊道：「多多羅，出來！」
蒼穹戒空間中，小木屋的桌子上放著六欲鏡，黑色的鏡湖中掀起了微波。
多多羅飛快竄出來，渾身滴著水，嘿嘿道：「多多羅來啦，主人有何吩咐？」
自從收拾了這器靈一頓，他老實多了。
「你不是操控人心嗎？幫我看看，這人心裡有什麼秘密，他的計劃是什麼，準備幹什麼，知道什麼，通通幫我查出來。」蕭清羽直接道。
透過蕭清羽的神識，多多羅也能『看到』張昂。
「想知道他的秘密，多多羅有辦法，不過得先打暈他，再不然，等他沒防備時才行。」多多羅小眼睛裡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蕭清羽唇角一勾，手中靈光一閃，朝著張昂一揮手，點在他脖頸的要穴處。
張昂脖子一歪，昏睡過去了。
既然沒人，蕭清羽索性放出了多多羅，矮小的侏儒器靈漂浮在半空，猶如一隻幽魂。它飛到張昂面前轉了一圈，眼裡已經充滿了貪婪。
「真是美味的生命力啊！」
多多羅回頭，眼巴巴地問蕭清羽：「主人，等會多多羅可以吃了他嗎？多多羅只剩不到五百年的壽命了，好可憐啊……」
眼神一狠，蕭清羽冷冷道：「你除了吃人，還會什麼？趕快幹活！」
多多羅嚇得一個哆嗦，不敢說了，它盯著張昂，忽然眨眨眼睛道：「主人，他被人控制了，只要說出秘密就會死。他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啊……好像一根針樣的東西，會讓他頭疼吧？真是有趣的邪法！」
隨著多多羅詞不達意的話，蕭清羽反覆問，總算知道了張昂掌握的一些秘密。
他只是玄武七驍之一，算不得頂級人物，很多事都只略知皮毛。張昂知道夜傾寒在各國都派了奸細，打入皇室和重要的世家中秘密謀劃。
比如剛和蒼南國結盟的伽羅國，夜傾寒的手甚至伸到伽羅皇室中去了，還有蒼南國最大的外戚姚家，也就是皇后的娘家人，也被夜傾寒派人控制，但究竟要做什麼，張昂不知道。
「姚皇后的娘家人若是也被夜傾寒控制了，那定然會對蒼南帝不利。糟了，楚懷殤……」蕭清羽沒想到會問出這個，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告訴楚懷殤。
蒼南帝是他的父皇，不管姚皇后或則姚家人是對蒼南帝下手，還是對楚懷殤下手，都必須儘快解決這個隱患。
「主人，他有同夥！什麼三長老……三長老是誰啊？」多多羅在半空轉著圈圈。
「三長老也是夜傾寒的人？」蕭清羽頓時眉頭一皺。
她還真沒看出來，三長老隱藏得很深啊！
正要再讓多多羅刺探張昂的內心，忽然蕭清羽動了動鼻子，仿佛聞到了什麼。
一股火油的味道……
這時，外面有獄卒驚慌失措的聲音：「不好了，失火了！救火啊！」
很快，外面亂了起來，無數犯人的驚呼聲，喊叫聲，蕭清羽頓覺不對，這裡可是天牢，好端端的怎麼可能燒起來？
火勢蔓延得極快，典獄長已經沖了進來，蕭清羽飛快收起多多羅，就聽他老遠喊道：「大人，快出去，天牢起火了！」
蕭清羽急切地問典獄長：「到底怎麼回事？」
典獄長驚慌失措地催促道：「下官也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地就燒起來了，怕是有人搗鬼……來不及了，大人，快走吧！」
不得已，蕭清羽惋惜地看了昏過去的張昂一眼，叮囑典獄長一定記得救他，只能匆匆離開天牢。
外面擠滿了救火的人，濃煙滾滾，火勢幾乎控制不住。
有人在大喊：「水也沒用，越澆越旺，怎麼辦啊……」
「大人，一干囚犯來不及釋放了，裡面全是火！」
看著濃煙滾滾，猶如一條黑龍直上雲霄，蕭清羽仿佛猜到了什麼——三長老！一定是他在搗鬼！不然早不燒晚不燒，怎麼偏偏她去就燒了？
蕭清羽立即讓人去了稟報了天元帝，同時直奔聖教，想看看三長老還在不在，果然……
人去屋空！
雖然聖教自出事後一直被皇家暗衛守著，但三長老依舊不見了。最後一清查，除了三長老之外，還有他的弟子厲少絕，以及幾個內門弟子都莫名失蹤了。眾人這才知道，只怕他們也和二長老是一路的。
天元帝大怒，如此嚴查居然還有漏網之魚，又發了一通無名火，責罰了一堆人。
從御書房出來，蕭清羽有些疲憊。
總算沒有白費，至少知道了一些重要事情，特別是有關蒼南國的。她正準備立馬去找楚懷殤，抬頭一看，迎面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走來，不是楚懷殤又是誰？
「我到處找你，一轉眼就不見人了！」
他眼中帶著擔憂，又是心疼又是不滿：「一會天牢，一會又是聖教，清羽，你成天東奔西跑，是不是想讓我追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