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怎麼辦。」卓施然淡聲道，「要麼流放三千里，要麼下輩子再做夫妻。」
「你這是公報私仇吧？」蔣天星笑道。
卓施然挑了挑眉，義正詞嚴，「我這是作為大昌公爵，大昌官員，應盡的職責。」
蔣天星沒說話，只笑笑的定定看著她。
卓施然嘖了一聲，「我就是公報私仇。」
「我父母，少年夫妻，情誼深厚，原本應該恩愛到白頭。我和小淮，原本不需要遭受那麼多委屈，就因為水靜蘭一己私慾。」
卓施然眸色清冷，「我的家就散了。我不覺得我母親選擇離開有什麼錯，但不代表我母親在這件事情里，心裡就沒有委屈。」
「他們算什麼東西，也敢讓我母親受委屈？」
卓施然點了點頭，「所以沒錯我就是在公報私仇。既然有本事搶男人，那就把屁股擦乾淨點啊，那麼多漏洞跟篩子似的了，我不對付他們我傻麼？」
蔣天星心嘆，的確是卓施然的性格，卓施然的風格啊。
「水靜蘭拆散我父母，我拆散她女兒女婿，很公平吧？」
蔣天星無奈道，「的確是，太公平了。」
這些事情，有霍家的手筆，消息自然很快就流傳開去。
京城的人都在等著看這對堂兄妹，究竟打算做何選擇。
是流放去北境，還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且這事兒，連老皇帝都好奇了。
卓施然進宮給老皇帝請平安脈的時候，老皇帝盯著卓施然，欲言又止。
卓施然無奈道，「陛下，您可是陛下，還有什麼話需要欲言又止的？想說就說吧。」
司空冕輕咳一聲，好奇問道，「施然，口諭朕也已經給了。你那堂兄兩口子，到底怎麼選的？」
卓施然彎眸笑道，「看不出來您也挺愛打聽啊。」
「熱鬧誰不愛聽啊？現在政務都無需朕過問，無聊得很呢。你最近把京城炒得熱鬧，朕這在宮裡聽熱鬧，都覺得有趣了許多。」
司空冕覺得還得是卓施然，只一回京城，馬上就讓無聊的京城變得有意思起來。
以前就只有卓家在那兒作威作福，煩死了。
卓施然回來之後對卓家的這通收拾，讓司空冕看得是渾身舒爽，要不是已經對這姑娘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了。他肯定會再給她封賞的。
但沒轍啊。都封到公爵了，封地給的也是最好的，還能咋辦？
老皇帝倒是想把兒子給她，可人家不要啊！
「陛下莫急，應該快了的。」卓施然說道，「要不，再想辦法催催？」
「可以啊，要想什麼辦法催？」老皇帝頓時就來了勁兒。
卓施然無奈地看了老皇帝一眼，碰上個這種退休無聊的老皇帝，身子骨又被她調養得還挺硬朗。
這看熱鬧還不算，他還想幫她一起熱鬧熱鬧。
「他們既然一直不選，那我們就幫他們選。」卓施然說道，「推一把就行了。」
「好。」老皇帝畢竟是做過皇帝的人，反應也很快的，馬上說道，「那就給卓雲欽賜婚吧，之前你和老七商量的定下來的人選是哪家姑娘來著？」
「總不能讓好人家的姑娘去被他們禍害，那水靜蘭不是善茬。」卓施然說道，「我看商家那個商鵲小姐就不錯。」
「商鵲？」老皇帝聽了這話，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是不是早幾年商家那個還挺重視的女兒？」
「對，就是她。」
「可她不是嫁過人了麼？」
「是啊，卓雲欽不也成過親了麼。」卓施然說道，「商鵲早兩年夫君就過世了，成了寡婦，她夫君死得可夠快的啊，外界傳言說是被她剋死的，夫家好像對此也頗有微詞。」
「但商鵲還在商家時就已經是個角色了，夫君死後她很快就掌控了夫家的大權，雖然現在是寡婦，但夫家那些個親戚反倒要看她的臉色活過。」
「就連她夫君的死，似乎都還透著些陰謀的味道在裡頭。這樣的厲害角色，嫁進卓家去，既不會吃虧，說不定還能將這潭水攪得更渾呢。」
「而且您還不用擔心卓家和商家聯手，因為現在商家的主事人商霆，與商鵲很是不和。」
老皇帝聽著卓施然的分析，覺得有道理，連連點頭。
然後就輕嘆了一口，「你啊，真是滿肚子計策。真該慶幸你是站在司空家這邊的。」
卓施然知道老皇帝現在對她已經沒有了那麼多防備。
她笑了笑，「您放心，只要這天下還是姓司空的一天，司空家不對付我，我任何時候都站在司空家這邊。」
「來人，擬旨！」老皇帝喚了一聲。
很快，一封賜婚的旨意就宣了下去，不僅滿足了老皇帝看熱鬧的心情。
還讓所有看熱鬧的人們，看出了更精彩的意思。
卓府里。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水千悠的情緒直接就繃不住了，「不是說讓我們選麼？！我們還沒選呢！這是什麼意思？」
宮人站在那兒，目光不冷不熱，聲音也不冷不熱的。
「聖上口諭下來也有一陣子了，你們不是沒選麼？既然你們無法下定決心，那聖上就幫你們選了。」
宮人看向了卓雲欽，「卓少爺，愣著幹什麼？接旨吧。」
卓雲欽站在一旁沒有動。
宮人像是料到了這一出，又道，「你們也別覺得聖上不近人情，畢竟卓家是京城貴族的榜樣，規矩不可廢。」
「所以聖上特意為卓少爺挑了這個良配，商家小姐商鵲，才貌都相當出眾，頗有本事，諸位應該也有所聽聞，想必能為卓少爺帶來助益。」
長老們的目光都有些深意。
但宮人這話還不算完，繼續道，「而且卓大人還在陛下面前為卓少爺美言了，所以陛下希望卓家能讓卓少爺重新回到宗族族譜來。畢竟商家小姐，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就算是再嫁，嫁給支族的也不合適。」
聽到這話，不止長老們的目光有些深意，就連一直在一旁沉著個臉的卓六爺，目光都有了些深意。
宮人看向卓雲欽，「卓少爺，接旨吧。咱家還要回宮復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