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其容轉身看著桂嬤嬤,發現身後並沒有古靈的身影。
「……太后娘娘!」
古靈匆忙而來,臉上帶著焦灼和說不出的小心翼翼。
「如何?怎麼回事?」
鍾其容站起身,看著古靈。
「回太后娘娘,奴婢發現了一個難以置信的事!」
古靈有些猶豫,她害怕太后接受不了那個殘酷的事實。
「說!」
「那個叫南樹枝的……四十七號,不是那個小姑娘,而是她懷中抱著的那頭小豬!」
古靈說話時就看著場中那個剛坐下的一人一豬。
「什麼?!」
鍾其容感覺腦袋傳來一陣眩暈,不過還是站穩了,轉身朝著台下看去,感覺後背冷汗涔涔。
君御北那小子在搞什麼鬼?!
他讓她來保的是那頭豬?!
好傢夥,真是會給她找事兒,害她白高興了一場!
那個臭小子,回去再找他算帳!
嗚嗚……
她的孫子!她的孫子!
又沒了!
「古靈你可打聽清楚了?」
「奴婢親耳聽見了禮神司副司長李興和那小姑娘的對話,絕對錯不了!」
古靈臉色堅毅。
「算了,且看看那頭豬能翻起什麼浪。」
鍾其容感覺心太累,桂嬤嬤連忙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
——
「鳴鼓!」
咚!咚!咚!
三聲雄渾的鼓聲如敲在眾人心上般,讓氣氛頓時莊重緊張起來。
「開試!」
孫覃話音一落,台下各位選女們便開始有了動作,一道道或急或慢的琴聲緩緩響起在敬神殿內……
一時之間,各種曲調風格迥異、高低交錯的聲音交雜在一起,簡直就是要人命的噪音好麼?!
鍾其容在旁邊都被嚇了一跳,古鳳連忙遞上事先準備好的棉球。
不過鍾其容卻沒有接過來,示意不用,她好久沒有看到如此有意思的畫面了,讓她頓時感覺年輕了不少。
想當年她參加選妻大典的時候,是直接破例進了複試,所以活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見到琴試的場景,真是太刺激了!
那些姑娘得有多大的定力才能不被分散注意力,專心彈自己的曲子啊?
不過鍾其容也見到有經驗的選女趁人不備在耳朵里堵上了棉團,可有些人好像沒有那麼幸運了。
有些被嚇得亂了心神,有些慌得手忙腳亂的,甚至被影響得彈錯了自己的曲子,有些姑娘面紅耳赤找不著北不說,手中彈出的曲子什麼時候跟著別人的調兒跑了都不知道……
然而,監員們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對於音律的熟悉程度哪怕趕不上孫覃那樣聞琴識人,但只要一出錯就一定能第一時間聽出來。
不一會兒,已經有幾位倒霉的選女被拖出了場。
「大人!大人!」
「大人!我沒有出錯,沒有!」
「求你高抬貴手!我沒有彈錯!一定是你聽錯了!」
……
「嘖嘖!真是可憐,不過這的確殘酷,就是哀家年輕二十歲也不一定能不出錯!」
鍾其容唏噓不已,她將四十七號當做一個惡搞,根本就沒對那頭豬抱什麼希望,場上其他人都已經看得她眼花繚亂了,她根本沒心思去看那頭豬。
一炷香還沒燃一半,場上的彈奏簡直可以說是用精彩來形容,有些幾乎沒出錯的卻因為記得曲子不多,或者是堅持不了或者彈奏的時候想到太后也在場過於緊張,不小心弄斷了琴弦,悲催地被帶離了比試現場。
……
李樹丫此刻心裡十分焦急,因為樹枝好像睡著了,其他選女都彈了好幾首曲子,樹枝還沒醒,而她又不會彈奏,這該怎麼辦?
李樹丫在眾多刺耳的噪聲中低聲喊著南樹枝,並且搖了搖它的身子。
沒多少時間了,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彈出十首曲子,再耽擱的話其他小姐也沒幾個可以做到的,要想通過比試就根本就不可能了!
樹枝還真是名不虛傳,傳說中的睡得跟豬一樣,就是這麼來的吧?周圍那麼大的聲音,它竟然都沒醒來,李樹丫的認知又重新被刷新了!
「樹枝!樹枝!」
……
「師父,那頭小豬好像睡著了。」
尚峪開口提醒。
「真不是頭尋常豬,這種場合都能睡著!」
孫覃朝著四十七號的位置上看了過去,果真見那小姑娘急得不行,卻如何都喚不醒那小豬。
四十七號可能是八字與選妻大典不合,記得幾年前,那個位置的上的蒙面女子也是睡得很香,不過卻是驚鴻的主人,有著驚世的天分和琴技,不知今日這頭小豬會不會驚世駭俗?
「那徒兒要不要將其……」
「不管,只要它能在香燃盡之前彈出十首曲子就算過……」
孫覃的話剛說完,就遠遠見那頭小豬醒了過來。
……
「樹枝,你終於醒了,快快!還有一半的香!要怎麼做你快告訴我!」
李樹丫見樹枝終於醒了過來,連忙問道。
而四十七號旁邊的四十八號,聽到身側李樹丫的話不由得走了神,那頭豬醒了?
她的號數剛好排在四十七號後面,所以對這頭在她前面的豬十分在意,這不一走神就出了錯!
「錯了兩個音,請吧!」
身後不遠的監員上前,示意四十八號彈錯應該離場了。
「什麼?!大人!小女沒有彈錯啊!」
「你不應該質疑本官的耳朵,這是一種侮辱,請吧!」
監員好似有些生氣。
「大人!」
……
李樹丫沒心思關心身邊的狀況,低聲問,「樹枝,用這把琴嗎?我抱著你!」
「將我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