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是不屑於這些後宮爭鬥,只想過自己的逍遙日子樂得清閒,可如今皇后受制於人,這後宮要是被外姓的女人把控,那可能會危及江山社稷,因為隆芙清的哥哥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三年前北小子重創隆國二皇子隆琨,他定然懷恨在心,要是和隆芙清來個裡應外合,那到時候會引起大亂。
為今之計,只有她重掌後宮,才能將隆芙清的囂張氣焰壓下去,才能救皇后於水火之中。
「皇祖母……」
隆芙清雖然知道這些宮女太監沒膽子說出實情,但卻也沒想到這老太婆一來就發難。
「後宮不能一日無主,既然皇后身子不適,哀家就暫且代為打理,桂嬤嬤,咱們去瞧瞧皇后怎麼樣了?」
鍾其容並沒有搭理在身後的隆芙清,今日就等著看一齣好戲了。
不多時,外面就傳來宮女撕心裂肺的求饒和痛呼聲,每一板子都好似打在了所有宮女太監的心上,一顫一顫的,吊著他們敏感脆弱的神經。
太后娘娘掌管後宮,他們高興的同時又心懼不已,不知道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所有人都在心裡權衡,是被打死還是被狗吃得骨頭都不剩好些?
嗚嗚……
當下人的命怎麼這麼苦,橫豎都是死啊!
鍾其容被桂嬤嬤扶著往內殿走去,越往裡眉頭皺得越緊。
裡面的光線十分昏暗,有著淡淡的霉味和陰暗潮濕的血腥味兒,讓人聞了十分不舒服,而且一路來竟然沒有一個透氣的地方。
「為什麼不點燈?!窗戶關著幹什麼?!古鳳,將屋內所有的燈全都點燃!桂嬤嬤,將窗戶打開透透氣!」
鍾其容真不知道皇后過的這種日子,她以前著實太疏忽了,任隆芙清這個邪惡的女人在宮裡亂來。
「啟稟太后娘娘,這屋子並沒有燈燭。」
古鳳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每個殿內放燈的位置都是固定的,但皇后殿內並沒有應該有的燈座,或者說以前有而被撤掉了。
「沒有?!你!讓人去取些燈燭過來!」
鍾其容聽說沒有,直接轉身指著隆芙清道。
「清兒遵命……」
窗戶一扇扇打開,光線亮了些,就連人的心也跟著敞亮了許多,空氣中難聞的氣味兒也消散了些,是時候清理門戶了。
「奴婢遵命!」
古鳳眼神閃爍,瞧見太后娘娘說話期間鬆開了桂嬤嬤的攙扶,不經意地做了個合圍的手勢,她點頭領命後飛快地離開。
「皇祖母,您這是何意?」
隆芙清緊了緊握著的拳頭,不明白這老太婆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居然還叫禁軍統領來!
禁軍統領狄武是她一直拿不下的男人,雖然其手下副將潘浩已經是她的裙下之臣,但狄武這個人剛正不阿,是塊硬骨頭,要是犯到他手上了,她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何意?哀家覺得這殿內的宮女太監太放肆了,竟敢如此怠慢皇后!所以讓狄統領來瞧瞧那些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東西傢伙中,是不是有敵國的奸細!」
鍾其容雖然說的是宮女太監,但卻死死地盯著隆芙清,尤其是在說到敵國奸細的時候,那雙眼泛著凌厲的冷光,直射某人的心底。
「這……皇祖母多慮了,應該不會吧?」
隆芙清不由得退了一步,這個老女人的氣場不弱,剛剛盯著她的時候讓她的心臟不自覺地收縮,好似她的眼睛能看穿她內心的骯髒與不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咱們還是小心為好。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鍾其容突然收了氣勢,轉身不看隆芙清。
不多時,古靈先一步來到鳳月殿向太后復命。
「啟稟太后娘娘,陛下稍後便會駕臨。」
鍾其容找了個地方準備坐下,等著古鳳取燈來,可她用手指在桌面劃了一下,借著窗戶透進的光,發現指尖沾上了厚厚的灰塵,而桌上的茶杯早已乾涸,黑色的灰漬和發霉的茶葉填滿了杯底。
這屋子是有多久沒有打掃了?
皇后究竟還活著沒?
隆芙清說每日都有御醫來看診,但這屋裡好似都沒什麼人氣。
「太后娘娘!」
負責開窗的桂嬤嬤在推開最後一道窗戶後,快步來到鍾其容身前,臉色說不出地奇怪。
「怎麼了?」
「回太后娘娘,老奴發現窗戶上有很多蟲蟻的屍體,此事頗為蹊蹺。」
「這有什麼奇怪,窗戶長期關著,蟲蟻進不……」
鍾其容說著便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就算進不來也不會死啊!
那些蟲可以不進來或者飛去別的地方,但為何死在了外面的窗戶上?
「太子妃,你可有什麼高見?」
鍾其容轉頭看著站在一旁的隆芙清。
隆芙清的臉隱藏在黑暗中,鍾其容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袖中的小動作來看,心情定然不好。
「清兒愚鈍。」
隆芙清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掐著掌心,她真沒想到就連太后的一個老媽子居然都有如此眼力。
「聽說……你時常來看你母后,這屋裡沒燈,窗戶不開,宮女連屋裡都不打掃,你這個兒媳都是怎麼當的?!」
「你夫君整日不回宮不說,你母后的狀況你也不清楚?!」
「你不說御醫隔幾日會看診嗎?這黑燈瞎火的看什麼診?!不是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啪!
鍾其容疾言厲色,一把將桌上積滿灰塵的茶具拂在地上,這個隆芙清實在是太可惡了!
「清兒有錯,請皇祖母責罰!」
隆芙清聽見外面響起細密的腳步聲,連忙跪下,此時翻臉對她並沒有好處。
「你是有錯!古靈!派人去將給皇后看診的御醫帶來!哀家要好好審審他究竟是怎麼給皇后看診的!」
「皇上駕到!」
「北王爺駕到!」
「太子殿下駕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