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越來越多,幾個孩子見何珊滿身傷,院子裡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哇」的幾聲哭出來,跑上前來抱住何珊的大腿,著急的問她有沒有事。
一群婦女也止不住的抹眼淚。
何珊為人善良樸實,經常幫鄰居看孩子,好多孩子都是她從小幫忙看大的,下地幹完自己的活還會幫那些帶孩子的母親干,汗水裡藏著不言而喻的情誼。
如今看的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心裡也憋悶的不舒服,都替她感到不值,聽她和姜梨說那些話生怕她做傻事。
誰不清楚姜家那點齷齪事,姜文革又是個不值得託付的,今天鎖上大門把何珊打成這個樣子就是想要她的命啊!
何珊耐著性子哄走她們。
母女倆緊緊的抱在一起。
她怎麼會做傻事,今天她算是徹底清醒了,其實她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今天如她們所願,折磨了她這麼久也該輪到她反擊了吧!
何珊的傷口不能拖,再不處理怕是要出事,陸瑾舟將車開了進來,讓姜梨扶著何珊上車去鎮上的醫院看看。
何珊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了,轉身回屋裡找了根繩子將姜文革捆住,陸瑾舟將他扔在車上。
「啊啊啊!媽!」姜美麗發出一陣悽慘的叫聲,陸瑾舟上前查看了一下,朝姜梨搖了搖頭。
因為板凳上釘子的原故張紅當場沒了氣息,足以說明何珊下了狠力氣。
何珊面無表情從屋裡的箱子裡取出一小截鞭炮,在門口點燃。
村子裡有個規矩,家裡死人了人要點鞭炮,向村里人報喪。
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剛剛看熱鬧走的人又圍了過來。
無視聽到鞭炮聲陸陸續續進來的人,三人開車前往鎮上的醫院。
路上,姜梨抱著何珊坐在後面,悄悄的從空間拿了止血消毒的東西出來,先簡單的處理一些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
何珊懷裡緊緊的抱著一個上了鎖的小盒子。
在村口與一輛黑色私家車擦肩而過,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姜梨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這個年代私家車少之又少,只有少有的有錢人才能開得起,不知道姜家村什麼時候出了個這麼有錢的。
到鎮醫院的時候何珊已經昏迷不醒。
陸瑾舟用醫院的電話給家裡打過去,說明情況,他們今晚可能不回去。
何珊半路昏迷推進手術室到現在還沒出來,今晚他留在醫院陪著姜梨,他不在姜梨一個人應付不來。
與此同時。
姜家村,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今天三輪車停過的位置,駕駛座下來一個身材瘦小的男人。
周圍人好奇的望向車內,車窗黑乎乎的一片,最終什麼也沒看到。
不一會身材矮小的男人神色慌張失措的從掛了白帆的院子裡走出來,快速鑽進了駕駛座。
隨後,這輛車驅離了姜家村,緩緩地停在了村口。駕駛座上那個身材瘦小的男人並沒有立刻下車,而是轉過頭去,看著坐在后座的那個男人。
只見他雙眼緊閉,似乎正在閉目養神。這個男人大約有三十多歲的模樣,神情嚴肅而深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羊絨大衣,氣質不凡,緊繃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青筋暴起的大手一下下敲擊皮座的聲音暴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先生?」駕駛座上瘦小的男人道。
「嗯,你說。」
男人看似漫不經心的回應。
瘦小的男人咽了咽口水,他比誰都了解先生,越是平靜就越不正常。
來的路上先生的眉眼間還帶著些許柔和,在看到姜家門口掛白帆的那一刻已然全無。
「先生,我剛剛去打聽了一下,掛白帆的是姜家老太太,昨個她兒子在外面喝了一夜的酒,今天不知道家裡起了什麼衝突,她那個大兒子姜文革鎖了大門就在裡面打老婆,老太太也跟著打,嘶……
聽說她兒媳婦挺慘的,被打的奄奄一息,我瞧了,滿院都是血,還好她女兒女婿來的及時,不然命都沒了。
哎,要我說這家人心真狠,聽說死的這個老太太還想對她孫女下死手,拿了大鐵鉗子想對著孫女的頭來一下的時候兒媳婦突然拿著帶鐵釘的板凳砸了過去。
這不,老太太這就沒了,當場就沒了,老太太倒下之後那姜文革也沒能倖免,也挨了幾板凳,最後要走的時候才發現老太太沒了,她那兒媳婦還放了串鞭炮。
老太太的小兒子回來之後嚷嚷著要報公安,估計已經去公安局鬧了。」
瘦小男人滔滔不絕,一口氣將打聽到的全都說給後面的男人聽。
話落,男人緊繃著的下顎驟然放鬆,手指的敲擊也停了下來,交疊的雙腿放下,重重舒了口氣。
「她怎麼樣?」男人開口。
她?他?誰啊?
瘦小男人一臉懵,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是誰。
跟在男人身邊的人都不是什麼蠢的,他們這類人最會察言觀色
他隱約記得老爺子去了以後先生在打聽這家人,這家人除了死去老太太的兒媳婦以前和先生在一個學校,其他人都是接觸不到先生的。
「這家女主人姓何,何小姐傷的很重,估計被女兒女婿帶去醫院了,我查了一下,最近的醫院在鎮上,估計他們會選擇就近治療。」
他自作主張稱那女人為何小姐,見先生沒有任何表情就知道叫對了。
「下午和劉局約個飯。」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
……
醫院。
陸瑾舟拿著單子繳費的路上迎面撞見自己的父母。
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陳雅茹率先開口:「瑾舟,小滿媽媽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陸瑾舟看著她焦急的神色嘆了口氣。
看的陳雅茹更加慌張。
「現在還沒出手術室。」
三人繳了費一同到手術室前等候。
陸瑾舟走到姜梨身邊,手臂箍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坐到走廊的長椅上。
幾人一言不發緊盯著手術室,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不一會手術室門前的燈熄滅。
率先走出兩名醫生,四人趕緊圍了上去。
醫生摘掉口罩。
「家屬請放心,病人身上的多處傷口已經縫合,等麻醉過了之後病人就醒了。」
說完醫生轉身離開。
幾人跟著護士來到何珊的病房,護士拿著針頭在何珊傷痕累累的手背找了半天終於費力的扎了上去。
確認輸液正常才關上門退了出去。
陳雅茹看著何珊傷的慘不忍睹的臉,扭過頭趴在陸文博肩上低聲哭了出來。
珊珊最是愛美,年輕的時候最喜歡問的就是,她上午漂亮還是下午漂亮。
姜文革那個殺千刀的畜生將她打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