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革聞言氣的滿臉通紅,怒不可遏的大吼一聲:「閉嘴!」
他不喜歡別人忤逆他,尤其是何珊這個黃臉婆,回家看到她那張臉就心煩。
隨即抬起手就要朝何珊的臉扇過去。
姜梨眼疾手快接住眼前的手,帶著一點嘲諷的語氣道:「你就只會打女人嗎?」
她連一聲爸都懶得叫。
姜文革窮小子追求鎮上十分有名的裁縫店小女兒,也就是原主的媽。
何珊對當時長相英俊又有紳士風度的姜文革追求雖沒什麼好感但也不討厭,後來突然要下嫁姜文革,因為家裡不同意就和家裡斷絕關係,然後跟著姜文革回到了村里。
剛結婚的夫妻還算恩愛,很快有了原主,在何珊孕期他又以進來大廠為由早出晚歸,在何珊懷胎九月的時候看到自己的丈夫在村頭沾花惹草,激動之下早產了,也因此傷了身體不能再生育。
從這之後姜文革光明正大的和村西頭的寡婦王梅芳不清不楚。
姜梨看不起他。
這個年代極少離婚,加上已經生了孩子,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拋棄自己女兒隻身離開,她只能處處忍耐。
她甩開姜文革的手。
抬眼瞥了瞥周圍滿是戲謔的眼神,她心裡清楚,這一屋子豺狼在的不在的都想要她的彩禮錢。
沒等他開口又繼續道:「陸家我可以回去,奶奶的二百塊錢我也可以給,就當是報了你的生育之恩,剩下的六百塊錢就由我分配,畢竟陸家給彩禮的時候給的可是我。」
張紅一聽瞬間火冒三丈。
那怎麼行,她的小兒子到現在還沒有娶到媳婦,就指望著姜梨的賣身錢給小兒子娶媳婦呢。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腿咒罵道:「你個小賤蹄子,我們姜家可算是白養你了,當初你那個掃把星媽生你的時候就該把你丟進糞坑溺死!」
姜美麗扭著腰走過來嘴裡念念有詞:「小賤人還敢要彩禮!」說罷伸手就要扯姜梨的頭髮。
她還想從裡面撈點錢買幾件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呢,姜梨把錢要走了她還怎麼買新衣服。
姜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抽了她兩嘴巴子,打的她一個趔趄。
江美麗尖叫一聲:「你敢打我?!」
姜梨冷冷的望向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臉:「打的就是你,手賤的人就該打知道嗎?」
姜美麗瞬間被她的眼神嚇的全身一僵,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出來:「媽,大哥,這個賤丫頭動手打我!」
張紅見女兒被打也不顧得撒潑打滾要彩禮錢了。
剛剛還「不能動彈」直接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拍,健步走到姜梨面前,伸手就要打。
姜梨也不慣著她,一把把她推到在地,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你們最好都想清楚了,今天我身上要是有任何傷痕,明天回陸家讓陸家怎麼想,我好歹也是陸家的大兒媳。你們猜陸家會不會放任你們這樣欺負我。」
她打了姜美麗推了張紅,以姜文革的性格勢必會把她往死里她,她只能搬出陸家來壓一壓姜文革。
果然,話音落下姜文革果然停止了要過來打她的腳步。
姜梨頓了頓,轉頭看向姜文革,冷笑道:「我今天話就放這,今天那六百塊錢必須送到我這裡,不然我就讓全村人見識一下你們姜家的嘴臉!」
老太婆氣的直發抖,好歹兒子也是在大廠上班,在村裡頭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萬一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以後出去老臉往哪放?
姜文革還怎麼升職?
全家都靠著姜文革的工資養活,萬一這些傳到領導耳中,就不止是不能升職的問題了。
張紅最怕這點。
她顫顫巍巍的抬起手指著她:「你……你……」話音未落直接暈死過去。
頓時屋裡亂成一鍋粥,一群人蜂擁而上,姜文革撲到張紅面前大喊:「娘!娘你怎麼樣了,說話話啊!」
見老太太依舊沒有反應姜文革背起老太太往外走,路過姜梨頓了頓,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
姜美麗緊跟著姜文革的腳步,對著姜梨扭曲著一張臉,喊道:「我媽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
說完快步跟上姜文革。
屋裡,何珊拿著罩衫輕輕的擦拭著姜梨身上的水澤,臉上掛著愁容,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什麼。
女兒似乎和平時不一樣了,平時總是呆呆的,不怎麼會講話,幹什麼都要反應半天。
今天突然好了她本該高興,但是姜文革那畜生怎麼會讓姜梨動他娘,更別提那八百塊的彩禮錢。
姜梨似乎看出了什麼,又好像沒發現什麼,牽起眼前女人的手:「媽,你放心,以前是我膽小懦弱,如今我想明白了,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我,陸家待我很好,等我有了能力立馬帶您走。」
何珊聽到女兒寬慰自己的話也安心很多,陸家待她好就行,別的不求什麼。於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在二十一世紀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除了院長,沒有親人疼,眼前這個女人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身處這個時代的女性本來就艱難,與家裡斷絕關係走了一條錯路,又為了女兒忍氣吞聲半輩子。
雖然不知道原主去了哪裡,但是她占了人家的身體就應該儘量她應盡的責任,幫她照顧媽媽不是麼。
母女兩人相伴走到大院子後面的一個小院子裡,破敗的院子裡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牽著母親的手走進堂屋,裡面僅有幾張小板凳,一張舊的掉色脫皮的桌子,一張木板床,一張補丁破布把桌子和床隔開。
甚至連柜子都沒有,僅有一個木頭大箱子,牆上的石灰粉已經掉落大半,頭頂一個小燈泡,桌上放著一盞煤油燈。
將何珊扶坐在板凳上,輕言細語道:「媽先坐一會,我去做點飯吃。」
不等何珊說什麼站起身朝廚房走去。
紅瓦房,低矮的門頭,用鐵絲捆著已經搖搖欲墜的門,輕輕一推「嘎吱」一聲。
灶台正對著門,牆壁被做飯時的濃煙燻的漆黑。
案板旁的菜筐里僅有兩根蘿蔔,應當是從地窖里剛掏出來,上面沾著些泥土。
姜梨拎起案板角落裡的罐子,打開只看到半罐雜麵,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仔細一看面里一群芝麻粒大小的蟲子在爬行。
她輕嘆一聲,只覺得替何珊不值,從家境還算殷實的何家脫離出來天天過這種日子,隨後從空間裡移出來一斤豬肉,四個雞蛋,兩個大番茄,三顆辣椒,一小袋米。
實在是不能多拿,如果多拿等她走後都要被姜文革拿走孝敬他娘,又或者給他兒子補身體,到頭來何珊什麼都吃不到。
門口一陣腳步聲,伴隨著聲音:「小滿啊,媽來給你燒火……」
話音剛落看到案板上的食材有些錯愕,剛剛婆婆還因為女兒什麼都沒帶回來又打又罵……
看到何珊愣神,姜梨怕她懷疑,邊洗菜邊編了個瞎話說道:「我就是不想我的東西白白便宜了他們那一家人。」
姜梨做了一份番茄炒蛋,一份辣椒炒肉,燒了兩份米湯順便蒸了一下昨天剩的饅頭。
以前雖然做打工人辛苦可是她從來不會虧待了自己的胃,一個人頓頓兩個菜。
雖然沒看到過現在什麼樣子,但是其他人都有點面黃肌瘦顯然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現在還不能大魚大肉的吃。
何珊嫁到姜家十九年頭一次吃這麼好,以前都是幹完農活隨便吃點窩窩頭,偶爾還能喝一碗白粥。
一頓飯就做這麼豐盛,看來陸家待她極好,何珊稍稍放下心來。
母女兩人趕在了眾人回來之前把飯吃完收拾乾淨,就等姜文革回來分彩禮,姜梨知道彩禮錢不可能全要回來,只能儘量多要回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