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姝不太記得清後面發生了什麼, 只模模糊糊聽見一聲接一聲悽厲的狼嚎聲,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再次醒來她就在這個房間裡了。
趙姝望著帳頂發呆了片刻,隨後起身下床,穿好鞋子,打開門走了出去。
趙姝剛打開門,就呆住了, 望著面前的人詫異道:「母親,你這麼來了?」
張蘭茵面無表情的望著趙姝,隨後趙姝就感覺一股大力從她耳邊刮過直直落在了她的臉上。
「啪!」巴掌聲又響又脆。
張蘭茵再次朝趙姝抬起手, 旁邊的門猛地被人從裡面拉開了來, 一隻白皙的手死死攥住她的手。
謝瑾沉沉的望著張蘭茵:「表姨!」
謝瑾眼底透著警告。
張蘭茵深吸了口氣:「瑾兒,你傷好些了嗎?」
謝瑾輕輕瞥了眼她隆起的腹部:「您身子重,還是靜養為宜。」
張蘭茵雖出身於商戶,但嫁給宣平侯多年,早已將喜怒不形於色練得爐火純青:「還是你思慮的周到。」話罷, 撫著腹部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張蘭茵都沒分過半點眼神給趙姝,仿佛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謝瑾來到趙姝面前, 端詳著她的臉, 在看到她臉上那清晰的巴掌印時, 眉頭狠狠一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開口:「你是木頭嗎?不知道躲嗎!」
趙姝低著頭,一言不發。
謝瑾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目光再次掃過那紅著的臉頰時, 最終還是柔了聲:「疼嗎?」
謝瑾不等趙姝回答, 繼續道:「肯定是疼的,謝寶兒只是喝水嗆了下,都會窩在我母親懷裡嚎個半天,你怎麼會不疼呢!」
趙姝其實想告訴他,她不疼也不難過,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喉嚨很澀,澀到她張不了口。
她這是怎麼了?
趙姝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心,直到把喉嚨里的那股酸澀逼下去後,才開口:「我先回房了。」
謝瑾看著她:「等著!」
趙姝聽話的止住了動作,見謝瑾回房拿了一個小瓶子出來:「走吧。」
趙姝抬眸,去哪?
謝瑾回望過去:「上藥!」
屋內,趙姝靜坐在椅子上。
謝瑾打開手中的小瓶子,一股藥香味瞬時散了出來。倒了些液體在掌心中,隨後將瓶子放在桌上,面對著趙姝蹲了下來。
趙姝看謝瑾的手直直往她臉上來,頭一偏,躲了過去。謝瑾看了她一眼,手沒停,直接輕捏住她的右下巴:「別動!」
另一隻沾著藥的手覆上她的臉頰,輕柔的按壓著:「疼嗎?」
趙姝搖頭:「不疼。」
臉上的力道微微加大:「疼嗎!」
趙姝抬眸看了謝瑾一眼:「有點。」
謝瑾手上的力道恢復了之前的輕柔,望著趙姝沉聲道:「疼就要說,沒人會笑你!」
謝瑾頓了一下,再次開口:「至少我不會。」
聽到這話,趙姝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地面,沒出聲。
不消片刻,藥就上好了,望著趙姝臉上刺眼的痕跡不再那麼深後,謝瑾滿意的起身,將藥瓶蓋好:「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隨後轉頭定定的望著趙姝:「有事一定叫我!」
謝瑾回房後,來到屏風處,左手微微抬著,右手單手將外袍脫去,將衣服隨意丟在屏風上,隨後來到桌邊坐下。
白色褻衣,左手臂的衣袖上滲出了滴滴血漬,將滲著血的衣袖捲起來,入目便是大型犬類的齒印。
謝瑾伸手拿過桌上剛剛打開的藥瓶,對著那深可見骨的痕跡將藥均勻的灑在了上面。
冷汗滋滋的往外冒著,謝瑾蒼白著臉將紗布裹好。
「咚咚」敲門聲響起。
「世子。」是謝二的聲音。
「進!」
謝二推門而入,看到謝瑾手臂上出現的血漬,微微一愣,隨後快步走過來:「世子,您的傷.」
謝瑾打斷他的話,淡淡道:「無礙。」
謝瑾起身來到屏風,拿過上面的衣服穿在身上,低頭細細繫著腰帶:「說吧。」
謝二不敢多言:「世子,那人的蹤跡在京城外消失了!」
謝瑾系腰帶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手扣著腰帶輕轉了一圈:「嗯。」
謝二不敢揣測主子的意思:「世子,那接下來?」
「繼續查,」謝瑾抬眸:「往京城裡查。」
謝二一震,世子的意思是
謝二抱拳:「是!」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