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驍勇的心瞬間冰涼,深吸了幾口氣才艱難問道:「孟局你說笑了,我是正經生意人,能做什麼事情,你說說什麼事讓你都無能為力了?」
「貝老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我剛剛接到上頭的電話,讓我今天不管有誰讓我幫忙都不能插手,不然烏紗帽不保這不用說,很可能下半輩子都沒可能再出頭了。」
孟偉雖然把話說的很含蓄,但是意思再明顯不過:我今天不能幫你,抱歉。
貝驍勇覺得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僵了,能讓孟偉都忌憚地不敢亂動的會是什麼人?難道是中央的?
貝驍勇再次看向洛雨的神色中已經多出了一份驚恐。
「孟局,我上次送你的那份——」貝驍勇不甘心地掙扎著。
「哦,不好意思,我還要去開會,先掛了。」孟偉不帶感情地說,自顧自按下掛斷鍵。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貝驍勇臉色煞白,看了一眼謝靜浩後又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手機中的電話簿慢慢向下,貝驍勇的心也在逐漸變冷。
這些人今天都沒發聯繫到,這絕對不正常。
難道這個瘋子真的有這麼大的能量?
貝驍勇的心在怦怦狂跳,不可能,絕不可能,自己送了這麼多東西給這些人,他們居然到了這種關頭一個個都見死不救,他們到底想怎麼樣!
貝驍勇的胸腔中除了怨恨還是怨恨。
顫抖著手撥通了號碼簿中的最後一個號碼,這個也是自己平時最下功夫的一個人,他一定能幫到自己的,海南不可能有人比他還有權力了。
「嘟——嘟——」
足足響了八九下,貝驍勇都要絕望的時候,電話咔一聲被接通了。
「喂,貝老闆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對貝驍勇來說和久旱後的甘露幾乎沒有區別,「你今天是不是出門,然後和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有了衝突?汪名駿也和你在一起是吧?那幾個人裡面是不是還有一個一直在吃水果的年輕人,另外還有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大漢?」
朝人群里掃了一圈,貝驍勇激動地聲音都有些變了調:「是的是的,您老真是料事如神。」
這位大人物消息這麼靈通,他一定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那個年輕人做什麼了沒?」電話那頭的人微微嘆了口氣。
貝驍勇自然知道身為海南最有權力的人擁有多大的能量,只要他能答應保住自己,那就肯定會沒事的。
聽到他的問話,貝驍勇忙不迭地把剛才的事情簡略向他敘述了一下。
「汪局長被他打傷了。」貝驍勇特意加上這句,「幾乎是下的死手。」
「有多重?」對方的態度讓貝驍勇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說。
「肯定是破相了,臉上的傷勢估計要養上一年才能好。」
「這樣子啊。」對方顯然也在權衡著事情的利弊。
貝驍勇靜靜地等著,臉上雖然波瀾不驚,但是心裡卻緊張無比,自己今天能不能安全離開,就在電話那頭這人的一句話上了。
一分鐘後,聽筒里傳來貝驍勇期盼已久的聲音:「貝老闆,抱歉,這件事中央下了命令,就在半小時前,我無能為力。」
心驚膽戰等了這麼久居然等到的是這個消息,貝驍勇的臉色瞬間慘白一片。
這個人都沒辦法,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喂喂!」貝驍勇像是發了瘋一樣抓著電話歇斯底里吼道,「我,我可是台商!」
電話那頭傳來輕輕一聲嘆息:「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區區台商,雖然對開發有了作用,但是你要知道,你今天惹了不該惹的人,要怪只能怪你手下那幾個人不長眼吧。」
電話那頭這人說完就掛了電話,也不管貝驍勇對著手機的大吼大叫。
「該死——」貝驍勇吼了一陣子,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光了一樣,全身都濕透了。
手臂下垂手掌一松,手機啪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是台商,我是合法商人,你們沒證據說我叛國!」貝驍勇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洛雨慢慢走到他面前,看著貝驍勇的眼睛:「很抱歉,我說你叛國你就是叛國了。」
「你!」貝驍勇一時氣結,手指著洛雨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而且我要告訴你。」洛雨的眼神開始私下游離,「我是故意的。」
對一個人最大的摧殘並不是在身體上摧毀他,而是從他的心理,一次性摧毀他所有的防線。
當一個人的心理防線瞬間坍塌的時候,他也就已經崩潰了。
貝驍勇失去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心裡早就恍惚一片,洛雨更是刺激他,說自己是故意這麼對他的。
想到自己現在的境遇和之前所有人都對自己客氣有加的強烈反差,貝驍勇只覺得喉嚨一甜,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唉唉,何必呢。」洛雨擺擺手,「帶走吧。」
貝驍勇吃力地擦去嘴角的血跡:「我會出來的。」
「那就祝你好運了。」洛雨打了個響指,然後指了指老葛父女,「這兩個人是人證。」
聽到洛雨這句話,貝驍勇心中一喜。
人證又能怎麼樣?自己家財萬貫,收買幾個人做偽證還不是小菜一碟。
一個人不是不背叛,而是驅使他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只要自己得到的利益能和抵得上自己的背叛的話,那麼背叛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了。
「不過你們處理這種事情不需要人證的是吧?就這麼定了,這些人都按叛國罪論處,就說是我說的。」洛雨大手一揮,滿臉的大義凜然,「除暴安良是我的職責,為了能讓全世界的少女都過上幸福的生活,我鞠躬精粹死而後已,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噗——」貝驍勇又是一口血吐出,然後人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這些人都被押上了卡車,然後由荷槍實彈的官兵看押著。
之前還是看押者,這一眨眼自己就成了被看押者,身份的巨大轉變讓不少人都不能接受。
但是又沒人敢反抗。
這些官兵都是在血與火之中鍛鍊出來的,沒有人懷疑他們手裡的槍會是擺設。
只要有人有一點點反抗的想法,他們手中的自動步槍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吐出火舌。
看著這些人被押上了車,謝靜浩轉身看向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