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要這麼急？」坐在李禹麟的車上，洛大官人很是不滿，不斷回頭張望著香帕公司頂層的那扇窗戶。
今天老子還沒和孫媚親熱呢。
「老闆你不知道，我導師的脾氣很怪，他說想要見你，那幾乎就是當天一定要見到你，不然他是吃不下飯的。」從倒車鏡里看到洛雨不滿的樣子，李禹麟抱歉道。
「你的導師？」洛雨眼珠子轉了一轉，「你計算機知識方面的老師？」
「嗯，是的。」說到自己的老師，李禹麟的態度口氣一下子就恭敬起來，「老闆你應該知道的，我的導師在計算機軟體領域有很高的名氣，是泰山級的人物馬元。」
馬元不知道，日元洛雨還是知道一點的，是那種買個包子都要幾百塊的奇怪紙幣。
不過洛雨可不想在自己下屬面前表現出無知，於是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馬老先生，久仰大名了，沒想到是你的導師。」
見老闆真的聽說過導師，李禹麟很是興奮，但是老洛可不想和他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拉扯，一個老頭子有什麼好關心的，要是青春少女或者深閨怨婦自己說不定還有興趣去和她秉燭夜談促膝談心，聊聊人生聊聊理想，順便檢查身體。
「有沒有別的音樂？」洛雨在李禹麟車上的播放器上翻來翻去，「換點可以讓人激情洋溢的歌。」
「老闆你想聽什麼？」李禹麟接過播放器找著裡面的歌，「《熱氣球》不好聽嗎？這可是梁嫣女神的歌，在前段時間她的演唱會上不知道多少人聽得掉眼淚了。」
「讓人感覺有激情的歌……」李禹麟一邊開車一邊翻著播放器里的曲目，「這首《跳樓都要愛》怎麼樣，主唱的聲音很激揚。」
洛雨皺著眉頭，「你這裡面都是些什麼呀，真是俗不可耐。」
「……」李禹麟頭上一時間大汗淋漓。
驅車在環形公路上繞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汽車停在了離市區不是很遠的一處住宅區。
看著三十幾層高的住宅樓，洛雨被停好車的李禹麟拉到了一邊。
「老闆，過會兒和導師說話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語出驚人，導師是知道你投資我們這個團隊的事情才對你有些興趣的。」李禹麟知道這個老闆講話一向彪悍，所以臨上樓前還是繼續千叮嚀萬囑咐。
馬元這個人對香帕公司未來發展道路的重要性在剛剛來的路上李禹麟已經對洛雨清清楚楚說了。
過幾天在中海要召開一年一度的軟體園年會，到時候全國比較大型的軟體公司老總和技術骨幹都會悉數到場，在自己公司的展區展示新的軟體。
作為主辦方自然會請到評委對這些公司的新軟體進行點評和評分。
而軟體界的泰斗馬元自然是裁判中最知名的一位。
可以毫不客氣說這句話：只要是得到馬老好評的軟體，在這次年會上奪魁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但是馬老也有一個硬脾氣，作為一個學者，嚴謹是他一貫的風格。
哪怕是自己妻子吹枕邊風都不可能打擾打他對事物的判定。
李禹麟的意思也就是，雖然他是馬老最得意的弟子，但是想要靠著這點關係在年會上占些便宜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但是馬老居然在年會就要開幕的前幾天突然提出想見見李禹麟的老闆洛雨，這對香帕公司無意是個極好的消息。
要知道像別的那些公司專門請人托關係都沒能見到馬老一面，這次馬老的主動召見幾乎就是天賜的良機。
要是洛雨能贏得馬老的好感，那麼香帕公司在年會上能夠突圍的成功率就會大幅度上升。
成敗就看在馬老對洛雨的這個初次印象上了。
「知道知道，老爺子喜歡書法，其他就是比較愛好中國古代文化。」洛雨扳著手指頭，「不吸菸不喝酒，喜歡枸杞泡茶，還有對自己的工作極度狂熱。」
「嗯嗯，就是這樣，老闆你記好了，今天就看你發揮了。」李禹麟還是有些緊張。
「怕什麼，你老闆我號稱顏風柳骨小白龍，淫濕比唐寅，寫詞賽柳永，駢文不輸滕王閣續，看你老爺子還不把老子當佛供著。」洛雨大言不慚，說得口水亂噴。
「有文化的人哪裡會稱自己老子……」李禹麟小聲嘀咕著。
「錯，春秋法學大家不就自稱是老子。」雖說李禹麟聲音不大，但還是比耳朵比貓還靈的洛雨聽到，流氓毫不客氣賞了他一個爆栗。
「那是第三聲也不是第一聲。」李禹麟見洛雨作勢又要打，連忙住了嘴。
坐著電梯到了十八層樓上馬元的家，李禹麟按下了門鈴，三長一短。
門上新年的對聯還沒有撕掉。
左邊「神州喜慶康平世」，右邊「虎歲承歡幸福春」，橫批「春滿人間」。
字體遒勁有力，巍巍頗有大家風範。
不用說，這對聯一定是馬老爺子自己寫的。
洛雨從小被爺爺逼著背誦古詩詞，對書法也有一些小小研究，心裡不由讚嘆幾句這馬老爺子果然有些水平，和夏爸爸倒是有幾分相似，有機會可以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下。
過了一會兒，「咔噠」一聲防盜門打了開來，迎接洛雨李禹麟的是一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樣子十分富態，大概有六十幾歲了。
「師母。」李禹麟十分客氣，急忙欠了欠身子。
「是禹麟啊，剛剛你老師還在念叨著你。」老太太笑著說。
「這是我的老闆，師母。」李禹麟給洛雨做著介紹。
看到這個老闆十分年輕，師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讓洛雨二人先進了屋子：「你導師在書房練字呢。」
「練字？」洛雨心裡說，「還真是好興致。」
換了拖鞋和李禹麟進了客廳。
屋子有一百二十多個平米，在中海這種一寸土地一寸金的地方，能有這麼大的住宅面積也基本上能看出這間房子主人的身份。
屋子的陳設不多，整個住宅的面積倒是有一大部分用在陽台上。
陽台那邊有三層的鐵架子，上面擺滿了花花草草，因為陽台光線足日照多的原因，有些花兒竟然還反季節地開在那兒，紅紅綠綠煞是好看。
花架旁邊放了一個小巧的水壺，看樣子李禹麟的師母剛剛是在給花花草草澆水。
「你導師在書房裡，去叫他吧。」老太太微微一笑，繼續去擺弄她的花草了。
李禹麟答應了一聲，領著洛雨走到一個半掩著的木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導師，我來了。」
「進來吧。」房間裡傳來一個中氣很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