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和聖誕節的氣氛相合，今天中海的氣溫降了不少。
街上穿上外套的人們都開始匆匆往家裡趕去，因為這是一個浪漫的節日，相約共進晚餐，看場電影都是不錯的選擇。
不知道今晚又有多少男生會對自己喜歡的人表白，說出那句「我愛你」。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鉛灰色，風颳在身上有些疼。
中海電視塔的中層上兩個人影正並排坐著。
中海電視塔的參觀時間早已經過去了，不知道這兩個人是用的什麼法子一直逗留到了現在。
作為中海雙子星建築之一的存在，全鋼鐵鏤空設計的這座高塔因為大量使用了最新的鋼材建材技術，所以看上去並沒有讓人覺得金屬質感的冰冷。
相反那柔美的線條更讓人覺得有一絲溫馨的味道。
依海建造的這座鐵塔更讓人眼前一亮的是到了夜晚，懸滿彩燈的倒影印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湛藍的海水微微蕩漾，讓這座高塔仿佛一位曲線玲瓏的美人披紗輕舞。
洛雨和唐婷婷十指緊扣，靜靜坐在高塔中間的平台上俯瞰整座城市。
「哥，你單獨出來陪我，對她們是不是……」唐婷婷想了一下措辭，小聲說，「不太公平了？」
洛雨轉過頭看著身邊女孩子紅撲撲的小臉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把唐婷婷的小手握得更緊了。
見洛雨不說話，唐婷婷嘆了口氣，臉上洋溢出甜蜜的笑容，把可愛的小腦袋枕在了洛雨的肩膀上。
鐵塔下面七彩的燈光閃爍，像是一條霓虹的長河，街上汽車川流不息，人來人往。
「再過幾小時就是聖誕節了。」洛雨舒了口氣，伸出一隻手摸著唐婷婷柔順的長髮，「這一次的聖誕節我只陪你一個人過。」
望著唐婷婷水亮的大眼睛，洛雨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寶貝……」
「洛雨和婷婷怎麼還不回來？」客人們已經快到齊了，薛凱他們正在屋子裡打鬧，夏晶掛下電話一臉疑惑問洛月楹。
沒有出意外，電話里依舊是機器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我想……」洛月楹見幾個女孩子都注視著自己，連薛凱、許星東也一臉關注的模樣，稍微沉吟了一下，「他們大概要過了十二點才會回來。」
「為什麼？」許清不理解，「那樣的話聖誕夜不是就只有我們這幾個人在慶祝嗎？」
「這個聖誕夜我弟弟大概是要專門陪婷婷的。」洛月楹的臉上微微有一絲落寞，但是隨即微笑著安慰大家，「不過他不是故意冷淡大家的，因為這是好多年前的約定。」
「約定？」
看著大家都想知道原委的樣子，洛月楹想想還是把其中的經過告訴他們好了。
「我弟弟三年前在中海呆過一段時間，你們是知道的吧。」洛月楹說。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是大多數是從洛雨平時說話時無意中透露出來的零碎片段，根本無法知道全部的細節。
這裡面知道最多的大概就是夏晶和許清了，她們都從各自的渠道知道當時整個中海地下世界大洗牌的腥風血雨。
而將這場風暴擴大的，就是這個背後有著冰凰紋身的男人。
「總之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在一次事故裡面小雨受了很嚴重的傷，差一點就要了他的命。」
洛月楹避輕就重，那些以一砍百，一把沙鷹滅幫會，修羅場至今不敗的神話她也就沒有講，直接說最關鍵的地方。
「比那次的傷勢都要重？」夏晶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問。
她的「那次」指的是修羅場對陣日本鱷魚的那場擂台，洛雨的胸口被子彈打得血肉橫飛的場面讓夏晶至今想到都還心有餘悸。
洛月楹點點頭，然後狡黠一笑：「你遇到的那次他還有力氣去給他的風流債擦屁股呢，自然不能和以前比。」
洛月楹的話讓屋子裡嚴肅的氣氛緩和了不少，說到風流債，屋子裡的女孩子們大多是心裡有鬼，紅著臉低下頭去。
「我說的幾年前的那次事故，小雨的命差一點就送掉，當時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渾身的血已經損失到足以要他命的邊緣了。」
言歸正傳，洛月楹繼續說著那件沒幾個人知道的往事，當年的事情甚至連洛雨的爸媽都不知道。
「小雨那時候渾身都是慘白，昏迷不醒，身子輕的讓人感覺一陣風都可以把他吹走，更讓人絕望的是醫院符合他血型的血漿好像是故意的一樣，全部在之前被用盡了，其餘醫院也像是約好的一樣沒有庫存的血漿。
當時從周邊城市的血庫調用血液根本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小雨的特殊血型，現場抽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也可以猜個大概。
「然後是婷婷……」方潔小聲說。
「嗯。」洛月楹重重點頭，「當時的情況是只有婷婷的血型和洛雨相配，而且，要是婷婷把自己的血輸足夠的給小雨的話，她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死亡。」
這句話讓屋子裡一下子靜得可以聽到眾人的呼吸。
救人可以導致自己死亡，若不是愛決了一個人，絕對不會有人這麼做。
「而那一天正好是個大雪紛飛的聖誕夜，我聽說婷婷當時在醫院手術合同上簽字的時候手都沒有抖一下，她說她不允許洛雨把失去愛人的痛苦讓她一個人承擔。」
洛月楹說完看著屋子裡的眾人。
沒有人講話，對於當時才十幾歲的女孩子來說，面對有百分之五十自己死亡的手術，她完全可以不去做這個犧牲，但是她還是去做了。
她對洛雨的感情可見一斑。
「婷婷……好偉大……」海倫的眼角有些濕潤了，「要是洛雨這一輩子敢欺負她一點，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嗯。」屋子裡的不管男女齊齊點頭。
洛月楹望著窗外鉛灰色的天空，突然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