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滯了,看著洛雨將那截還溫熱的舌頭高高拋起,鮮血在頭頂寫著大大數字32的牌子上掠出了一條直線。
「洛雨……」夏晶看著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呼吸都凝滯了,原來,原來他消失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擂台賽已經結束,洛雨王者睥睨的眼神傲視台下,每個人都經不住他有如實質的眼神。
舌頭掉到地上的時候,洛雨卡住日本鱷魚的脖子,將他懸在了半空:「復仇的火焰從這一刻開始燃燒,記得幫我下去問候你的畜生同類。」
虎口用力一捏,碎裂的軟骨從早就沒了下巴的腔子裡噴了出來,有些在場的女觀眾當即被日本人的慘樣嚇暈了過去,男士們大多數面色蒼白,手指頭抖個不停。
「洛雨……」看到洛雨身上儘是傷口,胸口更是血肉模糊一片,臉也腫的老高,嘴唇都是烏青的,夏晶心裡一疼,淚水湧上來就在眼眶裡直打轉。
洛雨站在台上面對夏晶,手裡依舊提著那具早就不能動彈了的屍體,夏晶捂緊了嘴巴,淚珠滾滾而下,猛然間她看到一個紅色的小點在洛雨左胸口停住了,夏晶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背後的大落地玻璃,紅點似乎是從對面樓上射過來的。
「那個是……」夏晶心臟揪住了,轉過頭來急叫道:「洛雨小心!」
哐當一聲巨響,鋼化落地玻璃像水銀瀉地般嘩啦啦落了一地,高樓上的大風從這個破洞灌了進來,洛雨的胸前炸開了一朵巨大的血花,蓬開的血霧懸在空中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樣,在這一刻,洛雨背上的冰凰刺青白得炫目。
所有人都傻了,夏晶心如刀絞往擂台上跑去,眼睜睜看到洛雨眼中閃著一絲複雜的光芒,仰身倒下,身子重重摔倒在擂台上。
隨著《熱氣球》最後一個音節唱完,,整個體育館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梁嫣眼神痴痴凝望著VIP專座,心頭沒來由一陣急跳,手裡的話筒掉在了舞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許清看著舞台,心裡猛地一陣慌亂,眼睛感覺澀澀的,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突然慌張無比,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方潔眼中早就瑩光閃爍:「怎麼了……」
薛琪手裡緊緊揪著演唱會的票根,雙肩不斷顫抖著:「老師……你在哪裡……」
遙遠的日本,一幢小木屋裡,武筱筱穿著睡裙望向天空的點點繁星,突然一顆流星耀眼地劃破天際消失在遠方,「啪嗒」一聲,手裡喝水的杯子掉在院子裡,被地上的青磚磕裂了一道細縫。
美國的紐約,唐婷婷淚眼朦朧從睡夢中驚醒,抬起白皙的小臉望向窗外:「哥……」
修羅場突然完全陷入了黑暗,整棟大樓的燈也在幾秒鐘里從樓頂一直熄到了樓底,看樣子是總電閘被人拉下來了。
許皓剛鳴槍三聲後才讓修羅場重新安靜了下來。
「第六小隊去開電閘,其餘小隊按計劃各就各位。」黑暗中許皓剛的聲音格外響,「誰敢給老子耍花樣格殺勿論!」
砰,又是一陣悶響,修羅場的石門上濺起一團火星,遠遠的狙擊手再一次開槍,引起了現場又一陣騷動。
在警察的安排下修羅場所有人都抱著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繆興海和唐楓齊齊舒了口氣,修羅場的對決算是贏下來了,接著他們又為生死不明的洛雨擔心起來。
大風嗚嗚交換著不斷灌進大廳,說話的聲音很輕易就被風聲壓了下去,夏晶流著淚撲到洛雨身邊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洛雨咬牙的埋怨聲:「日,老子居然被陰了。」
「洛雨,洛雨……」夏晶摸索著抓到了洛雨的手,立刻就被洛雨緊緊抓住了。
「老婆姐姐,我……」一大口淤血從嘴裡噴了出來,洛雨勉強笑著,「我沒事。」
「你還沒事……」靠近了夏晶立刻就聞到了洛雨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淅瀝瀝的聲音說明鮮血還在不斷從某人身上流出來,夏晶眼裡水霧朦朧,「不要丟下我,洛雨你答應我。」說著也不顧洛雨滿身的血污,將他緊緊摟在了懷裡。
美人身上淡淡的香味飄入鼻孔,洛雨舒服地呻吟了一聲:「姐姐,你輕一點,我好痛的。」手還不老實在夏晶腿上摸了一把,雖然隔著一層不料,不過充滿彈性的感覺卻絲毫沒有影響。
小流氓現在還有心情吃豆腐,那就說明死不了,但是洛雨現在這麼做明擺著是讓夏晶放心。夏晶看到小流氓動手動腳時眉毛都痛得揪到了一塊兒,心裡一疼:「不要動了,該是你的還是你的,又不會跑掉。」知道了洛雨這條命算是沒問題了,夏晶抹乾淨臉上的淚水,將臉貼在洛雨臉上:「答應我,下次再也不要丟下我了。」
「這次只是意外……」洛雨又咳出了一口血,「小意外而已,我還等著回家吃飯呢。」
說到回家,夏晶小嘴一扁:「你知不知道你失蹤的這幾天大家對你有多擔心。」
「大家?」洛雨心裡一咯噔。
「就是大家。」夏晶又好氣又好笑在洛雨額頭上戳了戳,疼得洛雨一陣齜牙咧嘴,「沾花惹草,小女朋友除了方潔許清還有不少吧,我看許清的模樣,大概和你……」說到這裡夏晶的臉上顯出了一層好看的粉紅色。
洛雨現在在美人懷裡,像有些動作也是有心無力:「姐姐,這些話我們回去再說,我現在還有事要去辦,什麼時候可以走啊。」
「還在想著哪個小妹妹吧。」夏晶語氣酸酸的,「要出去也要等到電閘打開了,比試雙方都出去再說,我們可不希望看到重武器的火拼。一出去我就送你去醫院,別的地方你想也別想。」
「呵呵,但是這件事很重要呢。」洛雨眼睛都腫了,只能勉強眯開一條縫,目光盯著遠處,那裡是中海體育館的方向。
良久的沉默。
大風依舊不斷灌進修羅場,警方的直升機已經升空開始巡視,對面的狙擊手顯然已經撤離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洛雨吃力地抬起胳膊指指自己的胸口朝夏晶微笑:「姐姐,你看這個傷口還蠻深的呢。」
月光透過雲朵播灑進了大廳,接著這銀色的光芒,夏晶看到了洛雨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的胸部。
扯開的那塊皮膚血液已經凝固,濃稠的鮮血在上面凝結了一大塊,被狙擊槍子彈射中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恐怖的肉坑,雖然不是很深,但是活生生在胸口剜去一塊肉,不要想都可以知道那是怎麼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