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趙墨硯的出現,昨夜淑妃娘家吳家得以逃過一劫。
次日清晨,李南樂悉心叮囑阿牛後,背著背簍出城。
她並未匆忙離去,因在離開京城前,還有昨日未盡之事——挖野菜。
忙碌半日,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才迎著午時驕陽,漸行漸遠。
忽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她本能抬手遮擋。
風止,她靜立原地,良久,轉身望向那巍峨城牆,雙眸中閃過一抹嗜血寒芒。
雲澤!
那色鬼喪命,她毫無悲戚之感,然其竟敢奪取穿越者之力,此仇必報。
雖說趙墨硯稱趙家會對付雲家,但諸多事宜,終究不能全然仰仗他人。
雲家,樹骷山,此番便去會會!反正其最強族長不在族內,不是嗎?
雲澤的到來,令雲二爺與雲老祖氣焰頓盛,誓言定要擒住異界之人,將其剝皮抽筋。
當晚,數輛馬車駛入雲府,車上押下三十六位被縛且蒙目的人,觀其衣著,皆是乞丐或農戶。
眾人驚恐顫抖,卻因舌頭被割,無法呼喊尖叫。
彎月初升,這些人被推入院中巨大陣法。或許知曉命運將至,眾人拼死反抗,奮力朝陣外奔逃。
每有一人逃出,便被守陣的阿覺阿彌踹回,二人武功高強,且這些人本就將死,出腳毫不留情,被踢回者非傷即殘。
隨後,雲老祖步入陣中,盤膝而坐,取出六壬盤。
「此即那禁術?」雲澤望著眼前一切,滿心疑惑,向身旁雲濟詢問。
雲二爺點頭:「正是。」
雲澤身為雲家族長,卻不通玄術,不會相面,亦不善推演,其能成為族長,全因實力超群。
亦並非他愚笨學不會,而是自幼從母親處獲得風之能力,將所有精力皆用於提升風系異能。
雲濟看向雲澤,解釋道:「大哥,殺害霍雲霞之舉觸怒了另一位異界人,令雲家即將背負難以承受之因果。
如今無論何種因果,皆不及異界人將帶來的災禍,唯一解決之法,便是將異界人滅殺。
上次老祖推演範圍僅限京城,然彼時那異界人根本不在京城,致使老祖徒勞無功。
故而此次定要找出異界人,為防其再度離開京城,老祖決定獻祭這些人的壽命,如此一來,推演範圍將擴至半個大商。」
說著,他問雲澤:「以大哥的能力,不論異界人在何處,大哥應該都能快速趕過去的吧。」
雲澤看著雲老祖,沒看他,只淡淡回道,「你家大哥我只有殺人和速度行,找人可不行。」
「即使確定了位置,你能確定那個位置只有異界人一個人在?」
「大哥,到時你帶上我,我只要看到異界人,不論她怎麼偽裝,定能一眼看出她的真面目。」
雲澤緩緩轉頭,望著雲濟一雙帶著興奮的眼睛,無奈嘆氣。
小的時候他就愛纏著他,讓他用風能力帶他飛,結果一次沒控制好,不小心沒抱緊他,將他給摔了。
摔的還很嚴重,後來被老祖禁止以後不許用風異能帶人。
而他當時也被摔怕了,不敢在讓他帶著飛了。
就這樣慢慢長大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長大後的雲濟又開始纏著他要飛。
他自然不會同意,不是安全不安全的原因,而是一個大男人抱著一個大男人太彆扭。
這之後,雲濟一次也沒有得償過。
原以為他放棄了,可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原來是還沒有放棄。
真是不像話,都是有孫子的人了,怎麼還貪玩?
他暼過頭斷然拒絕,「不行!」
雲濟眼裡的光一下熄滅了,情緒變的低落。
雲澤知道也沒有去安慰他,因為他知道只要去安慰,他就會順著杆子爬。
明明在其他人面前是個完全成熟的長輩,可一到他面前就變成了小時候纏人的臭小子。
他想,大概是他從小把他寵慣了,導致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沉浸其中。
皇宮
韓月澤站在宮殿屋頂上看著雲家方向,臉色如鍋底般黑。
「雲家,你在自取滅亡!」
他背在身後的手快速掐算著,小半刻鐘後,他輕嘆。
原來不光是大商會動亂,還有他們隱世家族。
六個隱世世家,其中與屍打交道的予家和雲家有明面上的仇恨。
趙家則與雲家有著不見光的仇恨,這個不見光是關乎趙家那個異界人老祖的。
如今趙家還不知自家那位老祖的事,若是知道,怕是要不死不休。
雲家主實力強悍,世間少有人能與他正面對抗,哪怕是他也不行。
但若是趙家,予家,再加上操控植物的異界人一起對付雲家。
怕是雲家也難以抵抗的住。
另外雲家背負的因果已經不是普通方法可以化解的。
這便註定了雲家日暮西山的結局。
*
大約一個時辰後,陣法里的人除了雲老祖外,其餘人都死了。
雲老祖睜開興奮的眼睛看向雲澤,「異界人在距離京城不到百里的官道上。」
雲澤一聽,人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雲濟像被定住一般朝著他消失的地方伸著手久久不動。
雲老祖咳嗽了一聲,雲濟這才放下手去扶起疲累的老祖。
官道上,躺在板車上的李南樂忽聞肚腹作響,下意識輕撫微餓的腹部。
「小乖,停下!」話落,拉車的驢即刻止步,未再多行一步。
它扭頭,濕漉漉的眼眸滿含委屈,似在嗔怪李南樂。
李南樂莞爾,躍下板車,輕撫驢頭:「抱歉,忘了夜宵時間。」言罷,連人帶驢帶車,於官道上消失不見。
雲澤風馳電掣,日行數千里,自京城出發,不過一刻鐘,便追至李南樂消失之處。然眼前空無一人,他只得繼續向前追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