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蜿蜒的山路而下,伍翠翠和李南樂二人抵達了一個名為二沖的靜謐村莊。
村口,伍翠翠瞧見一位在路邊休憩的老人,趕忙快步上前,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同時從衣袖中掏出五枚銅板。
輕輕遞向老人,柔聲說道:「大娘,勞煩您,我想向您打聽些事兒。」
這五枚銅板雖不算多,但對於只需動動嘴皮子就能獲得的收入而言,對老人來說無疑具有相當的吸引力。
大娘臉上的皺紋因笑意更深了幾分,她伸手接過銅板,忙不迭地說道:「姑娘,你有啥問題儘管問,只要我曉得,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伍翠翠回頭看了李南樂一眼,繼而轉向大娘問道:「大娘,我想問問關於杜婉婉的事兒。」
大娘一聽這個名字,臉上瞬間露出些許疑惑之色。
沉默片刻後,她似乎有些難為情,手不自覺地將握著銅板的拳頭往身後縮了縮,囁嚅道:「對不住啊,姑娘,我不認識啥杜婉婉。」
伍翠翠並未因此而面露失望之色,她依舊笑容滿面,溫和地安撫著略顯不安的大娘:「無妨,大娘,我再去問問其他人便是。」
大娘見她沒有要回銅板的意思,心中愈發覺得過意不去,猶豫了一下後,便主動提出帶她們去村裡的村里打聽。
伍翠翠自然不會拒絕,於是和李南樂一道,隨著大娘向村子裡走去。
後來,大娘決定帶她們去村長家問。
起初,大娘並未打算領她們去村長家,只是在路上,大娘好奇地詢問杜婉婉究竟是何人。
經伍翠翠一番細緻的描述和提醒,大娘突然想起村裡的老人們曾經閒聊時提及過的一些往事,而這些事,恰好與杜婉婉有關。
只是她對具體情況不多。
「到了,這兒就是村長家。」
大娘在一戶看上去頗為富足的人家門前停下腳步,轉頭對她們說道,「老老村長年事已高,知曉村裡的許多過往,你們去問他,想必他會清楚。」
伍翠翠連忙又掏出五枚銅板,誠摯地說道:「大娘,多虧您帶路,不然我們姐妹倆還真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該從何處打聽起。」
大娘這次卻連連擺手,往後退了幾步,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我不過是順路帶個路而已,姑娘你快收回去。」
伍翠翠見狀,直接將銅板塞到大娘手裡,並握住她的手輕輕合攏,耐心解釋:
「大娘,若沒有您的熱心指引,我們姐妹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在這尋人路上。
您幫我們節省了時間,俗話說,時間就是銀錢,您這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這一番話,原是她從主子那裡聽來的,如今說出來,倒也十分應景。
提及時間,李南樂的思緒突然飄回到從前與雲霞閒談的場景。
那日,她去取變異金剛藤種子時,不慎身負重傷,臥床休養期間,雲霞悉心為她治療。
當時,她望著屋頂,輕嘆一聲:
「哎!要是能回到兩年前,我們去把那個兵工廠給端了就好了。有了炸彈,定能輕鬆解決那株霸主。」
雲霞抿嘴一笑,輕聲說道:「時間不可逆,莫要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了。」
她雖也明白這個道理,卻還是忍不住回道:「如今這世界大變,連異能都出現了,說不定哪天時間真能逆轉呢。」
雲霞當時並未接話,只是她那神情,如今想來,似乎有些異樣。
彼時,李南樂只當雲霞是在笑她異想天開,可如今細細琢磨,卻覺得事情或許並非那麼簡單,只是雲霞當時究竟在想些什麼。
為何會露出那般神情,她卻無從知曉。
「哎呦,姑娘,你這也太客氣了。」大娘手中緊握著十枚銅板,笑得合不攏嘴,「罷了罷了,大娘再陪你們進去一趟吧!」
說著,抬手敲響了面前的門。
不多時,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婦人瞧見是大娘,臉上立刻綻放出熱情的笑容,打招呼。
「柱子他奶,您這是找我當家的有事?」
往常,婦人不會這般詢問,只當是鄰里串門,但見她身後跟著兩個陌生面孔,便猜到定是有事。
「哎,是有點事。」大娘笑著點頭,又看了伍翠翠和李南樂一眼。
接著說道,「其實啊,是這兩位姑娘有事。」
村長媳婦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伍翠翠和李南樂一番,見她們面容和善,不像是壞人,又是柱子奶帶來的,便放心地敞開大門,請她們進屋。
進了院子,婦人朝著屋內高聲喊道:「孩他爹,柱子奶帶人來找你有事。」
不一會兒,一個繫著圍裙的中年男人匆匆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塊抹布。
邊擦手邊打量著伍翠翠和李南樂,隨後將目光投向大娘,問道:「柱子奶,她們是……」
大娘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解釋:「大東啊,她們是來打聽一個人的,嬸兒也不太清楚,這不就領到你這兒來了。」
村長聽聞,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忖這柱子奶也太不靠譜了,怎能隨便帶不認識的人來家裡。
不過,人既然已經來了,便先問問情況,他的目光在伍翠翠和李南樂身上來回掃視,最終落在伍翠翠身上。
他覺得這位姑娘看起來更為親切和藹,而那位姑娘眼神冷峻,怕是不太好相處。
「姑娘,你們要打聽誰?」村長問道。
「杜婉婉!」伍翠翠答道。
村長一臉茫然,心中暗自思索,這名字聽著頗為陌生,村里似乎沒有這麼個人啊,莫不是她們找錯地方了?
「兩位姑娘,我們村里沒這人,你們怕是來錯地方了,要不,去隔壁村子問問?」村長說道。
伍翠翠看向大娘,大娘立刻會意,笑著對村長說:「大東啊,這杜婉婉是幾十年前的人,你不知道也正常,不過貴三叔肯定曉得。要不,讓她們去問問貴三叔?」
一聽是幾十年前的人,村長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心想這兩位姑娘大概是來尋親的,說不定還是村里誰家的親戚,可得好好招待。
「原來是這樣啊,快進來坐。」村長熱情地招呼道。
進了屋,村長讓媳婦去倒茶,自己則向爺爺的屋子走去。
八十歲的老人正臥病在床,聽到聲響,側頭看向門口。
「東子啊,家裡來客人了?」老人問道。
「是啊,爺爺,來了兩位姑娘,她們想向您打聽幾十年前的一個人。」村長答道。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奇與喜悅,終日在家,鮮有人與他聊天,正覺煩悶,如今有人來打聽往昔之事,正好可以解解悶。
「把人帶進來吧!」老人說道。
「哎,好嘞。」村長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去對伍翠翠和李南樂說,「兩位跟我來。」
走了幾步,他又補充道,「我爺爺半身癱瘓,行動不便,無法出來迎接二位,還望姑娘們莫要介意。」
「怎會介意,是我們叨擾了老人家,影響他休息了。」伍翠翠微笑著回應。
「爺爺,人帶來了,我們進來了。」到了房間門口,村長輕聲說道。
「進來吧!」屋內傳來老人的聲音。
村長推開門,剛一進去,便微微一怔,他竟從自家爺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朝氣。
「爺爺,就是這兩位姑娘要向您打聽一個人。」村長說道。
老爺子身形消瘦,臉頰深陷,幾乎沒有什麼肉,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有神。
他咧開乾癟無牙的嘴,伸出瘦骨嶙峋如雞爪般的手,招呼道:「快,請坐,兩位姑娘有啥事兒儘管問。」
李南樂和伍翠翠向老人道了謝,緩緩坐下。村長也在床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就在這時,村長媳婦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後,便悄然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