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時兵獨自一個人來到器械場,他點著煙,抬頭望著滿天的星星,心理面不知道再想寫什麼,很亂,有家鄉的親人,朋友,也有連長中午跟他說的話,當然,想的最多的還是文萱,這個讓他兩年來一直牽掛的女孩。!
「你怎麼一個人跑這來了,我還到處找你呢。」馬輝說著話,走過來坐在他旁邊。
時兵看著天說,「沒什麼,就是想一個人靜靜,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馬上我們就要退伍了。」
馬輝深有體會的說,「是啊,時間過的真快,終於可以結束這種聊乏味的生活了,我實在是太想念我屋裡的那張大床了。」馬輝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一年多了,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回到地方了,再也不用過這種憋屈的生活,這裡的規矩,屬實讓他法接受。
時兵輕聲說,「想沒想過退伍後回去幹什麼?」[
馬輝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就沒想過,估計也是隨大流找個工廠上班唄,要不然還能幹嗎,我爸媽也沒什麼大能耐,小小的普通老百姓而已,我要是出生在那種百萬富翁的家庭,我也不用來這遭罪了。」
他說的是實話,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城市人去當兵的,都是希望回來以後能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當兵的家庭大部分都是中層的老百姓,父母一般都是企事業的雙職工,條件好一些的,就是那種做買賣的小老闆,或者是時兵這種父母在政府部門有關係的人。
真正的那些大老闆,或者高幹的家庭父母,才不會把自己的兒女送部隊來,他們寧可溺愛著兒女,也不願意讓他們到這裡來遭罪,更多的也是因為這些孩子根本法承受這裡的辛苦,嬌生慣養的,哪裡能吃得了這種苦,這就是這個社會目前的現狀。
馬輝的父親是自己養計程車的,自己開一台,僱人開一台,母親則是商場的中層領導,家庭條件相對來說還算不錯,小康一點毛病沒有,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
兩千年初的時候,下崗失業的人員是大批大批的,四處打工,沒錢養家的人比比皆是,混好了的,就是日後的百萬,混不好的,就是街邊的小販,所以說,馬輝的家庭還是比較穩定的,起碼沒有那些大風大浪。
時兵取笑著說,「就你這樣的還上班?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這性格的,不適合給人幹活,脾氣太不好了。」
馬輝這時候不愛聽,他瞪大眼睛說,「嘿我說,你還好意思說我呢啊?你脾氣就好啦,你這臭脾氣上來我看比我厲害多了。」
時兵也不跟他計較,他抽口煙說,「馬輝,你有沒有想過要留隊?」
馬輝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說,「操,啥?留隊?你可得了吧,這種地方我他媽一天也不想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我非發瘋了不可,你可別告訴我你想留隊?」
時兵認真的說,「我我確實有想過留隊的事情。」
馬輝趕忙說,「哎我說兄弟,你有病啊,這種地方你還沒呆夠啊?我靠,真他媽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跟你說好,這次哥們是不能挺你了,願意留隊你自己留把,我可不留,打死也不留。」
他一口就否決了留隊的事情,馬輝可不想在這再多呆一天,他早就厭倦了,也受夠了這裡的一切,他需要回到地方放鬆自己的心情了。
時兵斜眼看了他一下說,「放心,我並沒打算把你也帶上,我只是問問你的想法。」
馬輝語氣認真的問道,「哎我說,你不會是真的想留隊吧?」
時兵搖頭說,「還不知道,我心裡也很矛盾,是去是留我也拿不準,不過連長今天找過我,他倒是挺希望我留下來的,還說明年爭取送我去軍校。」
馬輝臭罵道,「去***吧,這幫孫子說話你也能信啊?可別聽他們瞎胡勒了,我敢說,你要是留隊了,別說明年給你送軍校了,我告訴你,就是你他娘的再呆十年你也去不上,這上上軍校是需要提乾的,你沒關係沒門子的,靠什麼提啊,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連長了,就算是團長也不一定能保你上。」
馬輝對這裡的一切看得都很透,上軍校這種事情根本不是說一兩句話就能行的,連長這種基層小官,根本沒這個權利,除非考學,要是不考學想提乾的話,那需要家裡有很大的關係才行,或者你再部隊拿過一等功,不過一等功的後果,都是比較慘烈的。
時兵站起身,怕拍身上的塵土說,「算了,暫時先不想這些了,連長讓我下個月給他答覆,那就下個月再說吧,走了,明天還有戰鬥射擊呢。」戰鬥射擊要進行半個月左右,是屬於一種戰鬥大型科目,但並不算是軍事演習。
馬輝跟上來,嘟嘟囔囔,連罵帶比劃的說,「**他***,這一年四季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這快退伍了也沒個安寧的日子,哎呀,趕緊退伍吧,早點讓我結束這種痛苦日子吧。」[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時兵他們就被起床的哨聲給叫起來了,馬輝懶惰的爬起來,看了看表,才四點鐘,他氣的罵道,「**他娘的,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四點就吹起床哨,我真***服了,這狗屁地方我算是受夠了,操。」
老衛邊穿衣服邊說,「馬輝你就少發點脾氣吧,你再罵也沒用,該起來你不還是要起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生活就好像是強姦,你要是力反抗,那到不如好好的享受一番。」他難得的也開起了玩笑話,這句話說完,班裡大部分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時兵穿好衣服,站在床下說,「我靠,我說衛班長,你這話講的也太有哲理了吧,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有文采了,連比喻詞都用上了。」
時兵這話讓人聽不出是好是壞,你要說是埋汰老衛,也不算,這裡還有誇獎的意思,要說完全誇他,那更談不上,這語言跟哲理一點關係都沒有。
馬輝笑嘻嘻的說,「嘿嘿,老衛,從你說話這調我就聽出來了,看來你是那種經常被『強姦』的主啊。」
老衛有些好意思的說,「去去,竟瞎說,從你嘴裡就出不來好話,你看人時兵說話多押韻啊。」
時兵笑哈哈的說,「哈哈,多謝衛班長欣賞啊。」
這時,連里值班員的聲音響起,「步兵連所有人員,五分鐘後樓下集合。」
老衛趕忙說,「兄弟們快點了,馬上要集合了。」一群人嘁哩喀喳的忙活了起來,又是拿搶,又是拿手榴的,一切武裝好後,一個一個的往樓下跑去。
待所有人員集合完畢後,值班員發號蹬車命令,幾輛141軍用大卡車,把全營所有人拉響靶場,戰鬥射擊正式開始了。
科目很簡單,大部分都是集體作戰訓練計劃,也有少數的單兵戰鬥程序,每天的科目不多,從上午八點開始,到下午兩點左右結束,其他的時間都是自由活動。
大家可以打打撲克,看看書,消磨消磨時間,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戰鬥射擊才宣布正式結束,時兵的成績依然名列前茅,馬輝也不錯,底子好,幾乎沒退步,時兵這一段一直在琢磨著留隊的事情,戰鬥射擊結束以後,他同時也決定了自己的人生去向
回到連里以後,時兵第一時間就去找了連長,他說出了心裡的想法,他決定要留隊,連長聽後非常的高興,像時兵這種人才,部隊是不希望流失的,能留住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等時兵走出連部的時候,他心裡有有些後悔了,他不知道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其實他內心根本就沒想留隊,只是他暫時不想回到地方,不想回到當年的那個府陽城。
這兩年來,他總是會想起文萱,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每一份每一秒,想起他送她離開時候的場景,想起當時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每次夜晚降臨的時候,他都會一個人默默的坐在前看著外面,放佛文萱就在不遠處一樣。
時間,真的是一把形的刻刀,這兩年來,文萱在時兵的心裡,總是揮之不去,甚至多次做夢他都會夢到他,他知道,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女孩,愛的很深很深,他後悔當初沒有把她留下來,更後悔沒有親口告訴她,他留隊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讓自己再靜一靜。
部隊是個單一的地方,每天的生活排的滿滿的,這會讓時兵感覺到充實,沒有那麼多的雜念,既然已經決定留下了,那就沒有必要再去多想了
晚上,在器械訓練場,時兵跟馬輝說了自己留隊的事情,馬輝聽後很奈的問道,「**,兄弟,你到底為啥想留隊呢?我就不明白了,你看咱們城市兵,有誰留隊了,整個營隊估計也就你一個吧。」
時兵笑笑,並沒有答話,馬輝繼續問,「兵子,跟我說說,你心裡到底咋想的。」
時兵拿出煙來點著,抽了一口後說,「沒咋想,就是突然想再多呆一段時間,呵呵,快,再過幾年我也回去了。」
馬輝拍拍他肩膀說,「行啊,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哥們我也就不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