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德納修斯的規勸
「好了，接下來就是給我們的暗夜精靈們發發福利的事情了。」
李珂看著自己手中的靈魂球，就準備進行自己下一步的計劃了。
給予暗夜精靈福利。
對於自己帝國當中的暗夜精靈，李珂是很清楚一點的。
那就是對於暗夜精靈來說，他的帝國並不是必要的，暗夜精靈在這個帝國當中是一個奉獻者的存在，而不是一個受益者。
永生，沒有疾病，有著用不完的能源，外加根本就不擔心生產資料的問題，也沒有什麼工作上的壓力，進行工作完全是出於自願的暗夜精靈，他們現在就是在對他的帝國進行扶貧和援助的。
要知道在暗夜精靈內部，甚至連金錢的概念也都不怎麼明確的。
對於這樣的一個種族，說什麼物質上的豐富什麼的，基本上就是在搞笑。
那麼暗夜精靈加入這個帝國能夠有什麼好處嗎？
拋開李珂拯救艾澤拉斯的事情，那完全就沒有啊，完全就是奉獻的角色和定位。
普通的暗夜精靈平民可不會知道，如果李珂不來的話，他們會失去永生的！
而且在這個帝國當中，暗夜精靈還會因為短生種天生的問題，從而導致一大堆的人厭惡精靈。
而厭惡的原因也非常的簡單。
比方說升遷的難度之類的。
人類工作四十年差不多就要退休了，撐死干夠六十年，但是暗夜精靈卻能夠輕鬆的干六百年，而且這六百年對他來說也不算太長的時間。
如果你是用人單位的話，你會怎麼選擇？
你是選擇一個可能出錯誤的人類青年，還是一個有著數百年的工作經驗的人類？
上升渠道會被暗夜精靈為首的長生種天然的壟斷，因為人家活的就是比你長，技藝就是比你精通，你的本事就是不如人家好，人家的業餘愛好都能夠吊打你花費了數十年的專業技能——人家指不定玩了幾百年了。
這個問題在現在還不是特別的明顯，因為現在是帝國草創的階段，很多問題都不會被人在乎。
對於剛剛脫離苦海的人類來說，自然是能者為上了，名聲地位什麼的，大多數人都不是很在乎，只要能夠讓生活變得更好，不管是暗夜精靈也好，還是娜迦也好，大家都是能夠放下偏見的。
除非是獸人這種全民公敵一樣的種族，不然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暗夜精靈和高等精靈這些長生種的優勢自然是沒人在乎了，不相信暗夜精靈們的工作能力和對工作的認真態度，難道相信在幾年前屁都不懂的普通人類嗎？
但是十年後呢？
二十年後呢？
人總是會把自己出生之後所看到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在那些新出生的人類的眼中，暗夜精靈的技術也就是那樣，他們的操手在物質豐富的情況下毫無意義，而且讓人沒辦法摸魚。
人類會憎恨精靈，其他的短生種也是會做出一樣的反應。
而到了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東西反饋暗夜精靈的話，暗夜精靈們也會發現，在帝國當中生活，其實也沒有比當年好得多，甚至還會出現各種品德和道德，以及他們習慣了上萬年的習俗不被尊重的問題。
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事情的矛盾就要爆發了。
畢竟暗夜精靈和高等精靈不一樣，高等精靈是已經沒有退路了，而且也已經和人類生活了很久了，暗夜精靈對人類來說，可是妥妥的天降系角色。
「所以，你打算車丟的逆轉生死的界限嗎？李珂，不是我在給你潑冷水，違逆自然法則可是重罪。」
德納修斯開口勸阻了一下，但他也清楚，這一步李珂是必然邁出的，因為這就是李珂在這個帝國當中唯一要解決的問題。
平等。
各種種族和民族的平等。
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很多事情都不是問題了。
但是這對世界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我知道，但是德納修斯，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嗎？」
李珂看著天空，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過了無數年的歲月，就算是亡者的世界，我都不清楚多了多少永恆國度了，更別說整個世界了。」
德納修斯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死者的世界是會不斷的出現各種亡靈所希望的世界的，比方說他上次提到的滿足一些人的願望的國度。
有的國度會有無數的美食，只要不斷的吃食物就可以了，有的國度則是主打一個歡愉，你也只需要不斷的歡愉就可以了。
雖然基石是他們四大盟約，他們的國度也是死者世界最大的國度，但是還是有無數的國度不斷的從死者世界當中浮現。
他們或許沒有多少力量，但死者世界的寬廣程度的確是不斷增加的。
「所以人口，生死平衡之類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問題……只是太多的人太急躁了而已，慢慢的發展的話，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的出現，就像是薩格拉斯明明掌握了物質轉化能量的技術，卻依舊在渴望艾澤拉斯的無限之力一樣……
雖然艾澤拉斯的力量的確神奇，但是我總是覺得，這個世界的大多數人都很急躁。根本就不願意把自己所掌握的技術和能力發展出來……當然，這也和你們的政治體系有關係，這我就不多說了。」
李珂看著自己手中的靈魂球，這其中的靈魂大多都是暗夜精靈的靈魂，但也有不少是人類和其他種族的冒險者的靈魂。
德納修斯在攝取靈魂的能力上果然遠遠的超越了他，如果是他的話，他是做不到在那麼短的時間之內，就從克蘇恩的手中奪走這麼多的靈魂的。
接下來就是喚醒其中被克蘇恩沉睡的靈魂了，而且克蘇恩留著沒有吞噬的靈魂李珂一看就知道很有來頭，只是范達爾的兒子到底在不在，李珂也不是很敢確定。
畢竟這其中的很多靈魂都被折磨的不像樣子了，瓦斯坦恩·鹿盔，也就是范達爾的兒子的靈魂還有沒有自我意志，李珂也不敢確定。
只能說，這就是聽天命，盡人事了。
至於說和克蘇恩交流，然後換取靈魂？
那就是在玩火，克蘇恩八成會藉機改造一個靈魂，只要記憶正確，那麼就算是范達爾也無法分辨出自己的兒子是不是真的。
「沒辦法，這終究是一個擁有無上之力的世界，如果不急躁的話，大多數人是活不過明天的。」
德納修斯也沒有惱怒，這件事就像是你在耕田的時候鄰居在造武器一樣，是個人都會感覺到急躁和不安，進而放棄發展的可能去造武器，並且在擊敗了對手之後，儘可能的維持自己熟悉的環境。
個體的超凡之力，的的確確的是會影響歷史的發展的。除非這個人特別的賢明，不然得話大多數時候都會是副作用的。
「瓦斯坦恩·鹿盔……醒來！」
李珂對著靈魂球釋放了互換靈魂的法術，但效果平平，所以德納修斯就伸出了自己的手，對著這個充滿了靈魂的球體開始釋放法術。
這也是李珂唯一的弱點了，過於年輕的李珂在很多法術上都經驗不足，而德納修斯在施法的時候，他的身邊也出現了無數之前李珂分發出去的羊皮紙，這些寫滿了暗夜精靈名字的羊皮紙瞬間開始亮起光芒，而在李珂的注視下，一陣靈魂之風迅速的吹進了這個靈魂球當中。
然後，無數呼喚名字的聲音和相應聲就傳遞了出來，那些將兩人的身體包圍起來的羊皮紙上的名字，也都一個個的亮起了靈魂的光芒。
下一刻，無數的靈魂就從羊皮紙當中飛出，鑽進了這些羊皮紙當中，而德納修斯也鬆了口氣，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揮動手臂，將那些飛舞的羊皮紙重新整理好，然後交給了李珂。
羊皮紙的重量明顯重了不止一倍，而李珂手中的靈魂球的光芒也暗淡了下來，裡面的靈魂也僅剩下了那些人類等種族的靈魂。
「好久都沒有這麼辛苦了，不過這種活其實還是要仲裁官來方便一些，心神分化的能力他更加的在行。」
德納修斯久違的感覺到了疲憊，不管是從上古之神的體內剝離靈魂，還是一瞬間將那無數的靈魂喚醒，都不是什麼很輕鬆的活。
雖然消耗的能量不是很多，但是消耗的心神很多。
「你對於這種法術不熟悉的原因是你還不會把自己的意志分割成無數份來同時運算法術和接觸靈魂，但你也學不好這樣的法術的，因為對你來說，你的靈魂從一開始就不怎麼適應分割意識，不像是我們，靈魂從一開始就很適合做這樣的事情。」
指了指自己的頭，德納修斯意有所指。
「畢竟我們是被創造出來用來服務所有生命的，就算是性格之類的東西，也很難說是自己決定的。」
想到這裡，德納修斯也有些惆悵，在其他的人眼中，他是實打實的亡者世界的統治者之一，高高在上，一言就可以決定無數人的命運，哪怕那個人在原本的世界上是神，是什麼可怕的存在。
但實際上，他也不過是初誕者們製造的機器，一個維護生死循環的工具而已。
雖然有著自我意識，但誰能夠保證自我意識是真的呢？
「就算是我，情緒和想法也會因為身體的激素和信號而出現心情上的問題，德納修斯，糾結這些東西毫無意義。」
李珂知道這是個哲學問題，而且是困擾了人類無數年的哲學問題。
只是沒想到，德納修斯也被這個問題所困擾。
「但不糾結這些東西，『我』的意義又是如何呢？」
德納修斯攤開了自己的手，他幾乎擁有一切，他還能夠在乎什麼呢？
自然是在乎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了。
他只剩下對於真我的追求了。
「你產生了『我』這個概念的時候，就已經是自由的了。不過這是哲學問題，哲學是永遠都不會有答案的，但你現在存在在這裡，正在進行思考，那麼你就是存在的。與其糾結這個，倒不如過好每一天。」
李珂也不知道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麼，但他知道就算是一切都被安排好的，自己也應該儘量的開心生活。
「你真是個樂天派。」
德納修斯的話幾乎等於嘲諷，但李珂不在意，但他也意識到，這是德納修斯在和自己說真心話了。
他在試探自己是否和他一樣是一路人。
「那你又能夠怎麼樣呢？德納修斯，如果你想的一切都是你真的，那麼那個全知全能的神，是否也早就料到了你會反叛成功呢？」
他頓了頓，看著德納修斯開口了。
「我不會阻止你尋找真我，德納修斯，這是你天生的，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利，但是——」
「儘量不要傷害到大多數人，不然就算是我不阻止你，其他的人也會阻止你，你可以圖謀艾澤拉斯的力量，但我希望是以盟友和交易的方式。」
德納修斯的手中出現了紅酒杯，輕抿了一口紅酒之後，他才開口訴說。
「我知道，但這樣的話，你就不能夠退位。」
李珂看著羊皮紙上的瓦斯坦恩·鹿盔瓦斯的名字鬆了口氣，自己已經答應了范達爾了，如果他的兒子找不到的話，他是會很難受的。
現在瓦斯坦恩的靈魂雖然明顯受到了無數的折磨，但本身的意志還是在的，而既然存在，那麼就可以恢復。
只是時間長了些。
而克蘇恩保留瓦斯坦恩的靈魂的原因他也能夠明白，無非就是在未來對范達爾進行精神打擊罷了。
只是德納修斯的話，讓李珂稍微有些不理解了。
「嗯？為何？」
德納修斯看著李珂的這個樣子，有些無語的嘆了口氣。
「這個帝國因你存在，李珂，而我們的契約也因你存在，我知道你不在乎權利，你的設想也是正確無比的，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情。」
德納修斯的手指指了指大地，對自己的朋友做出了自己的規勸。
「除了你，又有誰能夠管束和約束艾澤拉斯這個最強泰坦？又有誰有能力繼承你身上的契約？！你的設想是很正確，正義。但在你的帝國當中，你的設想是完全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