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空地上,林長沐持著木槍對著秦劍明大力斜下鞭撻。
秦劍明則是單手反持木劍輕鬆接下,而後一把將木槍撇開,木劍蓄一道靈氣。
「青光劍技.形意.飛雀。」
秦劍明反持木劍揮出一道劍氣,過程中劍氣逐漸裂開,變成一隻只小小的青色麻雀,繼續朝林長沐飛去。
林長沐不敢大意,往後挪移幾步,對著近身的麻雀就是一槍,刺中麻雀後,一道刺眼光芒爆發。
少年早有防備,閉上眼睛,憑藉記憶一槍槍將飛來的青色麻雀打散。
「青光劍技.極光。」
擊散所有青色麻雀後,林長沐睜開眼睛,就看到秦劍明披著一道絢麗多彩的極光衝來,抬手就是一劍。
「劍式不是很重,擋下了?」
頭鐵的林長沐直接橫槍抵擋,發現這一劍不重後,心中慶幸間,極光速度不減,狠狠劈向他的身體。
「靠!原來這一劍玄妙在這裡。」
被極光狠狠劈飛的林長沐心中懊悔不已,不應該接這一劍的。
「到這裡吧,吃飯了。」
秦劍明呼出一口氣,對著林長沐說道。
「哦,好。」
林長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點頭回應。
吃午飯幫洗碗,然後去上課,少年已經漸漸習慣這種生活了。
今天下午是到村里老醫師方永元那裡上課。
「方爺爺?」
林長沐敲了敲方永元屋門,試探性的問道,想看看裡面有沒有人。
「小沐啊,門沒鎖的,進來吧。」
「那我進來了。」
得到回應後,林長沐打開了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是一股熟悉的藥香味,只見老醫師方永元正在往醫箱裡放置藥材。
「哦,方爺爺,又要出去游醫了嗎?」
其實村里經常出村的人就有方永元,他經常出去到附近村子游醫。
「今天要辛苦你陪我出去一起游醫吧。」方永元慈祥笑道。
「可以嗎?」
有著疑問也是正常的,畢竟以前林長沐也想和方永元一起出去游醫,可惜方永元不願意帶他。
「自然,來,拿上藥箱,我們走吧。」
「好!」
終於又能出村了,少年激動的將單肩醫箱背到肩上,跟著方永元出了村子。
出了山林,方永元帶著林長沐在小道上朝著與進城反方向走去,走差不多半刻鐘,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大家!老神醫來了!」
剛進這個村子,就有村民向村內呼喊,還沒走幾步,方永元和林長沐便被許多村民圍住。
還有村民搬出了自家的桌椅請兩人落座,沒有辦法,方永元便直接坐下,開始為村民治病。
整整一個下午,方永元都在為村民看病寫藥方,遇到實在沒錢買藥的人,他便會告訴少年藥方,讓少年抓藥。
好在林長沐之前幫助方永元晾曬藥材時,基本把常用的藥材都記全了,故抓藥對少年而言,不算難事。
到幫最後一名村民看完,已經是日落西邊了。
老醫師離開的時候,村民們推襟送抱,很是捨不得,還有許多村民拿出錢財表達謝意。
對於錢財,老醫師一一謝絕,倒是村民們拿出的藥草他沒有推辭,一一感謝,收了起來。
「小沐,你覺得怎麼樣?」
回村路上,方永元問起了林長沐。
「我覺得挺開心的。」
對於村民們的歡送和讚美,少年還是挺開心的。
「挺好,那你覺得給凡人治病浪費時間嗎?」
方永元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怎麼說?」
林長沐有些不明白方永元話里的意思。
「畢竟作為修道者,給凡人治病是沒有利益的,你不覺得會浪費時間嗎?」
方永元將其中的關係理清,明明白白的告訴少年。
「怎麼會呢?方爺爺要是不給凡人治病,恐怕我娘親早早就去世了。不論修道者還是凡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林長沐如是答道。
「可是修道者和凡人總歸是不一樣的呀,你就算救了凡人又如何?凡人的壽命總歸只有短短百年,也沒有至上偉力,終究是歷史上的小塵埃。」
方永元再次否定林長沐的話,試圖改變少年的想法。
「我覺得不能這麼說吧,大如世界,小如浮游,修道者總歸也是其中一員,又怎麼敢說自己一定是主宰?或許在世界看來,修道者也不過如同浮游,所以說啊,凡人和修道者又有什麼不同?再者說,凡人和修道者不都只有一條命嗎。」
方永元說的理論,林長沐還是不打算認同。
「哈哈哈,有趣,道理說得還挺好,誰教的?」
方永元慈祥笑道,有些不明白這個村子都不怎麼出過的少年怎麼這麼會掰扯道理。
「都是榮叔教的好。」
林長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些都是以前識字的時候榮飛白教的。
「小沐,接下來我講個故事,而如果你是主人公,你會這樣做嗎?」
忽然,方永元嘆了口氣,如此說道。
「嗯。」
聽到方永元一副惆悵的語氣,林長沐點了點頭。
但他心中倒是疑惑得很,方爺爺是想到傷心事了嗎?
「將一個村子的村民用來製作藥引,就能救一個強大的修道者,這樣你不僅得了強大修道者的一個人情,還得到名揚四海的名聲,巨大的權利,龐大的修煉資源等等令其他修道者羨慕的東西,這樣,你覺得如何?」
方永元話語流利,言語認真,仿佛在說一個已經發生的故事。
「當然不會,要是這樣做,那和魔頭有什麼區別?遲早人人得而誅之吧。」
這個故事實在不太有趣,聽得林長沐直搖頭。
「別急著下結論。」
方永元搖搖頭,接著說道:「如果我說這些村民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劫匪呢?」
「這...」
這下林長沐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殺掉一群無惡不作的土匪,自然不會有什麼負罪感,可是用活人煉藥...
「不急,你慢慢想。」方永元微微一笑,嘆了口氣後不再發問。
方永元不發問後,見老爺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林長沐便也沉默下來。
兩人一路沉默,太陽落山,天邊最後一絲光線消失後,兩人終於是回到了村子。
由於過了飯點,老人和少年在遲叔彥家就著鹹菜吃了幾個饅頭便算吃過晚飯了。
「小沐,這兩本書送你,一本是我整理的凡間醫書,一本是我整理的凡間草藥圖書,治療修道者的醫術之後我會教你,希望你和你自己說的一樣。」
「嗯,我一定好好研讀。」
林長沐應了一聲,而後接過老人遞過來的兩本書。
「好。」
方永元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開。
「...方爺爺,等等。」
就在方永元快要消失在黑夜之中時,林長沐忽然出聲叫住了方永元。
「還有什麼事嗎?」方永元轉過身來問道。
「方爺爺,那伙土匪我不會放過,不過我也不會拿他們煉藥,我會找到其它方法醫治病人的。」
林長沐低頭沉默了一會,而後抬頭堅定說道。
「呵呵,我沒說那種方法是對是錯,不急著給出結論的。」
「不,既然我學了方爺爺的醫術,那麼這就是我的結論。」
方永元讓林長沐不急著給出結論,不過林長沐眼神堅定的搖了搖頭。
「好,好啊...」
看著林長沐堅定的眼神,方永元欣慰的連說了兩個好字,不過臉色看起來卻沒變多好,隨後默默轉頭走了。
目送老醫師離去,林長沐撓了撓頭,看方爺爺的表情,難道是他的說法錯了?
搖了搖頭,林長沐轉頭望向家裡的方向,發現屋內燈火通明,看來家裡又有客人了。
「步叔,管叔。」
林長沐走進院門,就看到屋門裡面坐著喝茶的步遼和管伯紹,少年便打了招呼。
「嗯,準備好就拿起桌邊這張圖打開看吧,我得勸你一句,這張圖新出不久,還沒有試驗過,進去後到底情況如何,我也不懂。」
待林長沐走進大廳,步遼指著桌上另一角捲起的畫卷說道。
「不成功的話的話果然會變成一個瘋子嗎?」
沒有急於打開畫卷,林長沐坐在畫卷前問道。
「嗯。」
步遼鄭重點頭,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到那時候...」
林長沐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和之前說的一樣,你沒機會出去作惡,我會殺了你,鍛氣境的小角色,就算入魔也不會強到哪裡去。」
「那確實...」
雖然林長沐是希望這樣,但聽到步遼說的這麼輕鬆,心裡還是有些受傷,為自己丟掉的壽命感到不值。
「小沐,如果沒有把握還是不要這麼做,天道道意的領悟本來就是隨緣的,不用過於著急。」
這時管伯紹出來打圓場,這種冒險的行為其實他不是很提倡。
「也對,決定權在你,這次我也不強求,如果你決定進去,最好和考驗的時候一樣,保持自我。」
步遼這次沒有緊逼少年,而是讓少年自行選擇,當然,他心裡肯定是希望少年這樣做的。
「決定了嗎?」
管伯紹一臉擔心,卻還是將決定權交給少年。
「那還用說?」
林長沐拿起那捲圖畫,瀟灑打開,盡顯少年意氣。
其實他心中還是害怕的,可是既然已經決定,倒不如像小秦哥哥那樣裝個逼。
畫卷一開,一股血紅立馬占據了林長沐的雙眼,而後他感覺自己的雙眼不受控制的迅速瀏覽了整張畫卷。
瀏覽完畫卷後,少年覺得自己心神一震,整個人仿佛都投入了畫卷之中。
「真的能行嗎?這可是血門養魔圖里幾張圖糅合在一起的仿圖,真的沒事嗎?」
看到林長沐打開畫卷後便如同被定住一樣坐在桌上,目不轉睛的看著畫卷的模樣,管伯紹心靜不下來啊。
「不知道,還有,這是意境圖,不是養魔圖,在我這個血門副門主面前,你能不能對血門尊重一點?」
正看著少年的狀態呢,管伯紹的突然大華實在令步遼感到煩躁。
「也就你們血門裡的人叫意境圖,外面基本都叫養魔圖,所以到底有沒有時啊?」
管伯紹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少年,只是他實在心靜不下來,只好找步遼說話了。
「怎麼想知道,你不是會算卦嗎?算一下啊!」
步遼大怒,這老小子完全是不想他靜心觀察少年的狀態嘛。
「你當卦象是萬能的?我就只能算出大概軌跡,我又不能確定某件事一定會成功或失敗,你當我是神仙啊?」
管伯紹大吐苦水。
「那這小子現在的卦象怎麼顯示?」
步遼吸了口氣,儘量壓制自己想要打人的想法。
「禍福相依...」
管伯紹有些怯生生的說道。
「廢話!果然是老神棍,真是一點都不靠譜!」
步遼揉了揉太陽穴,覺得問這個問題的自己才是個傻逼。
「至少結果不一定是壞的嘛...」
管伯紹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擊。
「停!」
就在管伯紹打算辯解的時候,步遼眼神一利,伸手作噓聲狀。
瞬間,管伯紹也是一臉認真,腳一跺,一道大陣啟動,瞬間隔絕了屋子的一切氣息,使得屋子仿佛消失在了世上。
這讓的村裡的人一驚,頓時紛紛開門準備看看情況,可是一道意識傳信,讓他們放棄了這個想法。
能讓村里人放棄探查,當然是步遼主動意識傳信,告訴村里人他正在給少年特訓。
此時少年身上散發出一股邪氣,不同於運行《沸血決》時散發出的那種邪魅的感覺,這股邪氣如同冷風透入骨髓,讓人發寒。
「失敗了?」
管伯紹額頭冒出冷汗,情況好像不妙啊。
「應該還沒有,意境圖還沒有自動燒毀,但很奇怪,這股邪氣一般只有在墮入魔道的人身上才感覺得到。」
步遼額頭也是冒出冷汗,這小子才剛進去,就開始冒這種邪氣了,好像真的不太妙。
「堅持住啊,小子(小沐)。」
就在管伯紹和步遼心中默默為少你祈禱。
只是不過片刻,林長沐身上邪氣一消,緊接著他手上的畫卷從中心開始自燃起來。
「好燙!」
緩緩恢復意識的林長沐感覺雙手灼熱,待他看到畫卷就要燒到手指時,嚇得他慌忙將手上快要燒完的畫卷丟棄。
「可惜...」
看著迅速燒成灰燼的畫卷,林長沐暗道可惜,這麼神奇的畫卷,如果拿去賣,一定很值錢。
剛剛林長沐感覺自己好像真的進入到了畫卷中一樣,那一幕讓人震撼的畫面,讓他無法忘懷。
「哎?步叔,管叔,你們看著我幹嘛?」
為畫卷感到可惜後,林長沐抬頭就看到管伯紹和步遼正呆呆的看著自己,頓時感到異常疑惑。
「啊...嗯,沒事,你現在有感到什麼不適嗎?」
被林長沐的話從震驚中拉回,步遼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呢。」林長沐搖搖頭。
「試試全力輸出靈氣看看。」
步遼摸了摸下巴,雖然從氣息上看,少年並沒有什麼不妥,但也有些入魔的人善於隱藏,所以他也不敢直接下判斷。
「好。」
林長沐微微閉上雙眼,再次張開雙眼時,他的眼睛已經變為了血紅色,並且身上還緩緩冒出血紅霧氣。
雖然少年現在還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但經過上次的失敗,他已經可以勉強控制戰鬥時輸出的靈氣通過心臟了。
「怎麼樣?」
旁邊的管伯紹焦急看向步遼,其實他也能大概看出,此時少年冒出的邪氣,完全沒有那種讓人感覺透入骨髓的寒意。
不過畢竟管伯紹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故還得是等專家出結論才行。
「別急,等我觀察觀察...」
步遼讓管伯紹別急,而後站起,繞著桌子開始仔細觀察起林長沐身上散發的氣息。
「嗯,可以了。」
一炷香後,步遼回到了座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聽到可以了,林長沐趕緊停止了功法的運行並呼了口氣,畢竟是勉強運行,還不是很穩定,他還是挺擔心失控的。
「別喝了!怎麼樣?」
一把將步遼拿茶杯的手按到桌子上,管伯紹瞪了一眼步遼,這老小子就喜歡在關鍵時候裝,不知道他很急嗎?
「沒問題。」
步遼翻了翻白眼,一把推開管伯紹按住自己的手,喝了口茶水,他現在必須得喝杯水壓壓驚。
這小子確實成功了,還是只用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這不是比之前考驗的時間還要短嗎?真是個厲害的小子。
「真的?我靠!小沐,不錯不錯啊!」
聽到步遼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管伯紹頓時開心的摸了摸少年的頭。
「謝謝管叔,步叔。」
被管伯紹摸著頭,林長沐也是向兩人道謝,畢竟這個機會是他們給的,必須得好好感謝才行。
「不用,你能領悟到是你自己的天賦,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倒是想知道,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步遼搖搖頭,表示不用謝,而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種畫卷畢竟是血門現在正在研究的東西,他雖然幾乎不再履行血門副門主的職責。
不過既然面前就有成功案例,記錄一下也是不錯的。
「哦,嗯...」
林長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打算捋一下細節在回答。
「投入畫卷之後,就能看到一個血紅的大眼浮在天空,腳下是一個巨大的血池,血池裡還有很多殘肢碎骸,血池旁邊還有很多鬼怪集體坐著某種儀式...嗯,大概就這些。」
捋了半刻鐘後,林長沐開口緩緩說出自己在畫卷中的所見所聞。
聽完後,步遼沒有直接開口,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嘶~《血月妖眼圖》《血池育魔圖》...《屍山血海圖》...還有《鬼道逍遙圖》四圖合一的仿圖,我去...你們血門終於瘋了?」
聽到少年的描述,管伯紹努力搜刮記憶後,頓時吐槽道。
「管叔你怎麼了解,難道你和步叔是師兄弟?」
見管伯紹說的頭頭是道,再結合之前管伯紹對血門功法的理解,林長沐再次自信猜測問道。
「啊?我和老瘸子...師兄弟?才不是,血門十幅養魔圖名聲可不小,雖然因為血門不顯導致這十幅圖不太被人注意,卻也是修道界經久不衰的話題,只要花錢打聽,就能了解許多關於這十幅圖引發的修道界危機。」
管伯紹腦中想像了一下和步遼成為師兄弟的場景,頓時打了個冷顫。
「至於我這麼了解,是因為老瘸子某次帶我去了血門大本營,媽的,那裡面的老傢伙差點沒把我拆開來研究。」
緊接著,管伯紹好似又想起某些不好的回憶,嚇得又是打了個冷顫。
「這麼恐怖嗎?」
連管伯紹都差點被拆開,那也就是說那裡很危險了,一想到自己未來可能成為血門弟子,林長沐頓時有些害怕。
「呃...其實也不用那麼害怕的,那裡面的老傢伙還是很恪守原則的,絕對不會強行拉人研究的。」
瞟了一眼正在沉思的步遼,管伯紹開始安慰起少年。
他怕講的太可怕,到時林長沐不去血門就麻煩了,為了少年好,他還是決定繼續坑害少年。
不過事先說好,他說的可都是實話,至於會不會被裡面的老傢伙騙去研究,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這樣啊...那還不錯。」
聽到管伯紹的安慰,林長沐半信半疑,卻也鬆了口氣。
可憐的少年終究還是吃了閱歷不足的虧,但凡在外面聽過血門的名聲,少年絕對會繼續吊著顆心。
「...有點問題啊,就沒有其它場景了嗎?」
步遼沉思過後,開口向林長沐問道,他感覺有些奇怪啊,合一的仿圖應該都有主圖的,按林長沐的描述,完全沒覺得有主圖啊。
「沒了,倒是在裡面,我感覺自己挺牛逼的,有種傲世蒼穹,唯我獨尊的感覺,就是莫名有種拆東西的衝動。」
再細想了一下,林長沐覺得不對勁的就剩這個了,於是便問道:「那就是了,這幅仿圖的主圖應該是《魔頭降世圖》,那麼你出來之前都做了啥?」
「哦,就是進去之後我感覺自己挺牛逼的,伸手撕了天幕,一腳踩爛了血池,一指戳爆了那些鬼怪。
「可惜這些東西都會再生,幾次過後,心中一股煩躁感湧出,我忽然來了中感覺,一抬手,一道血光從手中爆發,血光過後,面前的一切都抹沒了,這個場景真是讓人震撼,可惜管叔步叔你們看不到。」
「正當我打算按照考驗時那樣連自己都幹掉時,我覺得不大對勁,可心中破壞欲又大得很,只好一邊強壓破壞欲一邊想辦法,這時我又想起了那道血光和震撼的場景,一瞬之間,我感覺好像悟到了,心中對著那股破壞欲就是一道血光抹過,瞬間我就感覺舒服了,然後我就出來了。」
聽到林長沐的這個描述,步遼頓時覺得對味了,而後掏出白色紙張和筆開始記錄,同時他心中也是為少年捏了把冷汗,這小子要是真把自己也滅了,那真就變魔頭了。
「既然都說到這裡了,小子,不展示展示?」
記錄完後,步遼也是對林長沐領悟的天地道意感到好奇。
「沒錯,沒錯,我也想看看。」
一旁的管伯紹也是點頭道。
「那我試試?」
其實林長沐也不懂自己到底有沒有領悟出道意,這種感覺很微妙。
「好。」管伯紹和步遼異口同聲點頭示意。
「行吧...」
林長沐撓了撓頭,這時候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緩緩站起身,運行功法,同時捕抓心中那絲微妙感覺。
一刻鐘後,林長沐心中感覺自己又和那道傲世蒼穹的身影重合,他動了,右手一巴掌干在了桌子上。
那張桌子頓時變成齏粉,上面的茶具卻完全無事,在沒了支撐後掉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瓷器破碎聲。
「啊!桌子,茶具...我真是...太傻了!」
看著遍地的狼藉,林長沐趕緊停止了運行功法,俯身抓了把已經變成齏粉的桌子,頓時覺得自己太傻逼了,幹嘛要對著家具攻擊啊!
「你看到了嗎?」
管伯紹給了步遼一個眼神暗示。
「當然。」
步遼還了一個眼神暗示。
「行了,你也不用太傷心,桌子明天我叫工匠再給你做一個,茶具我那裡還有,明天我一併給你送過來。」
眼神暗示過後,步遼安慰起了少年,讓他不要太過傷心。
「好吧。」
有新家具自然是好的,但畢竟這套家具也陪了少年很久,難免還是有些傷感。
「今天就這樣,我和老神棍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既然事情已經完成,步遼也不打算久留,準備回去了。
「嗯,我送送步叔你們吧。」
林長沐站起身,打算送一下兩位長輩。
「不用,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步遼冷漠的拒絕了林長沐的送客意願,拄著拐杖直接走了。
「小沐,別傷心,你步叔嘴硬心軟,想讓你送又不好意思。」
走到少年身旁的管伯紹停下腳步,摸了摸少年的頭,讓少年不要介意步遼的語氣,那傢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走不走了?」
已經走到院子的步遼扭頭問道,語氣冰冷。
「來了來了,真是...不懂你在傲嬌什麼...」
管伯紹沒再多說,跟上步遼,嘴上還不停。
「你再說一句試試?」
「行行行,我不說了總該行了吧。」
林長沐走出屋門,目送步遼和管伯紹有一嘴沒一嘴的聊著消失在黑夜中。
目送兩個長輩離開後,林長沐撿起掉在桌子碎屑里的提燈來到廚房燒水。
燒起水火後,又提著提燈來到客廳,將地上的碎屑,破瓷片收拾好丟棄。
最後又回到廚房,拿出老醫師送的兩本醫書開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