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他就沒有見過像葉琰昕這樣的人,不僅羞辱他而且還在侮辱他的智商。
沒吃過糖?
騙鬼呢?
看著璠憬氣呼呼的離開,葉琰昕的嘴巴動了動,想要叫住璠憬,可是,最後又閉上了。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在基地的時候,整日的訓練,遠遠超出身體極限的負荷每天都要是將她逼入絕境。
不挺過去就是死。
每天最幸福的時候,就是訓練完,一身疲憊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說是自己的房間,其實不過就是只有一張床的狹小籠子,就連門都是金屬柵欄的。
在沒有成為基地正式殺手的時候,試驗品只能住在這種地方,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呢?
基地是不會為一個沒有用的試驗品準備多餘的物資的。
那天回到她的「房間」已經很晚了,摔倒在床上之後,她就迷迷糊糊的要睡過去。
可是一陣放肆的哭聲愣是將她驚醒過來,在基地內就沒有什麼人敢這麼哭的。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放肆的大哭都是奢侈。
睜開了疲憊的雙眼,她看到了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哭著跑了過來,後面是一個女人在焦急的追著他。
小小的孩子哪裡跑得過大人,很快的就被追上。
她以為那個不過是基地里新來的,這種事情在基地屢見不鮮。
可是,讓她驚呆的是,那個女人竟然溫柔的將小男孩給摟進了懷裡,低聲的哄著,還將小男孩的胳膊給舉了起來,放在唇邊心疼的吹著氣,嘴裡不停的說著:「不疼、不疼啊……」
不過是硬幣大小的一塊兒淤青,不知道是怎麼碰的。
男孩子就因為這個哭得是歇斯底里,女人心疼得都快要落淚了。
莫名的,她的心臟抽痛得不行,低頭看了看自己新傷迭著舊傷的身體,眼中一片乾澀,竟然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女人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東西,剝開外面漂亮的紙將裡面的東西塞進了小男孩的嘴裡,哄著:「來,寶貝兒,吃塊糖,不疼了啊……」
小男孩呸的一下,頭一扭就將糖給啐了出去,圓鼓鼓的糖骨碌碌的滾到了她的「房門口」。
女人繼續的哄著小男孩,再說什麼,她已經聽不清了,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糖上面。
圓圓的,漂亮的,半透明的橙紅色,就好像是天邊的太陽那麼的溫暖。
情不自禁的爬下床,伸出手去,穿過金屬的柵欄,去夠那顆糖。
終究是年紀太小,胳膊不夠長,只能是指尖輕輕的碰到,但是努力努力的話,也許就能抓到。
一手奮力的往前伸,身子整個兒都擠在了柵欄里,骨頭被硌得生疼,擠得剛剛結痂的傷口破裂流血也沒有關係。
她就是想勾到那顆糖。
啪的一下,一隻腳踩在了她的指尖前面,那顆漂亮的橙紅色的糖瞬間就被黑漆漆的鞋子給取代。
「我扔的東西,才不會讓你撿了去呢!噁心!」小男孩趾高氣昂的聲音,讓她茫然的抬頭。
見到的是小男孩左臉微微鼓起的模樣,他又含上了一顆糖。
「走了。」女人過來,牽起了小男孩的手,拉著他離開。
小男孩走的時候還不忘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鞋底下的糖漬隨著他的腳步,沾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