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斷絕

  「師兄,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蘇明猶豫片刻道。

  貝貝詫異道:「什麼話?我們之間都這麼熟悉了有什麼不能說?」

  蘇明嘆口氣道:「那我就直說了,早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察覺到唐雅師姐身上的黑暗氣息。」

  貝貝臉色發生了變化:「你確定?我們朝夕相處,我擁有黃金聖龍血脈都沒查探到。」

  蘇明建議道:「到時候你讓師姐武魂附體就行了,她的魂力應該隨著修為提高發生了變化。」

  這句是個謊言,唐雅直到最近嘗試汲取植物生命修煉才沾惹了一絲邪氣,到時候武魂附體立馬就露餡了。

  貝貝急了,他連忙趕去唐雅住處,害怕女孩做傻事。

  蘇明閒著也沒事幹,一同跟上去。

  外院四年級女生宿舍。

  「小雅!」貝貝大喊道,驚起蔭林小路邊幾位女生望來,見到一位熟悉的溫文爾雅少年不由捂嘴偷笑。

  宿舍梳妝檯前,一臉憂鬱的少女怔了一下,連忙往窗外望下去,頓時羞紅了臉,暗罵貝貝惹出這麼大動靜,但心裡不可避免的甜絲絲。

  「我馬上就下來。」唐雅招了招手,接著一根馬尾甩飛,靚麗身影消失在窗邊。

  貝貝心中焦急,但還是很紳士的站在女生宿舍門口,沒有進去。

  沒等片刻,樓梯就浮現一位美少女的身影,藍發少年露出溫暖的笑容。

  「你來就來,幹嘛喊這麼大聲,宿友們都在取笑我了。」唐雅走進,嗔怪道,但俏臉微紅的模樣看起來很受用。

  貝貝二話不說,上前就將少女緊緊抱住。

  唐雅猝不及防,有些發懵。

  一旁蘇明捂住眼睛轉過身,不知為何有點小撐,現在殺狗都這麼直接的嗎?

  兩人溫存片刻,少女眼神柔和,輕撫藍發少年後背道:「好啦,好啦。」

  貝貝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鬆開手,鄭重說道:「小雅,我聽說你要離開史萊克了,你是怎麼想的。」

  唐雅沉默,抿了抿嘴,臉色哀求道:「先別說這個話題好嗎?」

  少女心情一下低落了。

  貝貝心有些軟了,他溫柔輕聲道:「有什麼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一起面對好嗎?」

  唐雅反應很抗拒,她拼命搖了搖頭,眼眶微紅道:「一件小事而已,就忽然覺得自己永遠都趕不上你們,進步微弱,感覺呆在學院也沒用了,進不了內院。」

  「所以呢?你就打算離我而去?」貝貝抿了抿嘴道。

  「不是的。」唐雅堅定道:「我只是打算開始我的夢想,重建唐門,我先去天斗城打下基礎。」

  她露出溫柔笑容道:「等我安頓下來,貝貝你可以過來幫助我呀。」

  蘇明看不下去了,唐雅這個想法就天真,說白了沒經歷社會的毒打,他記得唐雅就是在天斗城屢次碰壁,被昔日一些敵人暗中限制,最後一氣之下選擇墮落。

  他小聲嘀咕道:「師姐,你就是想太多,以唐門和史萊克的關係,你還擔心沒辦法進內院嗎?」

  「對呀,再不濟我也可以去求玄……玄老,或者穆老。」貝貝期待的眼神注視著唐雅,希冀她能留下。

  唐雅這次很堅定,她道:「我自己的天賦我很清楚,很抱歉,沒辦法在陪你走下去了。」

  「還不如以有限的生命投入到重建唐門的事業中,我這一代打下基礎,後面一代又一代總有在輝煌的時刻。」襦裙少女輕描淡寫道。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實力怎麼創建勢力?」一旁蘇明繼續潑冷水。

  唐雅怒視蘇明一眼,這個破壞氣氛的傢伙。

  蘇明攤開手道:「看我有什麼用,說真的你是想重建唐門,還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緬懷父母?」

  此話一出,唐雅猶豫一下,她道:「大概都有吧,重建唐門一直是父母的夢想,而我也很懷念那個時候,雖然回不去了。」

  蘇明嘆了嘆氣道:「還有一句話,你是覺得和師兄在一起,為父母報仇更重要,還是重建唐門更重要?」

  唐雅被問住了,她臉色糾結。

  「問問你的內心吧,估計你父母也不願讓你背負如此沉重的命運,著眼未來才是重要,而且你恐怕自己都發現幸福和復仇更加重要一點吧。」

  蘇明語言犀利,直戳唐雅內心。

  「可是……可是……」她還想掙扎道:「我覺得完成父母的夢想也很重要。」

  「那就是全都要唄。」蘇明罷了罷手,臉上掛滿笑容道:「這好辦,話歸原題,想重建唐門就要實力強大,想實力強大就要藉助史萊克的資源。」

  「不然?你想靠吞噬天賦墮落成邪魂師來變強嗎?」蘇明忽然大喝一聲道。

  唐雅受到驚嚇了,臉色徒然蒼白道:「你……你怎麼知道?」

  「切,別忘了我什麼武魂,任何魔崽子都逃不過我的感知。」蘇明沒好氣道:「黑暗屬性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再說,黑暗屬性很容易被邪魂師盯上,大搖大擺的走去天斗城,不嫌死得快?」蘇明冷嘲熱諷道。

  唐雅羞惱,她剛要反駁,卻被貝貝拉住了。

  藍發少年一臉關切看著她道:「邪惡氣息最好不要沾染,你現在墮落未深,我求穆老幫你洗禮。」

  蘇明點頭道:「如果想變強,來窮途計劃啊,而且邪能屬性我幫你解決。」

  他其實懶得多管閒事,只不過覺得貝貝和唐雅天生一對,原著經歷就膈應人,現在他來到此界,自然一切由他來決定,全憑心意。

  「可是唐門?」她嘆了口氣道:「我一輩子都是唐門的人,如果加入了你的勢力不太好。」

  「那現在唐門在哪呢?」蘇明瞥了兩人一眼道:「就你和師兄。」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蘇明勸解到,同時覺得自己在作死的邊緣徘徊。

  這勸著勸著,唐門好像要無了呀?

  現在不比原著,貝貝沒進入史萊克七怪備選,又和霍雨浩不熟,唐門至今都是兩人,唐舞桐或許有興趣加入,但她大多抱著見證父親遺留的痕跡那種親切感,真當打工人還是高看她了。

  唐雅看了一眼貝貝,藍發少年眼神急切,希冀著她留下,陪伴他一起成長。

  她抬頭望天,心中一陣迷茫,她何嘗不知道自己一輩子大概率是振興不了唐門了,有太多人不願意看它起來,曾經的舊故,史萊克,昊天宗一個個冷漠旁觀,坐視唐門衰亡。

  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只有她自己一人了,其他靠山山倒,靠人人走。

  唐雅發呆,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一個月前貝貝未曾選上史萊克預備隊時,心氣就受到很大打擊,還是靠她安慰才緩過來。

  從那時候起貝貝多多少少就有些認命了,這個時代妖孽太多了,何必再去爭鋒什麼?兩人間平平安安一輩子難道不是一種完美的結局嗎?

  唐雅沮喪道:「也罷,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想變強,我想復仇,加入窮途也算不錯的選擇。」

  「等強大後,我們再嘗試重建唐門可以嗎?」唐雅有些忐忑問道。

  蘇明皺了皺眉頭道:「這恐怕不行,有點不和規矩。」

  貝貝連忙抓住唐雅的雙手,苦苦勸說道:「唐門比你人生還重要嗎?未必吧。」

  唐雅怔怔看著激動的儒雅少年,心中痛苦。

  她這一輩子經歷不少,早年作為宗門一顆明珠,耀眼眾人,直到沒落,父母雙亡,唐門斷絕傳承,再後來努力追趕天才,得不到結果,心也疲憊了。

  但就是有些不甘,渴望回到從前,唐門那種溫馨氛圍。

  貝貝看到唐雅動搖了,便乘勝追擊道:「要不咱倆先等待幾年再說。有時候人生將目標定低一點,未免不是一種正確選擇。」

  藍發少年溫柔注視著女孩道:「等幫你復仇後,一切了結,我們便隱退,廝守一生不也是不錯的選擇嗎?溫暖過一輩子。」

  唐雅看著貝貝那雙柔和眸子,觸動了。

  她輕吐一口氣,纖秀拳頭緊握,輕聲點頭:「嗯!再看未來如何吧。」

  一旁蘇明怔住了,他沒想到隨口一說,結果唐門就真的無了?!

  貝貝很欣喜,緊緊握住心愛女孩的雙手,不願放開。

  他鄭重對蘇明說到:「師弟,邪惡氣息就交給你了,我也和唐雅一起加入窮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