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與罰之卷 章十四 恩典 上

  罪與罰之卷章十四恩典上

  章十四恩典

  天空中紅之海洋已隨風逝,風月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的遠方。Google搜索荒原上,只有麥克白呆呆地站在原地,仰首望著,望著那曾經紅色的天。

  在那一剎那,瞬間芳華的紅色海洋成為整個世界的焦點!

  站在落地窗前的奧古斯都許久才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注視著滿天雲霞的目光。他回頭望去,老態龍鐘的教皇正斜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睜半閉,正打著瞌睡,似乎隨時都有可能一睡不起。

  遙遠北國,帝宮角落的一個小院落里,老總管緩緩關上了窗戶,將初冬的寒風都隔在了外面。

  不論是大陸中心還是邊緣,那些跨越時空注視著紅之海洋的目光一一收回,他們或嘆息、或搖頭,或是若有所思。

  「啪!」

  一隻纖纖素手忽然在羅格面前出現,將那本厚厚的魔法書合上了。

  「死胖子!這本破魔法書你看了足有三天,怎麼還沒完?上面不就記著一個七階魔法嗎,你學了這麼久,怎麼都該學會了吧?」安德羅妮坐在羅格面前的桌子上,盯著羅格道。

  她今天換了一身貴族青年男子的常見服飾,襯衣是莊重高貴的黑色,經久不衰的高聳衣領與荷邊袖裝飾著以繁複美著稱的阿爾那手工花邊,同色緊身長褲沒有絲毫贅飾,恰到好處的貼身裁剪,勾勒出她腿部充滿力度卻不失柔潤地優美線條。惟一能夠體現她舊時偏好的。是胸口一枚藍寶石胸針。

  這身經典的貴族服飾在安德羅妮身上,散發出英挺和柔美交織的致命魅惑力。尤其是頸項里重重疊疊的黑色蕾絲花邊下,修長脖頸、精緻鎖骨和一抹白皙肌膚若隱若現,黑與白的強烈反差製造出炫目的視覺效果。

  胖子兩眼放光,盯著衣領間露出地那一大片雪白而隱現曲線的肌膚,讚嘆不已。

  「安妮啊,你地確應該換換衣服了。不過,這麼一身便宜衣服穿在你身上居然也如此不俗。看起來衣服好不好看並不重要,穿衣服的人好看才重要啊!」羅格一面讚嘆,目光由領口一路迤邐而下,沿著隨呼吸律動出迷人節奏的峰谷一個迴轉,到達豐盈不可增減半寸的肩膀,最後順著優雅的玉臂一直看到了那按著魔法書的修長手指上。

  直到這時,他才想起安德羅妮的問題。於是答道:「我在學習正統地魔法施放方式呢,從一階魔法學起,這才看到第五階魔法。」

  安德羅妮皺眉道:「死胖子,你不是已經能夠瞬發四階魔法了嗎,還需要看這種大路貨色的魔法書嗎?如果是哪個大魔導師的筆記看看還差不多。」

  羅格猶豫一下,終於正色道:「安妮,力量的成長沒有捷徑,魔法世界也是一樣。以前我就是因為施放魔法太過容易。所以打下的基礎並不好。不重新學習最基礎正統的魔法施放,我就無法真正理解魔法世界的奧秘。這些施放方法是歷代魔法師心血智慧凝結而成,我就是魔法史上最偉大的天才,也不可能比得過前代如此之多魔法師地集體智慧。何況我並不是天才,能夠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為我有別人沒能碰到的機遇而已。如果因為有了特殊機遇。取得一點小小成就,就把自己當成天才,那我就是真正的蠢材了。所以我才決心補上這些最基礎的東西,然後才有可能走得更遠。」

  安德羅妮打量著羅格,道:「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過,你天天窩在這座小樓里,根本不去軍團總部、完全不理會潮汐軍團地軍務,這樣好嗎?你不是一心想要打回南方嗎,難道就這樣看著華萊士那些傢伙胡來?」

  羅格嘿嘿一笑,道:「反正我沒來的時候他們也打得挺好。我不插手。事情也糟不到哪裡去。在摸清情況之前,不妨先讓他們胡來。反正真正的權利在我手裡,怕什麼?他們如果想造反,早就反了,根本不會看著腓特烈自殺。我會耐心等的,等著華萊士他們犯錯。再說了,現在有龐培在,我也不用擔心打回南方的事。如果他能夠一路殺到南方,那可是最好不過了。」

  安德羅妮眉頭一皺,道:「我可沒興趣聽你那些爭權奪利的事。這樣吧,我這個人非常善良,現在就幫你檢驗一下魔法學習的成果。你陪我到城外走走吧,去看看風景。」

  羅格當然明白她所謂的看看風景是什麼意思,於是笑道:「走走倒是可以,不過這次你若輸了,準備輸我點什麼?」

  安德羅妮大怒,當即道:「我若是再輸,就……就……」她剛要放下狠話,忽然又感覺心底有些發虛。

  胖子笑得很壞地道:「就任我處置?」

  安德羅妮臉上陣紅陣白,咬緊銀牙,秀眉不知不覺地蹙起,可是這句狠話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口。本來不管怎麼說,她這種聖域劍士絕不應該怕羅格才對,何況她手中還有著神器碧落星空?別說羅格只能用用七階魔法,就是他成功放出一個八階魔法,摸上了大魔導師的門口,對上安德羅妮也應該是負多勝少。可是安德羅妮就是沒有勇氣和羅格狠狠地賭上一次,她並不是怕羅格的力量,她只是怕了羅格那些層出不窮、莫明其妙地花樣。輸給了胖子,絕不可能有心服口服地感覺,只會有無窮無盡的鬱悶。

  「少廢話,跟我走吧!」安德羅妮咬住下唇,一把將胖子從桌子後面拎了出來,縱身躍出窗口。

  席爾德城外,依舊是荒原萬里。一望無際地紅土地,自亘古沉寂至今。

  今天地風勢出奇地沒有平時狂烈,象一個偷懶的牧童,偶爾揮起鞭子,驅動少許輕塵貼近地面打出幾個漩渦,空氣難得的乾淨,視野也變得寬闊起來。

  正是日暮時分。太陽收斂起白天君臨大地般的輝煌,緋紅的晚霞代替熱烈的金芒成為天空主色調。荒原也是同樣沉重的紅,仿佛背負了百年征戰中所有亡靈地悲哀。目之所及杳無人煙,只有未及褪去的最後一縷金芒,在城牆、塔樓、紅土、植被上流連著,成為這個單調地深紅世界唯一鮮活的色彩。

  一道身影如彗星劃空而過,安德羅妮一手提著胖子,一面在荒原上飛奔。她足尖略一點地。就會平平滑出十餘米。雖然她已經能憑藉自己的力量飛空,但是那要消耗太多鬥氣,根本無法支持長距離的飛行。

  從長距離飛行上來看,聖域飛行根本無法與魔法師的飛行術相比。可是魔法飛行在瞬間的速度與靈動性上又不如聖域力量的飛空,因此在近距離戰鬥上威力遠不能與聖域飛行相比。

  「安妮,你還沒說準備輸給我什麼呢?」胖子安安穩穩地享受著免費地旅程,仍然不忘索取賭注。

  「哼!就算我現在答應了你,難道就不會反悔嗎?」安德羅妮話一出口。自己臉也紅了一紅,她實在無法理解,如此無賴之語怎麼就這樣從自己口中說出來了?

  羅格嘿嘿一笑,剛想說點什麼,猛然間臉色一變。安德羅妮也感覺到了異常,她手一伸。在身前撐起一面淡藍色的護盾,疾飛中的身體剎那間定在了原地!

  天空中灑下一片燦爛的金色光芒,彷佛那輪已經黯淡的紅日重現輝煌。

  兩人面前的地面突然向上凸起,隨後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土石紛飛,柱狀煙塵沖天而起。

  安德羅妮面色凝重,反手抽出了碧落星空。羅格也不閒著,立刻開始忙著給自己加持各種輔助魔法。

  煙塵散去時,兩人面前的地面出現了一道長十餘米,深近一米地深溝。猶如天神的巨劍在地面上留下的刻痕一般。在劍痕的後方空中。凝立著一個長髮披肩、面目清奇威嚴的中年男子。

  儘管這個中年男子只穿著一件普通長袍,可是看著他身上那由不住流轉的金色光芒形成地光鎧。背後高揚舒展的一雙潔白羽翼,以及形於外的威嚴氣勢,羅格只覺得口中有些發苦。

  在那潔白羽翼的下方,羅格似乎還看到了另一雙羽翼的虛影。他本以為自己的眼睛受到對方如排山倒海壓來的力量影響,有些發花。可是當他凝神望去時,終於確定了這個中年男子的確還有一雙羽翼!也許是因為暫時沒有提升足夠的力量,也許是因為中年男子有意隱藏實力,所以這雙羽翼並未顯形,但是這瞞不過胖子的眼睛。

  這名男子手持一把燃燒地巨劍。對附著於劍身熊熊燃燒地火焰,羅格並不陌生,那是天界的火焰!

  對方身上透出地絲絲神聖氣息並不如何強大,但是蘊含其中的威壓,浩瀚如海!

  這名中年男子只掃過安德羅妮,目光徑直落在羅格身上。他的聲音透著冷峻:「羅格?」

  羅格點了點頭,然後試探著問道:「您是……」

  中年男子冷冷地道:「我叫麥克白!骯髒的死靈法師,老老實實地投降吧,難道還需要我動手嗎?」

  安德羅妮深吸了一口氣,一點藍光自碧落星空上亮起,迅速炸裂為漫天星屑繽紛而落,護住全身。她喝道:「你是什麼人?想讓我們投降,有那麼容易嗎?」

  麥克白一雙瞳孔已化為金色,他望向安德羅妮,道:「年輕的女人,你非常美麗。雖然我不象米高梅那樣醉心於美學的研究,不過我很仁慈,因此同樣不願意毀滅美麗的存在。我會給你一個教訓,在見識過天界的威嚴之後,希望你不會愚蠢到再次觸怒我。」

  麥克白雙手持劍,仰首向天。開始低聲祈禱。

  羅格乖乖地站立不動,但偷偷地側耳傾聽麥克白祈禱的內容。不過讓他暗恨地是,麥克白用的是一種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在祈禱。只是不知道修斯那老狐狸懂不懂天界的語言,看來以後很有必要學學天界語言。

  安德羅妮可不象羅格這樣輕鬆。此刻麥克白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他祈禱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極響亮的鐘鳴,重重地敲擊在她地靈魂上!

  每一句祈禱完成,麥克白的力量就會提升一分!

  燃燒巨劍上地火焰已經接近於透明。麥克白周圍的空間也發生輕微的扭曲,地面上細小的砂石象被重力拋棄的孤兒紛紛飄起!

  安德羅妮大喝一聲。凝起全身力量,如一顆藍色流星般向麥克白飛去!但麥克白身周已經布下了一道由天界火焰凝成的守護結界。她的星空鬥氣陰狠毒辣,論威力在各種屬性地鬥氣中絕對是排在最前幾位,可是對純正天界聖焰來說,星空鬥氣的威力完全發揮不出來。至於她的神聖屬性,又怎麼可能與純正的天界烈焰相比?

  安德羅妮瞬間連刺數十劍,麥克白的天界聖焰守護結界在她瘋狂的攻擊下風雨飄搖。但就是不倒。

  她喘息了一下,正要運力再給聖焰結界以全力一擊,麥克白雙眼忽然張開了!

  一種難以形容的強大力量在麥克白身上開始聚集,這道力量是如此強大,麥克白周圍數十米的空間都承受不住力場強橫無匹地引力,變得極不穩定。透過力場看到的各種景物忽爾拉長,忽爾扯扁,象是某個瘋狂異界的投影。

  安德羅妮的栗色長髮不受控制地向上飄揚。她駭然大驚,閃電後退!

  麥克白緩緩抬手,向安德羅妮遙遙一指。

  天空中不知來自何處的鉛雲飛速聚集翻湧,最終形成一片巨大的雲渦。雲渦中心由灰變紅,再由紅變白,隨後一道明亮粗大地聖焰火柱自雲心落下。瞬間將安德羅妮淹沒!

  麥克白手中的火焰巨劍又揮出一個傾斜的十字,兩片長達數米的交叉焰刃憑空出現,它們無聲無息飛出,瞬間掠過了尚在燃燒中的聖焰柱,又飛出數十米才漸漸消失。只有焰刃飛經的地面上留下的兩道焦黑深溝能夠見證它們的恐怖威力。

  熊熊的天界聖焰漸漸熄滅了,安德羅妮單膝跪地,勉強以碧落星空支持著身體。她面色蒼白,唇色血色盡失,嘴角有一道細細的血線緩緩流出。她長發地發梢已經捲曲,黑色衣服上也有多處燒灼痕跡。但是看上去在麥克白兩記威力堪稱恐怖地攻擊下。她只是脫力和受了點輕傷而已,這簡直就是奇蹟。

  「骯髒的死靈。你剛才魔法地施放速度非常快,魔法選擇也很獨到。以這個世界的標準來說,你的真實實力已經接近於魔導師了。」在聖焰的拱衛下,麥克白高傲而威嚴的聲音自天而降。

  「但是!」麥克白冷峻的金色雙眼盯著羅格,語氣陡然變得肅殺:「以你這點可笑的魔力,居然也敢插手我的戰鬥,難道你真的想要反抗我嗎?」

  火焰巨劍再次高高舉起,麥克白對於醜陋的死靈法師,可不會有絲毫的憐惜想法。

  但是這個世界的複雜,顯然遠遠超乎了他的想像,儘管他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高階天使。

  撲通一聲,羅格跪倒在地,雙手伸向了空中的麥克白,以高昂的詠嘆調、以最真摯的感情吟誦:「反抗?我怎麼可能會反抗!您要求過我投降,對此,我的確要保留自己的意見。不,我不會投降!我要歸順、要追隨、要崇拜您,我會成為您忠實的信徒!請接受我的信仰吧,在人間,我是一個強大的法師,擁有熾熱的權勢和眾多的隨從,我不會污了您在塵世的威名!啊,看,您俯視眾生的威嚴,看,您澤被蒼生的光輝,看,您那超越一切卑微存在的威能!您,一定是天界的主神!請告訴我您的名字吧,這是一個最卑微信徒的請求!」

  如此詭異的場面令麥克白措手不及,一個死靈法師居然叫喊著要成為高階天使地信徒?但是麥克白更加注意的是另外的內容。他冷冷地回答道:「卑微的死靈法師,我並不是天界的主神,只是侍奉主神的天使。」

  「不可能!我可是見過降臨天使的,一個天使怎麼會有如此力量,如此威嚴?」胖子斬釘截鐵地道:「主神是不應該欺騙一個凡人地!」

  麥克白道:「死靈法師,我的確不是主神,你所能見到地那些降臨天使不過是天界最低階的天使而已。」

  他的語氣不知不覺間已經溫和了許多。

  是啊。麥克白已經在軼序之神弗利安米爾大人座前侍奉了不知道多少時光,哪裡是那些低等的九階八階天使所能比得了的?看起來這個死靈法師別的不行。眼力見識倒還不差。

  羅格一臉不信的神色,悻悻地道:「好吧,我承認我看錯了。難道您是聖典中記載地光天使……」

  胖子的感覺極為敏銳,一句話沒說完,立刻感應到了空中傳下的陣陣殺氣,他馬上改口道:「不對!光天使都是些傲慢自大的傢伙,您如此寬厚仁慈。怎麼可能和他們有關係?」

  麥克白的臉色頓時又和緩了一些。他的面容雖然隱藏在熊熊聖焰之後,但聖焰無法阻擋羅格銀色的目光,因此麥克白的表情變化都被羅格收到了眼底。

  「死靈法師,說出你所知道地關於奧黛雷赫的一切!」麥克白道。

  羅格心中一驚,怎麼又是奧黛雷赫!?

  看來在這位神秘的女神身邊,一道無形的旋渦已經形成。短短時間裡,已經接連有兩位神秘且強大的存在向他詢問起奧黛雷赫。今天遇見的麥克白決非普通地天使,背後隱藏起的第二雙羽翼已能充分說明他的身份。想起聖典中關於四翼天使的記載。羅格額頭悄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據聖典天使篇記載,四翼的榮耀,只屬於最上位的天使,又或是服侍主神的使者。

  麥克白雖然並未充分施展他的威能,但當空灑下的金色光輝已經讓死亡與黑暗屬性地羅格抵禦得極為辛苦。他不敢運用精神力抵禦,任憑著絲絲金色光輝吞蝕他地黑暗魔力與死靈氣息。而只以精神力護住了身體內最要害的幾個器官。

  這些金色光輝明顯有別於羅格以往曾經接觸或者是看到過地神聖力量。無論是卡拉楊這樣的降臨天使。還是光明教會中的光明法師,甚至於血天使奧古斯都這樣的強者,所運用的神聖力量對黑暗和死亡氣息雖然有優勢,但主要還是要靠力量的絕對大小來進行壓制。然而麥克白散發出的金色光輝雖然微弱,但是其中蘊含著一點奇異的力量。因此這看似微弱的神聖力量有如一道溫暖的泉水,流過了由黑暗與死亡構成的茫茫雪原。泉水所過之處,冰雪紛紛融化,匯入溫泉之中。

  而泉水的溫度,竟然永恆不變!

  羅格的力量迅速消蝕,他心頭一松。身旁一塊岩石忽然透出濃綠的光芒。隨即化成了一頭狼狗大小的異獸!這頭異獸身體細長,呈竹節狀。下半部分由纖細但極為有力的四條節肢長腿支持,上肢則是兩片極為鋒銳的鐮刀。看上去,這頭異獸就如一隻巨大化的螳螂,只不過它沒有任何眼睛,完全憑藉著對羅格體內自然女神神力的感應來鎖定目標。

  異獸四條腿一齊發力,迅若閃電般出現在羅格頭頂,兩根刀狀前肢用力插向羅格的後背!

  羅格似是力量消耗過度,對這次攻擊完全沒有反應。安德羅妮雖然羅格給她加持了火焰防護,因此沒受重傷,但她的鬥氣已經在抵禦麥克白的攻擊中損耗殆盡。此時她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異獸攻擊羅格。

  麥克白『咦』了一聲,巨劍隨意一指,一團聖焰即無中生有地出現,將異獸凌空燒盡。

  「死靈法師,你因何會獲罪於自然女神?」

  「尊敬的麥克白大人,我怎麼可能會對天界的自然女神不敬呢?這個魔法是自然女神那些墮落了的信徒地陰謀……」

  「自然女神不屬天界。」麥克白糾正道。

  羅格心頭一喜,他立刻老老實實、源源本本地從阿雷奪權時說起。將如何與德魯依結冤的經過巨細無遺地說了出來。轉眼間十分鐘過去了,羅格的長篇大論才開了個頭。麥克白實在聽得不耐煩,何況羅格幾乎一切資料經歷都在光明教會中有案可查,此行之前,麥克白早已經翻閱過這些東西了。

  他當即不耐煩地打斷了羅格,道:「這些以後再說!羅格,把你所知道的。有關奧黛雷赫的一切都說出來!」

  胖子立刻注意到了麥克白對自己的稱號已經由死靈法師變成了羅格,心下悄悄地鬆了一口氣。而且從麥克白的反應來看。他顯然早對自己地過往經歷知道得一清二楚,至於資料來源,十之**是出自光明教會。看來光明教會雖然位居南方,但他們的目光從未忽略過北方最大地帝國。

  他當下心中有數,知道絕不能隨意說謊,不然好不容易在生死邊緣爭取回來的一線機會,會就此毀於一旦。

  羅格將當日對阿喀琉斯交待的一切。都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麥克白。

  這一次麥克白非常有耐心,一直聽著羅格將一切說完。他仰天思索了片刻,終於面露冷笑,暗自想著:「奧黛雷赫啊,如今證據坐實,我看你回天界該如何交待!」

  麥克白忽然低頭問道:「剛才這一切,你還跟其它人說過沒有?」

  羅格思索了一下,語帶顫抖地道:「前不久遇上了一個很奇怪。但是非常強大的傢伙,他……他也問起過奧黛雷赫的事。」

  麥克白心頭一緊,立刻仔細盤問起來那人的相貌來,羅格僅僅說了兩句,他就眉頭緊鎖,緩緩地道:「阿喀琉斯……」

  麥克白散去了身周的聖焰防護。落在地上,說道:「羅格,你很誠實,也改變了我對死靈法師地看法,很好。只是死靈法師理應侍奉黑暗諸神,你為何反而要追隨天界的天使呢?」

  「黑暗諸神那點微弱的力量,如何能夠與天界主神的光輝相比?唉,尊敬的麥克白大人,如果能夠有選擇,誰願意天天與潮濕、黑暗和惡臭的死屍打交道?今天遇到了光輝甚至超越了主神的您。我……其實也有一點私心。那就是希望得到救贖!」

  「救贖?」麥克白眉毛一揚,道:「你對天界的事。看來知道地真是不少呢!」

  羅格恭謹地答道:「為了能夠早日擺脫墳場和屍堆,我一直都在尋找通向天界的道路。」

  麥克白點了點頭,道:「很好!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信仰,以吾麥克白之名保證,你會擺脫黑暗與死亡的束縛,得到最終的救贖。」

  救贖羅格這樣一個力量低微的存在,根本不需要驚動以撒,隨便他座前侍奉的一個天使都可以辦得到這點小事。

  羅格大喜過望,興奮得連連搓手,對麥克白光輝地稱頌自然滾滾而出。短短時間內,羅格成功推翻了麥克白心中對死靈法師的成見。光明教會的典藉記載,死靈法師都是骯髒、邪惡、臭氣衝天的存在。它們終日擺弄死屍和骨骼,淺薄的智慧中充斥著罪惡的想法,毫無信譽與廉恥可言。可是羅格這個死靈法師顯然不同,他不光擁有一個嚮往光明的靈魂,而且眼力不差,居然能夠看出麥克白與一般天使的不同之處,說話又風趣幽默,每一句聽來都是十分的受用。自麥克白降臨以來,除了和凱薩琳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外,就要屬這個下午過得最為愉快。

  因此雖然羅格與麥克白地身份地位間地差距是千真萬確的天上地下,不過麥克白還是接受了羅格地邀請,去巡視一下這個世界中自己第一位追隨者的領地,席爾德城。

  聽從了羅格的建議,想要看看席爾德城真實面目的麥克白斂去了全部的光輝與火焰,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中年男子模樣。只是他那無須作態自然流露的威嚴,怎樣都掩飾不住。

  在整個過程中,面色蒼白的安德羅妮始終沉默,跟著羅格與麥克白向席爾德城行去。

  羅格與麥克白一路談談說說,剛剛確立了主僕關係的天使與死靈法師相處越來越融洽。只不過羅格的馬屁偶爾也會有失誤的時候。

  「麥克白大人,連卡拉揚這些最低階的天使都有幾百名隨從,您怎麼會孤身一人來到北國呢?以您的身份地位,就算教皇不親自相陪,怎麼也得派奧古斯都來才是,最差最差,至少得有幾十個聖堂跟著吧……」

  羅格每說一句,麥克白的臉色就陰沉一分,好在胖子似乎是及時醒覺了自己的錯誤,立刻把話題轉移到了其它地方。

  高空中,風月靜靜地注視著荒原上緩慢前行的三人,良久,才淡淡地道了聲:「走吧。」

  格利高里急忙向風月消失的方向飛了過去,它心中始終有個疑問:「主人,他剛剛拼命地呼喚您,您來都來了,為什麼不去宰了那個天使呢?」

  不過直覺告訴它,這個問題只能放在心裡,絕對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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