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瑪是雷頓王國西北部的一座大城,周圍都是富產鐵銅的礦山。記住本站域名有礦山的地方,必然會有眾多的酒館、賭場、妓女和數不清的夢想一夜暴發的投機客。
無論白天夜晚,克拉瑪總是喧鬧非常。不過相對而言,還是夜晚要熱鬧得多。每當夜幕降臨時分,在礦山中辛勞了一天的礦工就會成群結隊地來到城中,用數日的勞動換上一個晚上的狂歡。
在一家擁擠且喧鬧的酒館中,擠滿了披甲持刃的冒險者以及賞金獵人。這裡是消息匯聚的中心以及城中獵人任務的發放地之一,是以每個晚上都熱鬧非常,獵人和冒險者們空閒時都喜歡到這種地方來,也許能打聽到點什麼。此刻酒館中儘管擁擠,但仍然有幾張桌子空空蕩蕩的,每張桌子旁都只坐了一個人。這些人專橫的資本是自身的實力,那些試圖與他們分享一張桌子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教訓。
同礦工們相比,冒險者都算是有錢人了。因此這家酒館陪酒女郎的素質自然也要超過普通的尋歡場所。
忽然之間,酒館中的溫度驟然下降,許多實力低微的冒險者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莫名的,每個人都將目光投注到了大門處。
那裡,一個一襲灰袍的美麗女子正虛立空中。她有著一雙極為罕見的銀色眼眸,冰寒的目光若水波般緩緩掠過酒館的每一個角落。
一時間,酒館中鴉雀無聲。
這個宛如夢幻的神秘女子有著一頭同樣罕見的烏黑直發,她的雙手晶瑩剔透,赤裸柔嫩的雙足也白得耀眼。絕大多數獵人已經被她無法形容的美麗蒙蔽了雙眼,他們貪婪地盯著她裸露的肌膚。只有少數幾個獵人驚駭地死盯著她的赤足。
那雪白的足尖,正凝立在空中。
獵人們的目光顯然已經激怒了這個女子,風暴開始在她的眉間聚集。
但是幾個喝得半醉的獵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們高舉著酒杯,試圖向這個神秘女子搭訕。
「嗨!小妞,你是來找什麼人嗎?」
「小妞,我們要去尋找獨目巨人的寶藏,有興趣參加我們的隊伍嗎?」
更有一個矮人戰士跳到了桌子上,大叫著:「別看我個子不高,我的本事可厲害著哪!每個試過的女人都記得……」
他的話還未說完,巨大的頭顱就飛離了身體,帶著一道血線掉落在屋角。
那矮人戰士的幾位同伴甚至沒有看清是什麼人、什麼東西砍掉了他的頭!
「不想死的都給我閉嘴!不然的話,這個矮子就是例子!」一個獨據一桌的劍士站起喝道。
他掀開了頭上的寬檐帽,露出了一張根本不似男人的清麗面容。然而那暗含嫵媚的一雙明目中蘊著的蕭殺,足以讓任何一個勇敢的獵人退縮。
他眼中殺氣轉眼褪去,換成了狂喜。「風月!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是來找我的嗎?」
這個劍士正是羅格苦候不至的安德羅妮。她剛剛結束了艱苦兇險的修煉,正想輕鬆地四處走走,暫時還不願被胖子爭權奪利的那些瑣事給束縛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芙蘿婭如今幾乎與胖子形影不離。安德羅妮曾經狠狠地傷過她,暫時還無法坦然面對這位已經國破家亡的小公主。
風月點了點頭,道:「跟我去殺頭龍。」
安德羅妮立刻答道:「好的!你想殺什麼龍,在哪?」
「銀龍。」
「尼古拉斯?沒問題!他現在已經成了懸賞百萬金幣的惡龍了呢!呵呵,真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安德羅妮舉步向外走去,但風月完全沒有動的意思。
安德羅妮明白風月的心思,立刻道:「風月!別殺人!在這裡殺人太多會有麻煩的,說不定會把尼古拉斯嚇跑呢!你今後如果想讓他們老實一點,只要一開始放出些威壓就行了。」
風月沉默著,整間酒館裡忽然充斥著巨大的無形壓力!數個離風月最近的獵人忽然飛出,重重地撞在了牆上,離她稍遠一些的人也大多人仰馬翻,滾成一團。惟有那幾個獨占一桌的獵人沒有倒下,他們身上立刻放出各色的鬥氣光華,但仍然無法抵抗風月的威壓,踉蹌著向後退去。
風月眼中銀光一轉,酒館內每一個人都重了近十倍,除了最強悍的那幾位獵人外,其它人都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風月的銀色目光隨即落在了仍然堅持著的幾位獵人身上,落在他們身上的重力瘋狂攀升,轉眼之間已經把這幾位獵人壓倒在地。
安德羅妮哭笑不得,低聲道:「天哪……不是這樣的,風月!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在淡淡的星光下,兩個人影正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迅捷無倫地奔行著。
安德羅妮雖然已經步入聖域,但是飛行仍然是一件頗耗能量的事,長途跋涉,她更願意奔跑。星空劍聖一脈武技擅長的一項正是速度,她的足尖每次在地面借力,都會飄飄蕩蕩地滑行出數十米遠。
風月始終在安德羅妮身後飄行著,與她的距離分毫未變。風月似乎很急,她已經對安德羅妮的速度有些不滿意了。
安德羅妮忽然感覺到一道強大的引力在身前生成,將她向前扯去。她畢竟已是聖域強者,很快就適應了這道引力,速度提升了不少。
克拉瑪和庫倫之間普通商旅原本需要二天一夜的行程,她們只花了片刻功夫。
在庫倫城外,安德羅妮停了下來。她雙眼放光、上下打量著風月,笑道:「風月,你還打算穿成這樣進城嗎?你總不能時時刻刻地保持威壓吧?」
「我可以不讓他們看到我的。」
安德羅妮失笑道:「不是這樣的,風月。你應該嘗試著溶入正常人的生活,這樣你才能更真實地觀察、體會和了解他們。我真的想像不出你一直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中生活的,居然連最起碼的常識都沒有。有時間的話,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吧,風月。」
風月哼了一聲,只是道:「時間不多了。」
安德羅妮微微一笑,身體徐徐升起,帶著風月越過了庫倫城的城牆,向城中飛去。
此刻已近黎明,庫倫城最大的賭場仍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安德羅妮在空中無聲無息地掠過,直接落向了賭場後進的一棟奢華的小樓。她直接打昏一個守衛,一伸手將另一個守衛拎了過來,冷冷地問:「馬佐尼現在在哪?」
那守衛剛有猶豫,安德羅妮就一揮劍鞘,敲碎了他一個膝蓋。在她強勁的腕力下,那守衛所有的慘叫都被扼在了喉嚨里。
在窮凶極惡的安德羅妮面前,守衛再也不敢倔強,他叫不出聲,只好用手指先比了一個三,再比了一個四。
「三樓第四個房間?」
守衛連忙點頭。安德羅妮隨手將守衛擲在地上,他的頭恰巧在石階上一撞,也暈了過去。
安德羅妮根本不顧忌房間中傳出的陣陣男歡女愛之聲,直接一腳將房門踢開。房間中布置豪華,氣氛糜爛,中央一張大床上三個妖艷的赤裸女子正在服侍著一個精壯的中年男人。
破門而入的不速之客嚇得三個女人一陣驚呼,那個男人倒是很鎮定,他自枕下抽出一把短劍,矯健地跳下了桌,擺出防衛的姿勢。
安德羅妮對他的短劍視而不見,直接在沙發中一坐,冷冷地道:「馬佐尼,有人說在庫倫城看到了那頭化身為銀色精靈的惡龍,你是庫倫城地下勢力的老大,肯定知道點什麼。或許你該問問你那些手下們,是否有誰曾看到過它的形跡。」
馬佐尼道:「啊哈,又是百萬懸賞的惡龍!關於它的消息可是非常珍貴的……」
安德羅妮臉色一沉,道:「馬佐尼,你這樣的傢伙,我就是殺你十次也不算過分!這消息的確珍貴,所以你可以用它來換你的一條命。如果中午之前你不能告訴我點什麼的話,那你就再也不用為晚餐該吃什麼煩惱了!」
房間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奪目藍光,窗戶猛然破裂,一個驚愕萬分的黑衣殺手摔落在房中。他喉頭一點湛藍迅速擴大,轉眼間就擴散到了全身,將他化成了一尊藍色晶雕。
「這是……星空鬥氣!」馬佐尼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
安德羅妮面若寒霜,冰冷地道:「你知道的還挺多!既然你知道星空鬥氣,想必也知道我是誰,自己看著辦吧。」
馬佐尼仔細觀察著安德羅妮,終於顫聲道:「原來是安德烈大人。既然是您親自吩咐的事,我這就去辦,您放心,您放心!一切都會辦妥的。」
他忽然回身跳上了大床,一劍一個,將三個女人一一刺死,然後恭敬地道:「您一定不願意暴露身份,現在您可以放心了。」
馬佐尼的狠辣也頗出安德羅妮意料,她窒了一下,才道:「很好。我會在風皇旅館等你的消息,記得不要讓我等得太久,鬥氣星芒在天黑時就會發作的。」
安德羅妮伸指一彈,一點星芒自指尖飛出,沒入馬佐尼的額頭,在上面留下一個藍色的六芒星。
風皇是庫倫城中最豪華的一家酒店。講究享受的安德羅妮直接住進了風皇頂層最奢華的套房,至於房錢,當然是馬佐尼付帳。安德羅妮大小姐知道錢的作用,但她可懶得去賺錢,因此直接自馬佐尼的賭場『借』了一萬金幣出來。至於什麼時候會還,就要看她大小姐的心情和記憶力了。
在浴室中,安德羅妮除去了自己的衣服,徐徐步入了由大理石雕成的巨大浴池。在氤氳水霧中,她低低呻吟了一聲,直接沉入了池底,許久許久,才自水面上冒出頭來。自步入聖域之後,安德羅妮的身體變得更加的完美,幾乎每一根曲線都無可挑剔,特別是一雙長腿,足以讓男人們陷入瘋狂。她也顯然以自己的身體為傲,沐浴時的每一個動作都細緻而優雅,因為……
風月正飄立在浴池上方,靜靜地看著她。
安德羅妮甩了甩短髮上的水珠,笑道:「風月,你不下來嗎?很舒服的。」
風月雙眉微皺,道:「你竟然以這種方式恢復力量嗎?太慢了。」
安德羅妮一怔,隨即笑道:「風月,你難道從來不洗澡嗎?這怎麼可能是恢復力量的方式呢,這是享受、放鬆以及讓自己變得乾淨。比如……」
她輕輕一拍水面,一小朵水花就向風月的赤足濺去。風月不閃不避,任由那一小朵水花在足尖留下一團水漬。
「你看,你的身體已經被弄髒了,這時候就應該洗澡了。而且在熱熱的水中泡著,非常享受呢!」
一道乳白色的火焰自風月足尖燃起,轉眼將她包裹起來。在這透著神聖氣息、足以燒盡一切的灼熱火焰下,她足尖那一點水漬早就消失無蹤。
這熊熊的聖焰,就是風月的沐浴。
安德羅妮驚訝之極,半天才道:「風月,我越發確定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居然用聖焰沐浴!天哪,這種強度的聖焰,也許只有火元素才能安居其中不受傷害吧。」
風月皺眉道:「你何時洗完?」
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浴池中的水溫度驟然上升,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池沸水。
安德羅妮輕叫一聲,只得無奈地從池中躍出。
「死風月!不要這麼急啊,這些地頭蛇雖然武技低微,但他們眼線眾多,當地來了什麼樣的陌生人他們都能最快知道消息,有時候他們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等我們大致確定了尼古拉斯出沒的方位,就可以進行搜索了。」
說罷,安德羅妮肆無忌憚的在風月面前舒展了一下赤裸的身體。她現在氣質溫潤蘊華、身材完美無瑕,這樣一個挑逗的動作若是讓羅格看了,管保慾念大盛、一定會衝上來再與她較量一番。
她望了望風月那張冰山般的臉,忽然曖mei地笑道:「風月,以你的容貌,如果再稍稍打扮一下,那簡直可以迷死天下男人了。那死胖子若是見了你,非暈過去不可。你總是這件灰袍怎麼行?現在還有些時間,我去給你弄些衣服來吧!你一定會更加美麗的。」
這一次風月雖然微微皺眉,可是終於沒有做聲。
安德羅妮大喜,她嫣然一笑,迅速披上衣服,穿窗而出。
如此深夜,自然沒有哪一件衣店會開門。可是無論什麼樣的鎖,也不可能難住她大小姐的碧落星空。
此刻在千里之外的中央山脈,羅格正一臉得色與死神班、修斯和芙蘿婭相對小酌。
幾人飲酒的地點是臨時清理出來的一片空地,周圍飄浮著數團魔法火焰,將空地照得亮如白晝。
就在不遠處,有一個幽深黑暗的山洞,已經走投無路的紫荊蝴蝶帶著她最後的幾百名戰士正困守在山洞之中,試圖作最後的掙扎。
當日羅格從昏迷中醒來,就得知尼古拉斯已經被風月擊敗、落荒而逃,並且短時間內絕對不敢再次出現。去了心腹大患的胖子當即獰笑數聲,他無瑕深究為何風月突然變得如此厲害,竟然能單獨將銀色奇蹟打跑,只顧著在第一時間召集了全部月之暗面和提克頓戰士,然後親自帶著這數百名山林中的死神向紫荊蝴蝶疾追下去。
憑藉著修斯和死神班的辨認蹤跡本領,只用了一天功夫,羅格就追上了紫荊蝴蝶。
胖子二話不說,率先沖入紫荊蝴蝶的隊伍,就是一陣狠殺。
在原始森林中混戰,戰士們的個人戰鬥力變得舉足輕重。別說是成軍不久的反抗軍戰士,就是冰風戰士也不是羅格帶來這兩支精銳的對手。更何況羅格陣中還有芙蘿婭、風蝶和扎古爾這些強者。
死神班雖然不屑出手,但修斯可不管那麼多。他老人家滑如游魚、動如鬼魅,哪怕是對付武技粗糙的反抗軍戰士也從來不跟人正面動手。他只消看到哪個反抗軍正與月之暗面或提克頓戰士搏鬥,就會悄然在背後出現,將其一下打暈,實在是說不出的輕鬆寫意。片刻之間,就有數十人倒在他老人家的暗算之下。
羅格並沒有聽從威娜不許他再穿銀龍甲的命令,他不光穿了銀龍胸甲,還套上了一套重型鎖甲,將自己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再加上左手精鋼巨盾,右手特製戰斧,背後的三聯裝烏金硬弩,現在的胖子簡直就是一座活動的戰爭堡壘!
「這是戰爭,不是決鬥。」羅格如此為自己找理由。
德魯依們本來法術威力十足,魔法抗力強,又有出色的近戰力,因此在一對一的戰鬥中可以說是魔法師的克星。只是羅格和芙蘿婭都可以算是十分另類的魔法師,在魔法對轟中,兩人似乎都不知道魔力會有耗乾的時候,低階魔法如暴風驟雨般向著對面的德魯依們扔去,只打得他們全無還手之力。
一個德魯依見勢不妙,拼死變成一頭暴熊,咆哮著向羅格衝來。羅格也是大吼一聲,舉起鋼盾迎面衝上!
劇烈的碰撞使得地面都顫抖了一下!
紫荊蝴蝶驚訝地張大了小嘴,她絕沒有想到,那位高階德魯依化成的力大無窮的暴熊竟然被羅格一下撞飛!
羅格毫不客氣,閃電般胡亂揮出一斧,重重地砍在暴熊身上,幾乎將他一條後腿給卸下來。暴熊吼叫著落地,還未站起,就被一把巨大的、泛著暗紅色光芒的輪鋸切去了熊頭。
一身墨綠盔甲的風蝶縱然殺人也有若起舞,雖然覆面式的頭盔掩去了她傾城的容顏,但翩躚的身影仍顯露出無雙的風華。
可是她下手極是狠辣,在輪鋸飛舞的範圍內,就算是重傷之人也無法得到她絲毫的憐憫。而且,那泛著暗紅色光澤的輪鋸上竟然還下了劇毒!
紫荊蝴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她高聲下著一道道命令,不停地調動戰士,漸漸地,反抗軍竟然奇蹟般地結成了一條完整的戰線,且戰且退。紫荊蝴蝶接下來命令三分之二的戰士墊後,自己則率領著德魯依和冰風戰士們迅速脫離了戰場。
在逃離前的一瞬,她似乎看到,那個正在陣中縱橫來去的重甲胖子好像對她笑了一笑,笑得得意且詭秘。
紫荊蝴蝶一撤,留下來墊後的一千餘反抗軍戰士在六百多死神面前,完全成了被屠殺的對象。
片刻之後,反抗軍只剩下了三百多戰士,他們的鬥志終於崩潰,開始陸續投降。
紫荊蝴蝶並沒有逃出多遠,就絕望地發現羅格竟然又追了上來。
重重險峻山脈、幽幽原始森林,似乎對這個胖子來說就如一馬平川一樣,分毫不能拖慢他的速度。
無奈之下,她發現了這處山洞,只得退守到這裡。羅格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先讓芙蘿婭用當年追捕矮人時曾用過的魔法仔細地探察了山洞的地形,發現這不過是一座死洞,也並不如何幽深。
因此勝算在握的胖子只是給困在洞中的紫荊蝴蝶送去了一封信,就在洞口擺下酒席,開始與修斯等人提前慶賀平叛大功告成。
在幽深的山洞中,羅格的信已經在幾位德魯依之間傳閱了一番,又回到了紫荊蝴蝶手中。
她清秀的臉上一片木然,什麼話也不說。
山洞中一片沉默,只有昏暗的魔法光芒在搖曳,跳動的光影將本已十分陰森的洞穴變得更加可怖。
洞口處隱約傳來一聲聲叫喊:
「十五分鐘!」
「十分鐘……」
幾位德魯依的目光都落在紫荊蝴蝶的身上,這目光中有焦燥、不安和催促。
紫荊蝴蝶忽然開口了,她的聲音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疲憊和淡淡的傷感:「我決定了。我會向羅格投降,並且宣誓效忠。」
幾位德魯依不由自主的面露喜色,他們想說什麼,但又忍了下來。
「幾位大人難道連勸我一句都不敢嗎?剛才逼我撤離時的勇氣都到哪裡去了?」紫荊蝴蝶冰冷的語氣中帶著嘲諷。
德魯依們臉上怒氣顯現,但都強自忍耐了下來。
年紀最長的德魯依開口道:「您拋棄了個人的安危與信仰,卻換來幾百位冰風戰士和德魯依的自由,這麼崇高可敬的舉動我一定會向長老會報告的。您放心,無所不能的天空之怒大人和長老會一定會儘快營救您的。」
另一位德魯依接道:「羅格毫無信義可言,您可以暫時虛與委蛇,再尋機逃脫。或者等我們大隊人馬殺回,您自然又可以為天空之怒大人效力了。」
紫荊蝴蝶冷笑了一聲,道:「羅格可以無恥無信,但我身為月夜騎士,以自然女神名義發下的重誓,難道也能隨便背棄嗎?!」
眾人啞口無言。
「一分鐘!」喊聲又遙遙傳來。
紫荊蝴蝶面如寒霜,緩緩站起,向洞外走去。她只扔下了一句:「希望你們能夠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如實回報給長老會。」
洞外,羅格早已停杯不飲,微露緊張之色,直到看到那淡紫色、英氣逼人的婀娜身影出現,他才露出得意的微笑。
紫荊蝴蝶一步一步向羅格走來,沉鬱的氣勢竟逼得一個欲上前攔阻的戰士退了兩步!
她徑直走到羅格桌前,一字一句地道:「以自然女神之名,謹將吾之身及魂獻於吾主羅格,終生不渝!」
隨後,紫荊蝴蝶取下佩劍,緩緩放在面前地上,然後徐徐跪下,以雙手前額觸地,身體慢慢伸展,終於伏在羅格面前。
羅格哈哈大笑,道:「很好!來人哪,撤去洞口的守軍,放那些德魯依們走!誰也不許阻攔!」
在幾位德魯依的帶領下,數百冰風戰士魚貫從洞中走出,向密林深處行去。幾位德魯依望向這邊,尋找著紫荊蝴蝶。但侍立在羅格身後的紫荊蝴蝶的目光只是靜靜地望著雲宵之城的方向,絲毫沒有理會他們。
幾位德魯依和冰風戰士們直到行出了十餘里外,見沒有追兵,這才算鬆了一口氣。
一個德魯依忽然道:「我們回去後……應該如何交待?」
那個年紀最長的德魯依沉默地從懷中取出了羅格的信,再次展開,細細讀了一遍。
羅格的勸降信一向簡明扼要,這封也不例外。
信中點明只要紫荊蝴蝶向他投降效忠,他就可以放其它人走路。如果紫荊蝴蝶不降,那羅格也不接受任何人的投降,他要用火慢慢烤死洞裡的人,然後再將所有人的靈魂統統煉成不死生物。
老德魯依沉重地嘆息了一聲,緩緩地將這封信撕碎。
「我敢打賭!」
羅格微笑著對紫荊蝴蝶道:「我的那封勸降信肯定已經被他們給撕了,根本不可能有送到長老會的那一天!」
紫荊蝴蝶清秀的面容終於浮現出一絲痛苦和掙扎,她輕咬下唇,低聲道:「我已經以自然女神的名義發過誓,現在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所以沒什麼東西可以輸。這個賭……還是不打了。」
羅格哈哈一聲長笑,道:「何必這麼灰心呢?我可和那些德魯依不同!除了幫我訓練一下軍隊,我絕對不會勉強你做什麼的。你放心,就算我需要你帶兵上戰場,對面也絕不會是雲宵之城的軍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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