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覆蓋前方,占據每一寸空間。✊👊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巨虎避無可避,但它也毫無閃避的意思,體表瀰漫起銀白水光。
水光動盪間,所有斬落的劍光如石沉入水,消弭於無形。
緊接著,雙爪撕裂而下,上百層盾光接連碎裂。
「咔、咔咔……」炸響聲清晰入耳。
層層盾光破碎,又有新的盾光聚起,但銀白巨虎妖軀下壓,正在逼近這邊。
「柳道友,放出陰神給他吞。」斑臉老翁大駭之下急聲傳音。
柳風當機立斷,魔道分身眉心黑光一閃,重修出的陰神遁出。
盾光為陰神讓道,在陰神來到巨虎身前時,狀若瘋顛的巨虎眉心微亮,一圈妖光將陰神吞沒。
可就在它要煉化陰神時,碾壓向四面八方的靈壓驟然消失。
斑臉老翁只覺威壓一輕,眼前瘋虎不見,前方百丈外出現一名銀髮銀瞳的青年,正是變得年輕的巫夷。
巫夷眼神掙扎,臉色數變,似有好些人擠在一副軀殼內。
「柳風……老祖快走,此乃兇險之地,還有各家王血族裔在附近……」
「你已成長生種,何來老祖,你老祖就是原始不死泉。」
「是我等助你九境,還想反抗我等。」
巫夷時而面色焦急,時而滿臉冷笑,抬手施展道術想要殺人,可轉眼又以佛法抹去自己的道術。
目睹如此詭異的一幕,斑臉老翁麵皮蒼白,覺得長生種比他想像中的還不妙。
照這頭瘋虎的話,柳風前世可能是它族老祖,卻又要殺自家老祖。
「老朽成了修羅長生種,會不會比他還不堪,莫說是了卻心愿,弄不好還會殘殺自家人!」
且不管這位大食教太上長老如何想,柳風見著巫夷放回自己陰神,連忙將陰神收回。
「巫夷,巫卓稱靜羽前世有顆可施展多種血脈神通的佛珠,你可知此物來歷和下落?」柳風以靈識傳音道。
不等他傳音完,巫夷的話音急著送入他腦海。
「佛珠名為萬靈珠,是巫宇老祖師尊化身所賜,祖地被毀後,佛珠隱匿於燕赤皇朝的宿無大漠。」
話音落下,巫夷身形一扭再次化作銀白巨虎,狂撲向左側的山林。
妖軀一個閃身就是十餘里,如撞在一堵無形牆壁上,遠遠看去,多達十餘件靈寶和仙佛遺物齊現。
「王血家族的半步九境到了,我們走。」斑臉老翁不由慶幸,好在去對付他們大食教的人手不多。
各家真正的好手都盯著這頭瘋虎的動向,不然看各家拿出的重寶,他們大食教一行人怕是要有來無回。
柳風正思索宿無大漠,此地極為有名氣,位於燕赤皇朝,廣達萬里,但並非什麼禁地。
「佛珠隱匿在沙漠之中,王血家族難道也無法找出來?」
他不知那萬靈珠除了施展血脈神通,還有何神異之處,但想來不是尋常靈寶能衡量的。
目光轉向大食教太上長老,柳風淡淡道:「不必急著去血湖,順道陪晚輩追蹤這些妖邪的出處。」
斑臉老翁斜睨一眼越聚越多的灰白人影,心中無可奈何,體表陣紋變化,手臂頓時變得如大弓。
箭光連閃,三十五頭灰白人影同時中箭,齊齊倒飛而去。
可僅僅是彈指之間,中箭倒飛的灰白人影消失不見。
斑臉老翁並不意外,在他近三千年的經歷之中,早就知曉了這一點。
「打入禁法,以真炁標記,亦或靈寶、邪祟,乃至邪物怨念,反正種種法子都無法追蹤它們……」
「只有仙佛層次的瞳術可行,但也不是血祭一兩次就可追到的。」
他的意思很清楚,便是有仙佛遺留的眼瞳,亦或重寶,憑血祭催動,填進去幾十萬修士也不一定能追查出個究竟。
即便追上去能有所收穫,也很可能是得不償失。再者,追上去可能沒有機緣,而是更大的禍患。
柳風魔道分身笑道:「無妨,只跟過去看看,追蹤之事交給我。」
「有道友費力追蹤,老朽便陪道友走一趟,正好長長見識,但事先說好,到了地方老朽絕不會跟進去。」斑臉老翁沉聲道。
能叫大天地修士無法追蹤,偏要仙佛瞳術,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其中涉及的層次,有可能連九境都招惹不得。
柳風魔道分身點點頭,收起佛骨傀儡,體內佛力瞬間耗去兩成,一副通眼畫面映入眼中。
六佛根中期後,這副分身施展通眼,所耗費的佛力由近兩成半,變成了兩成。
等他七佛根,乃至八佛根,分身通眼施展的次數,以及一眼所見範圍,應該都能提升。
有柳風指路,斑臉老翁也不再多言,不見他取出法寶,腳下顯化一葉小舟,載著柳風和妖魔傀儡遁離原地。
景象飛逝,每次等灰白人影現身,斑臉老翁都會出手,逼得妖邪接連逃遁。
在柳風魔道分身體內佛力即將耗干,開始化去積攢的舍利子時,他們已追至不歸林中心五十里範圍。
放眼一圈,執念幻象無一留存,空蕩蕩的林子內,灰霧朦朧,四下死寂一片。
遠處灰影晃動,那是幾道超越八境的氣息,沒有襲擊過來的柳風等人,始終繞著某處來回移動。
順著柳風的視線看去,斑臉老翁發現了深林內的一座小土包,如非刻意去看,極容易忽略掉。
「情況如何,可就那跟墳頭似的土包?若還未到地方,老朽可陪道友再走走。」斑臉老翁遲疑著發問。
柳風化去體內一顆舍利子,再看一眼,清晰看到了一條線,一條自半空垂落的神念之線。
「不必,就是此處,聯絡你大食教之人,我們回血湖吧。」
「道友方便的話,還請透露一二,此地是……」
「你們大食教知曉了位置,日後別亂闖進去就是,裡頭的布置應當是出自仙佛之手。」柳風擺擺手,沒有多解釋。
他先是在墨麒麟一族見過猿屬妖仙布置,又在白澤祖地見到蠱仙雲夢後手,如今再見到其他仙佛布置,並不大驚小怪。
「看來要回大天地的仙佛,並非只有雲夢蠱仙一人。」
最令人恐懼的事莫過於完全未知,既然見識過,又得知了其中大概,也就無甚好恐慌的。
換作他成蠱仙成真佛之前,也會留些後手,何必去恐懼仙佛,無非是些年長些的修士而已。
「仙佛的手段?難怪如此!」斑臉老翁麵皮抽了抽。
看柳風一副雲淡風輕之態,他可不敢如柳風這般隨意,打定主意絕不會向大食教中人透露此事。
比起知曉此地後叫人不來,還不如乾脆叫人一無所知為好。
靈光聚成的小舟往外飛遁,舟上斑臉老翁轉而琢磨起長生種來,外界傳言巫夷得到的是不死泉。
「不死泉,血修羅,兩種長生種有何不同!老頭子我成了血修羅,又該如何自控!」
他心中擔憂,目光落向柳風修羅分身,看此子神智正常,完全不似巫夷那般瘋魔。
柳風察覺對方瞥來的視線,心知對方親眼見過巫夷後,擔心自己也變成那般,想向他請教。
他修羅身面無表情,伸手往前一攤。
斑臉老翁會意,從袖中摸出兩瓶七品靈丹,分別遞向柳風的兩具分身,其中丹藥一瓶適合蠱師,一瓶適合佛修。
……
青冥洲六大皇朝,陰玥、大啟、大慶、景天、天酆、燕赤。
天酆皇朝位於本洲極西之地,陰氣較之其他皇朝的國境重上許多,其境內屍修、邪靈不說隨處可見,但荒山野地,此類陰邪之物幾乎必然會有。
這一日,天酆皇朝的南江郡。
趁著正午陽氣濃厚時分,三十萬兵馬押著三萬死囚深入荒野之地。
南江郡外,再往西六千里就是一道橫亘萬里的山嶺,翻過山便是海域。
而山嶺之前有一處禁地,中心一城殘缺,占地四百里,名為大夢古城,以此為中心,三千里都是此禁地範圍。
妖血馬匹奔騰,大軍直奔大夢古城外圍山野。
大軍前方,一駕狀似蟒龍的車輦浮空而動,過兩百名五境侍衛守在車輦四周。
車外是眾鬼哭狼嚎的死囚,因他們註定要當探路石送命,而車蟒龍車輦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縱橫兩里的內空間之中,花團錦簇,樓閣叢立,貌美侍女來來往往,正將一盤盤佳肴送往一座大殿。
原來,此間正在大宴,主家是天酆皇朝二皇子。
大殿之內,一面容俊逸的蟒袍青年坐在上座,臉色紅潤,頗顯意氣風發。
「各位都是王血家族的年輕天驕,能叫曹某出些力,實乃曹某榮幸。」
「不過,本皇朝兵馬也就做做樣子,順帶送上三萬有修為在身的死囚,真正封鎖外圍和出手對付輪轉教之事,還看各位家族之人。」
客座上,澹臺氏、莊氏、元靈孟氏,以及九尾有蘇氏,來赴宴的只是各家年輕輩,無一老輩。
但有蘇氏此次不會有大動作,來的只有兩名狐妖,看樣子純粹是私人恩怨,其族中長輩不願摻和進來。
此時,有蘇沐坐在靠後的位置,察覺二皇子時不時掃來的目光,美眸中滿是厭惡之色。
若非此地是天酆皇朝地盤,又與他們家族相隔甚遠,不然根本不會理會皇室,而是直接調遣奴族過來圍了禁地。
來些聖子聖女,算是給皇室臉面,其實也沒指望曹氏派兵馬過來幫忙。
澹臺靜坐在一旁,回頭看了眼有蘇沐身後四位黑袍身影,心感意外。
她本以為有蘇氏不願摻和,這狐媚子只會帶個嫡親長輩過來,沒想到另有四名八境邪修守護,看來是上回被柳風禍害的不輕,這回其師尊親自派人。
「沐姐姐稍安,我們幾家的長輩還未到,那畜生如今也不在天酆皇朝,他近日不知何故去了燕赤皇朝,幾家長輩帶人前去燕赤皇朝對付他了。」
「此行不急著封鎖大夢古城,先叫這二皇子的人探探禁地外圍,能先抓到南門家的最好不過。」
有蘇沐點點頭,側過美艷面龐,避開二皇子曹平的視線。
時辰流逝,兩個時辰過去,外面大軍進了大夢古城外圍,且已在分派人手送死囚入大夢古城。
一座殘缺的古城便大過四百里,從城外往裡頭看無法窺見任何景象,靈寶、傀儡入內也會斷開感應,只能命人入城。
宴席上座,二皇子招呼一圈,沒幾個聖子聖女搭理他,頓感臉上無光。
再看看容貌最為出眾的狐妖,居然也嫌棄他,他一張俊逸面孔不禁有些陰沉。
「外面傳這騷狐狸不清白,被輪轉教傳承佛子擺弄好幾年,到本殿這裡倒是一副良家女子之態。」
他內心憤懣時,右腕上的鐲子靈光微閃,靈識觸及,一道傳音送來。
「稟殿下,入城的死囚已有活口出城,未尋到南門家的人。」
「命他們往城內走遠些,不帶出南門氏嫡系,一律不得出城。」
「屬下這就去安排,不過有死囚自城內帶出物件,可需呈給殿下過目?」
傳音到此處,二皇子曹平面色大變,他要的是城內南門氏活人,而非死物,再者也沒聽說六境之下的小輩帶出過東西。
「切莫送來,先叫護軍陳大人過目。」
曹平匆忙吩咐一句,起身向各位聖子聖女拱拱手,走向殿外。
見他臉色不對勁,各家聖子聖女,及澹臺靜和有蘇沐,皆跟在了後面。
待一行人來到車輦外,車身處於三千里禁地外圍,往內走了兩百里,距真正的古城還有千餘里。
車輦前百丈外,四名都將正押著一名死囚,武夫一道三境。
見那位八境護軍還在後方大軍中坐鎮,二皇子曹平看向與他傳音的總兵。
「東西何在?」
寬臉模樣的總兵單膝跪地,手指死囚,稟報導:「殿下,就是他手中城磚。」
話一出口,曹平俊逸面龐一黑,死囚兩手空空,他看不到任何物件,靈識掃去也空無一物。
身後澹臺靜等人聽出不對,死囚似有東西取回,且幾名都將和總兵都能見到,他們卻看不見。
下面的將士不可能膽大到戲耍二皇子,如此一來,就很可能是這幾人神智錯亂了。
可細看幾人眼神,精光綻綻,完全不似神志不清,仿佛他們眼中所見,與其他人不同。
(本章完)